“是的，主人！”黑袍人抱拳道:“都怪屬下無能，沒聽見二位副院長說什麽，沒完成主人的任務。”

“沒事，下去吧！”卡薩·墨染對著黑袍人揮揮手道:“只要知道他們最後不歡而散就行。”

黑袍人聞言，真松口氣抱拳道:“謝主人恩典，屬下告退。”

“額……主人……你……”

黑袍人才轉身不過幾步，一柄利刃穿過其身體，感受著自身生命的流失，黑袍人艱難的轉過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一臉猙獰的卡薩·墨染，他可是卡薩·墨染的死侍啊，為何對自己如此?

黑袍人意識陷入黑暗之際，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道:“我記得你們都會唇語吧！而我堅信，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你今天看見、聽見的，我不想知道詳細，你自己把它帶到地下，永遠埋葬吧！”

虛空火焰燃盡，卡薩·墨染端坐在座位上品著茶，一切如常，沒有絲毫變化。

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院子，卡薩·墨染如一個遲暮的老人般，顫顫巍巍的端著茶杯喝著茶，風燭殘年，不外如是。

“主子，先知求見！”

一名老者進來，恭敬拜道。

卡薩·墨染沒有應話，只是端茶的手突然一頓，然後淡淡點頭，老者見此，了然離去，不一會兒，瑪爾扎·本便自己進來，走到桌子旁坐下，自己自顧倒了杯茶，喝著也不說話。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卡薩·墨染心中有些不暢，開口道:“你又來了，這幾個月來，你來這裡的次數比以往數萬年加起來都多，這次又有什麽事嗎?”

“我去見師姐了！”瑪爾扎·本抬頭看著面前的卡薩·墨染道:“我想讓她放過伊利莎白母女，可不知為何，師姐就是死不放手，還放言要弄死她們母女。”

卡薩·墨染聞言心中冷笑，他自然知道辛德·拉古菲為何如此，但卻一副疑惑不解的問道:“是因為卡薩·莎?若是如此，但也不是不可能。”繼而又搖頭道:“但那事主要責任在我，以拉古菲對你的寵溺，應該不至於此才是。”

“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瑪爾扎·本搖搖頭，頗為苦澀道:“我給她機會殺我以贖罪，可她不肯，說卡薩·莎的事是我和卡薩·莎之間的恩怨，涉及不到她和伊利莎白母女的恩怨。”

瑪爾扎·本抬頭看著卡薩·莎道:“我實在疑惑，伊利莎白才不到千歲，她已經三十多萬歲了。

而且，師姐貴為人族五大王族之一的王女，伊利莎白卻只是虛空獸族一個不入流的種族女王，二人之間，應該沒有交集，又何談仇怨?”

卡薩·墨染看著瑪爾扎·本，為對方那幾乎為零的情商感到捉急的同時，心中亦冷笑不已，口中安慰道:“也許，拉古菲是因為一些其他原因吧！也可能只是單純不待見那個伊利莎白，覺得她拉低了你的身份。

要知道，你師姐曾經最是寵溺你，要不是因為卡薩·莎……”卡薩·墨染搖頭歎息，瑪爾扎·本沉默不語。

過了良久，卡薩·墨染才道:“不過我很疑惑，以師弟的能力和勢力，不說其它，庇佑伊利莎白母女應該綽綽有余，為何還去見拉古菲?不是自討沒趣嗎?”

瑪爾扎·本聞言，抬頭注視著同樣將自己隱藏在黑袍之中的卡薩·墨染，將對方看得不自在，方才悠悠道:“師兄真的對外面一無所知嗎?”

卡薩·墨染聞言一怔，搖頭笑道:“我早已不問世事數萬年，如何知曉?”

然後又擔憂問到:“怎麽?外面發生什麽大事了?”

