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碰面，不僅打破了鬥牙穩如老狗的心境。

更是讓他有一種措手不及的緊張感，以及手足無措。

身邊不斷有吃瓜群眾在那交頭接耳，對他指指點點。

鬥牙此刻感覺自己就像是那個戴上了金箍的猴子。

身邊全是在念緊箍咒的唐三藏，他的狗頭都快炸了！

除此之外，那一雙平靜卻又犀利的目光，好似刀劍一般鋒利，在他的身上不停來回穿插。

感覺自己都快變成篩子的鬥牙，眼下別提是有多尷尬了，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想撒謊瞞天過海，裝傻充愣，那更是不可能的事。

誰讓他此前的表現是那麽的不堪，偽裝連一秒鍾都沒有堅持住就被打破。

都已經不攻自破的身份，鬥牙若是還想要繼續裝下去，那就太沒意思了。

“咳咳，這裡不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說罷，鬥牙便強裝鎮定，伸出手打算去拽凌月仙姬的胳膊。

然而讓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就看凌月仙姬手臂一繞，纏住他的胳膊。

接著貼身一靠，整個人十分自然的就貼進了他的懷裡。

“有什麽不方便的，我看這地方不錯，進去吧，就這了。”

“等、等等！不是…我說凌月你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

“我知道啊，遊廊嘛，這麽大驚小怪的幹嘛?”

“你知道還！?”

鬥牙整個人都懵了，先是指了指遊廊，又指了指凌月仙姬。

對此，凌月仙姬鄙視的白了一眼某人說道:“唧唧歪歪的吵死了。”

“這家店是我和別人一起開的，怎麽，我這個當老板娘的還不能去自家店裡休息一會了?”

鬥牙:“　　”

信息量超大的一番話，當場就把鬥牙震得是頭暈眼花。

等他再度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赫然已經身處一間寬敞的豪華房間裡了。

從窗台外的景色來看，這裡應該是遊廊的頂樓。

一般人或者是沒點身份的貴族，估計都上不來。

就在鬥牙感覺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時候，唰的一聲輕響。

房間裡的幾扇拉門被人打開了。

緊接著，門外香風撲面，就看一群由新造和遊女組成的長龍。

彼此手中都托著品相精美且做工精致的食物，排著隊為鬥牙一一呈上。

“這，這是……”

“安心吧，只不過是這裡最高規格的服務流程罷了，你好好享受便是。”

側靠在窗台護欄旁的凌月仙姬，姿態慵懶的抽著煙，身邊還有幾名新造在那規規矩矩的服侍她。

看這樣子，凌月仙姬確實沒說假話，要不然的話，鬥牙也不可能從進門起。

一言不發就能上的了遊廊的頂層，而且還能享受如此規模龐大的莊重招待。

“嘻嘻嘻，客人是第一次來咱們這裡玩的嗎?”

“話說客人長得可真英俊，好帥，看著讓人好心動呢。”

“呐客人，我們來玩吧，花劄怎麽樣?輸了的話，我就讓客人隨意處置喲~”

“太狡猾了雨姬，我也要和客人玩。”

“別搶，是我先來的！”

看著剛上完菜肴的遊女們，下一秒就齊刷刷的跑了過來把自己團團圍住。

老實說，鬥牙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但是這種的，他還真沒見過……

被七八個青春靚麗，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的遊女們包圍著。

要不是老婆還在一邊盯著的話，鬥牙這會指不定都得出洋相。

那唧唧喳喳的吵鬧和爭寵，以及凌月仙姬玩味的眼神。

突然！鬥牙的心冷靜了下來。

他已經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的地方。

“——夠了！”

一聲嚴肅的呵斥，再加上鬥牙解除偽裝時露出的妖氣。

刹那間，整個房間裡的空氣都變的安靜了下來。

先前那些情緒高漲，十分熱情的遊女們也都被嚇得遠離了鬥牙身邊，彼此聚在一起瑟瑟發抖。

望著褪去偽裝，變回本來面目的某人。

凌月仙姬滿臉懷念之情的吐出一口煙雲，淡淡的說道:“怎麽，不裝了?”

“不裝了，攤牌吧。”鬥牙拿起酒盅，表情嚴肅的灌了一口酒。

“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才會躲著你們。”

“畢竟，我是我，他是他，我們始終是兩個人。”

凌月仙姬在護欄上磕了磕煙杆裡的煙灰。

等煙徹底散去之後，凌月仙姬便把煙杆交給了一旁的狐女。

鬥牙此時再度掃了一眼剛才對自己上下其手的遊女們。

發現自己果然沒有看錯，她們全都不是人，而是妖怪！

且全部都是迷死人不償命的女妖怪！

狐女，蛇女，雪女，雨女，鬼女等等。

“你們幾個都下去吧……”

“是！仙姬大人。”

屏退了那些女妖後，房間裡就只剩下了鬥牙和凌月仙姬。

無聲中，凌月仙姬也悄然褪去了身上的法術偽裝。

看著對方那張比自己記憶中稍顯成熟的臉龐，以及略帶迷人的風韻氣質。

雖然有些可恥，但鬥牙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跳，加速了……

“怎麽了，為什麽不敢繼續看妾身了?”

“這、這是原則問題，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說正事?”凌月仙姬的語氣稍微有些發生了改變。

她起身走到鬥牙身邊，然後霸道的扭正他的腦袋，兩人四目相對。

“好啊，你想說什麽說吧，不過在此之前還有個條件，笨狗，看著我的眼睛。”

“凌月你……”

充滿了依戀與哀傷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鬥牙的靈魂。

他能感受的到，這雙眼睛的主人對自己的那份感情。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深深的愧疚，從心底油然而生。

“抱歉，雖然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他對你做了什麽。”

“但總之，辛苦你了，凌月……”

鬥牙雖說不是這個世界的自己。

但這個世界自己終究還是娶了凌月仙姬為妻。

那麽，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反正都是自己的老婆，自己給予對方一些關愛，不也是合情合理的嗎?

至於‘我綠我自己’什麽的，這個世界的他都已經死了，還計較糾結這麽多，重要嗎！?

想到這裡，鬥牙仿佛過了自己心中的那關，他深呼吸，然後張開懷抱，把凌月仙姬攬入懷中。

先是驚訝，隨後便是無盡的沉淪。

凌月仙姬趴在某人的懷中，貪婪的嗅著自己記憶中的味道。

幾百年不曾濕潤過的眼眶也在此刻泛起了令人心碎的漣漪。

“這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