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凱做夢也沒有想到,當他被帶回家的第二天,就早早被郝曉梅叫醒了。
“曉梅,你幹嘛這麽早就叫醒我?”
“難道你忘記了?我要開始訓練你呀!”
劉成凱自從受傷後,還沒有這麽早就叫醒過,一看窗外,還沒有出太陽呢,不由愕然道:“非要這麽早嗎?”
“是的,現在距離十一只有兩個多月了,你要想不坐著輪椅車跟我舉行結婚儀式,就必須起早貪黑地做康復練習。”
劉成凱從來不是一個懶惰的人,只是長期臥床才把他呆懶了,這時深吸一口氣:“好,我聽你的,從今天開始,我要天天起早訓練。”
郝曉梅趁機鼓勵:“哥,只要你有信心和恆心,並有堅持到底的決心,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劉成凱覺得渾身熱血沸騰,狠狠地“嗯”一聲。
接下來,他在郝曉梅的幫助下,開始穿衣服下床。
當然,他要想身體離開床,還必須有那輛輪椅車來承擔他所有的體重,也就是說,他要想站起來,就必須拿輪椅車當跳板。
郝曉梅竭盡全力,才幫助他從床上轉移到輪椅車上。當然,劉成凱也拚命借助自己雙臂的力量,由於長時間沒有活動,他的雙臂肌肉萎縮了不少,與身體巔峰時的狀態不可同日而語。結果,當他最終成功在輪椅車上著陸時,他和她都累得氣喘籲籲。
劉成凱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向郝曉梅表達歉意:“對不起···把你累壞了吧···”
郝曉梅則報以苦笑:“唉···我真是沒用···搬動一下你的身體都那麽費勁···哪像你當初抱我那樣輕松···”
郝曉梅講到這裡,俏臉的臉龐頓時升騰起一彤雲。
劉成凱則搖搖頭:“這能怪你嗎?你是一個女孩子,能做到這一點就不錯了。”
郝曉梅不禁懊惱道:“假如咱們相互調換一下就好了。你照顧我肯定不會吃力。”
劉成凱的表情呈現一片苦笑:“你真傻,難道盼望自己遭受這份活罪嗎?”
郝曉梅一副坦然:“如果我能把你給代替了,甘願坐輪椅車的是我。”
劉成凱一呆:“你別犯傻勁兒了,說話越來越沒邊了。”
“我就是傻,你還願意娶我嗎?”
劉成凱心裡一蕩,動情地握住她的一隻白皙的小手:“我就喜歡你的傻。”
郝曉梅一副哭笑不得:“啊?你還真以為我傻呀。”
“你以為呢,放著好好的老板娘不當,卻甘願照顧我這個沒用的廢人,天底下再也沒用比你更傻的姑娘了。”
郝曉梅不由點點頭:“嗯,經你這麽說,我是有那麽一點傻。不過我很卻很滿足自己。”
劉成凱一愣:“為什麽?”
郝曉梅在他跟前講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因為女人要想幸福,就該愛得傻一點。”
劉成凱不禁一怔,並陷入長時間思索——
郝曉梅已經不給他時間了,轉身從床頭拿過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鐵鍬木耙,頂頭正好是打叉的,並往他跟前一杵:“喏,你現在要把雙手的力量用在它身上,暫時把它當作你的拐杖。”
劉成凱似乎從剛才的移動中還沒有緩過勁兒,趕緊跟她商量:“曉梅,再等一會嘛。”
郝曉梅搖搖頭:“不行,早上時間緊迫,咱們要講一點效率好不好?”
劉成凱因為雙腿根本吃不了勁兒,一看她非要自己依靠‘拐杖’站起來,
心裡很是打怵,臉上呈現緊張的表情。 郝曉梅在一旁鼓勵:“哥,不要緊張,我會幫你的。”
劉成凱領教過她那一點力氣,清楚對自己幫助有限,假如自己站立不住,她決沒有力氣撐起自己,於是遲遲未動。
郝曉梅的性子顯得很急,當即一拍他的頭:“不要磨蹭,快按我說的辦!”
