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9章跪是一種姿態“屬下第十九香門執事洪西冠叩見堂主。”
洪西冠比跪他爹都要規矩的跪在陳晉男面前,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最後磕完都不敢抬頭起來,規矩就是規矩,他沒有抬頭的資格,堂佬叫他起身,就是說這事會一力承當,若說一句你自己去找你香主解釋的話,就等於斷絕了洪西冠的生路,出了這個門,洪西冠最好自盡,就不用活受罪了,不然……嘿嘿。
“你起來吧。”
這四個字有如綸音一般令洪西冠周身通泰舒暢,堂佬接了自己的‘茬兒’啊。
“謝堂佬,洪西冠必萬死以報效之!”
再次叩首後,洪西冠起了身。
望著陳晉男晶瑩玉面,老洪心跳的跟打鼓似的,眼都不敢往下偏離絲毫,但視野中陳大堂主茁壯的胸端兩陀仍舊讓他血脈有炸裂的那種感腳……別的就不用細敘了,洪某人滿腦殼已經都是蠕動的蟲蟲了……
“你膽子夠大夠豪,路子夠野夠寬,且看看你所薦者的成‘色’吧……”
“是,堂佬,我去喊他入來……”
“但如果他叫我希望,我也會護你一回,但會閹了你,以後做我身邊的‘狗’奴,我在一日,保你一日好活……”
“是……”
洪西冠嚇的兩顆丸子直抽搐,陸兄啊,你說啥也要給‘哥’爭口氣呐,哥是不是要做閹狗全看你的表現了。
放逐之地最不缺的就是‘閹奴’,因為被放逐時受此刑的不在少數,他們賴以為生的活路就是伺候各路大佬的後宅,不然在放逐之地就沒有閹人的活路,因為閹人的殘缺會影響他們的修行,缺了陰脈的他們無法功行大周天,也就無法功參造化。
缺胳膊短腿兒的都比閹人要強,畢竟陰脈是八大正脈主脈之一,關系甚大,不是四肢哪一肢堪比的。
當然,肢體殘缺者基本要接受螻蟻般踐命的現實了,真的算不上‘人’。
這世界的‘閹’可是很乾淨的,連根帶卵一刀刮淨刮平,以後放水你必須得蹲好了,就這都能尿自己一屁股……
有功夫在身的,還能束成一股放水那就算乾淨的了,若是被廢了功基的,絕對沒有收留你,怕被你臭死。
一想想閹狗的處境實況,洪西冠真的要凌亂了。
出來見到陸離,就恨不得要跪下要和他好好交流一番,‘你說啥也要保住兄弟我的‘兄弟’啊’。
陸離還是一笑,拍了拍洪西冠的肩頭,意思是‘你放心吧’。
洪西冠腿一軟,差點沒當場坐地上去。
地窟之中可沒有什麽燈,照明的都是‘寶石’,能發光那種石頭,其實並不值錢,除了照個明真沒其它作用。
能發光發亮的石頭多少還蘊含著一絲能量的,但那種能量對於這世界的修行者來說不存在作用。
窟殿如白晝,嵌著無數寶石的。
做為一‘堂’之門戶所在,自然也不能小家子氣了,地窟是十分宏傳的,地底的窟室秘洞眾多,蛛網一般,容納幾千上萬人也不在話下,也只要這樣的窟才能稱之為‘堂地’。
陳晉男立堂日子並不長,所以她的堂地之窟也是較一般的,比較凌亂的說,堂殿的規模也不大,堂佬所居的後窟也一般,甚至比一些‘壇窟’都不如,她這個堂的總人數也就剛滿六千,而三十六堂前二十堂都是堂眾過萬的大堂。
七十二壇中的前十壇,都是壇眾過八千的大壇。
陳晉男能一來就立堂,歸功於她自己的懾眾的修為和西方舵主於永良的大力支持。
有不少人說陳晉男是於佬的情婦,表面上裝正經,其實腚子早被於佬給戳爛了,當然別嘴踐,她也不準備去分說什麽,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道,你自己的實力才是最真實的一切,誰還在乎什麽名不名的?尤其在放逐之地,貞名有個毛用?凶名才能叫你被某些勢力大佬看中,或許能成為你重入‘人世’的資本。
看到陳晉男時的第一眼,陸離就看出她還守著珍貴的陰元至丹,這丹對於她本身來講,又或能采摘到她這顆丹的受益者來說都是非常不錯的一種大收獲,能為彼此的修為大大提升一個層次,是‘質’的提升。
所以,隻從這一點上講,陳晉男還保留著她最珍貴的資源,或是她能把這個優勢保持到‘半步天道’,再尋一位同境界的道侶陰陽協調秘器共參,極有可能雙雙邁進‘天道秘境’,這才是對這枚‘陰元至丹’最完美的利用。
陳晉男應該知道這個‘優勢’,所以讓她在那前破身損丹,估計她要跟你拚老命的。
陸離打量陳晉男的同時,陳晉男也在打量陸離。
怎麽生的如此細皮俊秀?這樣的美男子即便是在城中‘人世’也極為罕見,俊面有如一方晶瑩剔透的冠玉,眼睛有如璀璨的星辰一般光亮,齒白唇紅,鼻若懸丹,年約十八,好一個俊俏小郎君……
陳晉男也是大佬級別的牛人了,要說沒一養個私寵小白臉兒的心思那是假的,但能入她法眼的真心太少,她心高氣傲,當年在天道學府都沒有能看上的,到了放逐之地又能看上哪個?倒是也有一些周正的小白臉兒,但這種人在放逐時十有八九會享受閹刑,連根帶卵被刮的乾乾淨淨,似乎此刑專門針對小白臉兒們設的,越醜的越不閹,最多就是殘肢。
陳晉男身邊有七八個閹奴,一個比一個俊秀,只是看著模樣就心情舒暢一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又喜歡看醜鬼?哪怕隻具視覺上觀賞的作用,也好過那些醜鬼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惹人心煩啊。
而且閹奴們伺候人的本事從被閹之後就成了一種天賦,似從天而降,予他們生存的優勢,那種小意、細膩的活兒,真心令你讚歎,就連腳趾甲縫裡的汙垢都能一舌噬淨,厲害的叫你不得不賞他一個生存的機會和安生的位置。
大佬們的閹奴都以數十上百甚至幾百個計,七八個閹奴的大佬那隻叫寒酸、可憐,根本襯托不出你的‘地位’。
陳晉男的心思並不放在這方面,她還是想‘入世’復仇,謀求更大的發展,每一人都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日月星辰都在圍繞自己而旋轉,所以皆認為自己該做什麽、或享受都是應該的、正常的,自己之外的‘人’就不好說了。
包括陸離在內也是這麽認為的,不僅想操縱自己的命運,也想操縱它人的命運,操縱一切的一切,成為真正的世界核心。
然而願望是美好的,可實際上,能把自己的事做的很好很順利就非常不錯了,去操別人的心?你有那個能力?