卡薩·墨染自語道:能讓師弟你低頭，

看來事情很嚴重啊！瑪爾扎·本深深看一眼卡薩·墨染，沉思一會兒後方道:“兩年前……”

瑪爾扎·本將事態從起始，到發展到今日的境地與卡薩·墨染說了一遍。

從卡扎卓帶人去王隕之地，培養新生代開始，後來誤打誤撞，得罪了天庭，死在王隕之地。

再後來，辛德·拉古菲幫助卡茲克通過皇權會議，再次入侵王隕之地，卻遭逢大敗而歸。整個虛空世界，局勢因此動蕩不堪。

而不久前，在王隕之地的‘探子’匯報於他，王隕之地最強大的勢力，也是兩次擊敗虛空世界的勢力首領:天帝，其在日前突破至尊。更近一步，使虛空世界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險。

卡薩·墨染聽完，若有所思道:“這麽說，師弟你完全是因為害怕辛德·拉古菲再對伊利莎白母女動手，會讓你分心，不能全力對付王隕之地的天庭，才去向拉古菲妥協的?”卡薩·墨染感慨道:“你們名字取得不行，王隕之地，虛空在哪裡不知隕落了多少王，此名，極是不詳啊！”

瑪爾扎·本聞言，感覺卡薩·墨染說得很對，王隕之地這個名字，對於虛空世界來說真的不詳。

王隕落的地方，還派那麽多王過去，瑪爾扎·本都感覺自己這邊是不是在送人頭。

但聽聞卡薩·墨染認為自己是因害怕辛德·拉古菲在此時添亂，心中一笑，搖搖頭道:“師兄所言甚是，王隕之地這個名字對於虛空族而言，確實是不詳，但我今日可非為此。”

卡薩·墨染聞言皺眉疑惑問到:“不為此?那為何?”

“是至尊有令！”瑪爾扎·本無奈搖頭道:“我老師科·加斯·威爾讓我不日前往深淵突破至尊……以備不測！”

“咣當！”卡薩·墨染聞言，吃驚不已又滿是不甘的看著眼前雲淡風輕的瑪爾扎·本，手中茶杯跌落也毫不知情。

“師兄，你這是?”瑪爾扎·本疑惑的看著卡薩·墨染，不解對方聽聞後為何如此失態。

卡薩·墨染聽聞瑪爾扎·本呼喚，回過神來，急忙拾起茶杯，強笑道:“突聞師弟即將跨入至尊，心喜之際，難免失態，讓師弟見笑了！”

瑪爾扎·本聞言，有些疑惑的看著卡薩·墨染，微微頷首，又頗為可惜道:“師兄不必如此，以師兄的天資，若能走出當年那事的陰影，至尊之境，唾手可得。說來，還是師弟害了師兄。”

你就不該存在！這話卡薩·墨染在心裡沒有說出來，而是看著瑪爾扎·本道:“師弟準備什麽時候突破?是否需要師兄前去護法?還有，你師姐知道嗎?”

“多謝師兄好意！”瑪爾扎·本拱手拜謝後道:“突破也就兩三日或者四五日的時間吧！至於護法一事，就不必勞煩師兄尊駕了，屆時兩位至尊將為我護法。

師姐那邊，我剛從她那裡過來，她已經知曉，不過看她樣子，顯然不希望我突破至尊。”瑪爾扎·本說到這裡無奈笑道:“師姐她說來也奇怪，以前費盡心思，想著把我弄進深淵，好讓我不再妨礙她發展她的黑暗會議，現在聽說我要成為至尊，前往鎮守深淵，她卻又不願，極力反對。”

瑪爾扎·本搖頭苦思不得，向卡薩·墨染詢問道:“師兄你說這是何道理?”

“誰知道呢?”卡薩·墨染道:“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師兄我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麽會知道她怎麽想的?”

卡薩·墨染說著苦澀道:“你也知道，我和你師姐雖為夫妻，但自卡薩·莎那事之後，我與她已經形同陌路，恐怕還沒你更了解她的心思。你都不知道，更何況我呢?”