劉成凱一看她失去了往日的溫柔,心頭不由一震,隻好來一個趕鴨子上架——
其實,他的雙腿僅僅有感覺,但卻勁力全失,根本做不到加力,只能依靠雙手握著木耙拚命往上抬屁股。
郝曉梅這時也在加力,雙手拚命往上托他的一隻臂膀。
劉成凱雙臂要是恢復如常,自然可以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現在的力道不到平常的五成,盡管不停地努力,但剛讓屁股離開輪椅車,就頓時功敗垂成。即便依靠郝曉梅在一側的拖拽也無濟於事。
經過一番的努力,他倆全身都冒汗了。
郝曉梅有心再督促他做一些努力,但自己也累得不行了,隻好打住:“好了,今早先練到這,等吃過早飯再接著來。”
劉成凱一看她轉身要去廚房,趕緊叫住她:“曉梅!”
郝曉梅腳步稍微停頓一下,側頭詢問:“啥事?”
“我腦袋有點暈眩,能回到床上躺一會嗎?”
在劉成凱看來,就憑她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情況下,肯定會照辦的,這番話與其是征求她的意見還不如是請她過來幫助自己。
不料,郝曉梅的態度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行!你好不容易從床上挪到輪椅上,豈能說回去就回去呢?”
“曉梅,可我的腦袋暈眩的厲害呀。”
“不要緊的,躺床上久的人要起來做活動都會這樣的,你咬牙堅持一下,很快就會適應這樣的狀態。”
劉成凱畢竟有特種兵的經歷,骨子裡充滿了堅韌,這時不再懇求她,而是默默堅持著。
郝曉梅在廚房裡經歷一番忙碌,做出了一頓豐富的早餐,等把它們端到餐桌上後,再返回臥室推劉成凱出來吃飯。
劉成凱在這個時間裡終於適應過來,但還有一點惡心,於是衝她講道:“曉梅,我沒有一點胃口,不想吃飯。”
“不行,如果不吃飯哪有力氣做康復訓練呢?你不但要吃,而且還有多吃!”
“曉梅我···”
劉成凱還想堅持,但連人帶車已經被她推出去了,如今的他在郝曉梅跟前,完全處於被動, 完全身不由己。
當劉成凱被推到餐桌上時,不由愣住了——在自己位置前擺放一根火腿腸,還有兩個已經剝皮的煮雞蛋,以及稀粥和饅頭,而郝曉梅一側卻只有稀粥和饅頭。他們還有共用的鹹菜。
劉成凱審視片刻不禁發問:“為啥我有雞蛋和香腸吃,而你沒有?”
“你是傷號,自然要特殊照顧。”
劉成凱趕緊表示:“你也累了半天了,也需要營養呀。”
他一邊說著一邊要把其中一個雞蛋分到了郝曉梅的粥碗裡。
郝曉梅及時出手製止道:“不,這是給你吃的,你要拿出當兵的那種勁頭,以最短時間乾淨徹底地把眼前的食物消滅掉!”
“曉梅,我還沒有啥胃口呀。”
“這我不管,就算這些東西是黃連,你也要把它們吞下去。”
“曉梅···我···我真的做不到···”
“哥,你還是一個軍人嗎?假如不想回部隊了,那自己起碼還算是一個男人吧?如果連一點東西都吃不下,還有勇氣和力量做康復訓練嗎?”
劉成凱經她一激,頓時血往上湧:“我當初在野外訓練時,就來活螞蚱都生吃過,還在乎這點東西嗎?”
“那就好,你趕緊吃吧。”
劉成凱開始大口咀嚼起來,但他很快意識到跟當初吃螞蚱時不太一樣,當初可是饑不果腹的情況下,簡直是吃啥都香,而現在卻不是那麽回事。他的暈眩雖然過去了,但惡心的勁兒還沒過去呢,最後實在堅持不住了,一口把吞在嗓子眼的雞蛋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