擱在以前的世界,陸離還真有能力替誰操操心,但是現在,他沒有這種想法了,自己都是一隻螻蟻,想多了全是罪。
“見到我,你沒有跪的念頭?”
陳晉男淡淡開口。
陸離微微搖搖頭,“我憑的是我的‘實力’,如果我抱著用口舌上位的心思而來,肯定會跪的很端正。”
“這樣的答覆,我也是能接受。”
陳晉男抬手一指,一道元炁衝指而出。
元炁無比強悍,雖說是不純粹的天龍元炁,但畢竟含著天龍質。
陸離的元炁是‘天魔古蠻氣’,是無比純粹的那種,但是對上不純粹的天元元炁也未必能佔上風。
他也抬手虛斬三下,三道元炁之牆封阻於身前。
如同三層光幕從天而降,又或憑空而生。
為什麽是三層呢?
因為陸離判斷,對方的元炁一指最多能破他三層元炁之幕,甚至都破不了第三層。
啵啵!
兩聲異響,果然那元炁在第三道光幕前消耗貽盡。
陸離暗驚這世界強者的實力,他們的天賦根本太強大了,汲取收噬天龍元息修練出來的身手,就是自己那個世界的九階至聖都不敢言勝,而對方也沒有進入‘天道境’,甚至連半步天道的門檻都沒有觸摸到呢。
如果催動皇器釋放威能,可能還要更厲害一些,但是很明顯‘皇器’在這個世界中還是相當罕絕的重寶,陸離怎麽敢輕易拿出來現眼?要知懷壁其罪,巨寶一但露白,招來的可能是滅亡巨禍,他現在可沒有太多自保的能力,豈敢輕易露寶?
“不錯,你的元炁隱含一道暴戾的魔性,不知是什麽元炁?”
“一種被稱為‘天魔古蠻氣’的元炁,只是小道而已,難入大家法眼。”
對於正統的天龍元息甚至天龍元晶神炁來講,的確是不入流的邪門外道小秘術,難登大雅之堂。
“也算不錯了。”
陳晉男淡淡道:“入我的堂,只能是我的‘人’,這是這個世界的規矩法則,不守規矩的‘人’沒誰敢接受,也不想接收或憑白叫你受益,我不管你骨子裡有多傲,你不跪我,就是不認可我,門在你身後……請便吧!”
這一下真叫陸離為難了,他真的是不想跪誰,這和傲不傲的沒關系,他要征服的是天地,天地都不想跪,何況是‘人’?
但是世界規矩森嚴,法度森嚴,不能入境隨俗,你就要打破這‘天’,踏破這‘法’,可是現在自己能做到嗎?
答案很明顯,做不到,一個陳晉男,自己若不催動皇器都怕不能完勝於她,而她只是被‘放逐’出來的囚犯,象她這樣的人在放逐之地都不知有多少,在自己起步之初, 面臨的艱險困難真不知有多少,難道都要硬撐下去?
她也說了,世界規矩如此,包括自己在內,也不想接受不臣服於自己的‘人’,別人怎麽能接受狂妄的‘自己’?
“我想說,跪不代表‘忠誠’與‘心服’……”
陸離還在解釋。
陳晉男微微頜首,“我自然是明白你的心,你和我是同一種人,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這個世界真的太森嚴了,尊就是尊,卑就是卑,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大人物未必‘賞強鄙弱’,但大人物一定喜歡順從者,而不是違逆者,跪只是一種姿態,沒人會計較你跪時是不是心悅臣服,他只看你跪不跪,哪怕你跪在那裡罵他祖宗十八輩他也無所謂,但你站著讚揚著的豐功偉績他都認為是你對他的不敬,這就是區別……”
說的沒錯,沒毛病。
跪是一種姿態。
就看你能不能做足姿態,這個姿態是入世的姿態,是成長的姿態,你非要不屈膝的強硬下去,也可以,但你注定要付出比別人多十萬甚至百萬倍的代價,因為在法度森嚴的這個世界,不接受你這種狂妄的‘人’,你將成為眾矢之地。
陸離三思之後,覺得自己還是做個正常的‘人’吧。
與世界做對估計活的比狗還要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