卡薩·墨染口中如此說，心中卻冷笑不已，他自然知道辛德·拉古菲的心思，也知道她為何反對。

她把瑪爾扎·本弄進深淵，那只是前去領罪受罰，只要她拉古菲的黑暗會議猖獗起來，無人能治，那深淵裡的兩位自然會放瑪爾扎·本回來主持大局。

那樣，已經掌控帝級會議的辛德·拉古菲就可以為所欲為，做她想做的，甚至於逼迫瑪爾扎·本就范。

但瑪爾扎·本突破至尊卻是另外一回事了，已經是至尊的瑪爾扎·本，不論辛德·拉古菲在外面鬧得如何天翻地覆，瑪爾扎·本都不可能再出來。

因為至尊，必須鎮守深淵，不能擅自離開。除非辛德·拉古菲真的能滅世或者有滅世的能力，又或者，有可以覆滅虛空世界的文明出現，那麽，瑪爾扎·本才有可能從深淵出來。

是有可能，而不是一定出來，因為虛空世界已經有三位至尊，那麽，出來的可能是至尊維·伽晟或者科·加斯·威爾。並不是瑪爾扎·本。

那樣一來，辛德·拉古菲再想見到瑪爾扎·本，唯有她也突破至尊，或者出現像五百年前那樣的虛空暴亂，深淵大帝突破至尊的封印，來到虛空世界。

前者對於辛德·拉古菲而言，無異於白日做夢，她才帝級後期，離巔峰該有不遠的路，即使她明天就突破帝級巔峰，不算天賦之類的，起碼還得沉寂十萬年之久才有機會突破至尊。

然而，古往今來，虛空世界出過帝級巔峰，雖不是猶如恆沙般多，但也有幾千位。

但最終，卻只有兩位至尊，其中一位還是以不可複製的奇遇、秘法突破。

辛德·拉古菲想突破，只能是有生之年系列了。想他卡薩·墨染停在巔峰帝級十三萬年，在七萬年前才摸到一絲機會，但他等了七萬年，至今還在至尊門檻前徘徊，不得進門之法。

而卡薩·墨染想著這些，看著眼前的瑪爾扎·本就深歎上天不公。這個小師弟，十二萬年前走到帝級巔峰，與自己並列。七萬年前便得入門之法。若非自己用計，七萬年前他便已經去了深淵，成為第三至尊了。

他真不明白，虛空為何垂青瑪爾扎·本這種白癡。

是的，在卡薩·墨染眼裡，虛空世界威名赫赫，比起卡薩·墨染還盛三分的先知瑪爾扎·本在卡薩·墨染眼裡，就是個白癡。

和深海中的那位一樣，兩個被人吹噓的先知，都是白癡一個。

瑪爾扎·本聽著卡薩·墨染所言，卻不知卡薩·墨染心中所想。要是瑪爾扎·本知道的的話，隻得歎句:人心隔肚皮。

也將對自己剛學佔卜之術時，自己父親對自己說的那句:‘寧可算盡天機，莫算人心毫厘’有更深的認知。

瑪爾扎·本不知道，聽聞卡薩·墨染說起卡薩·莎一事，隻得滿懷愧疚的對卡薩·墨染道歉道:“師兄，真的對不起！當年……”

卡薩·墨染聞言，苦澀擺擺手道:“往事俱往矣，提之何意?不提也罷！若是時光倒流，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一副垂垂老矣的卡薩·墨染，此時豪情萬丈，正氣凜然道:“師兄我永遠相信師弟你的預言。為了人族未來，犧牲小我，成就大我，本就是你我職責。你師姐……”卡薩·墨染搖頭歎惋道:“作為帝級強者，虛空世界的守衛者之一，終歸還是婦人之仁了些……”

卡薩·墨染說著搖頭苦笑道:“不過它她是女人嘛！在所難免！但我們也不能因她不願， 便讓人族有重回百族血食那一天。”

卡薩·墨染歎道:“卡薩·莎她也是我女兒，也是我心頭肉。我也心疼，但只有她適合，我必須在大義與家人之間做出選擇。”

“做選擇的是我，我的心，比她疼千萬倍不止。但沒辦法啊師弟！若不如此，無數先輩英魂們用鮮血白骨，為我們後人鋪出來的霸主地位、萬萬世基業，就要毀於一旦。

若不那樣，我等有何臉面，下去見人族先賢?列祖列宗?”

卡薩·墨染聲淚俱下，瑪爾扎·本也回憶起當年過往。

虛靈族誕生在即，這個以殺戮為生的種族，雖然至尊科·加斯·威爾說虛靈誕生的使命，是為了覆滅深淵。但為了穩妥，他還是卜了一卦，卻算出虛靈當為虛空之子，統領虛空世界。

而人族，將與萬族一起，成為虛靈的食糧，這個結果，是已經成為虛空世界霸主之一的人族所不能接受的。

也許對於至尊科·加斯·威爾而言，誰主宰虛空世界，它並不在意。

它在意的，是虛空世界的安全，只要虛靈能解決困擾虛空世界數百萬年的深淵，它並不在意，虛空世界誰說了算，誰是主宰。

但瑪爾扎·本他們不可以，虛空世界的其他霸主實力也不可以無視。

他們高高在上，怎麽能淪為他人血食?

於是，一場阻止、甚至是毀滅虛靈誕生的計劃，在深海與大陸，整個虛空世界的高級統治階層中謀劃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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