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漆黑,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整個大地似乎都沉睡過去了。
李恪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蜀王府,畢竟李恪還是個孩子,連著幾天的操勞,身心俱憊。
蜀王府內,還亮著昏黃的燭光,紅蓮雙手拖著臉腮,就像一個小媳婦在等晚歸的丈夫一樣。
看到李恪走了進來,急忙起身迎了上去,結過李恪手中的狐皮披風,麻利的疊放起來。
說道:“王爺,勞累了一天,用過晚餐了沒有。”
李恪無精打采的說道:“未曾顧上。”
紅蓮急忙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那正好,奴婢還給王爺留著飯呢。”
不一會兒,紅蓮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和倆個餅子走了進來,放到李恪面前。
看著粥裡漂浮的小碎肉丁,李恪心中甚是感動,拿起餅子就咬了一大口,像是被噎著了一下,李恪急忙端起粥碗就向嘴裡灌去。
看著李恪孩子般的舉動,紅蓮母愛大發般的拿起自己的絲帕在李恪嘴上擦了擦。
邊擦邊心疼的說:“王爺,慢點,廚房裡還有。”
李恪咧嘴一笑的說道:“隻怪紅蓮做的飯越來越好吃了。”
紅蓮不好意思的底下了臉龐,不知是為了轉移自己的尷尬羞澀,還是想起了什麽,轉身向門外走去。
還沒等李恪吃完晚餐,紅蓮就端著一大盆熱水進來了。
來到李恪身前,蹲下身子,溫柔的把李恪的倆隻鞋子,連同足衣(也就是襪子)一並褪去。
端過熱水盆,把李恪的雙腳放了進去,輕柔的擦洗起來。
勞累一天的李恪,瞬間感覺疲憊盡去。
看著眼前這個絕美女子,李恪這才怦然心動,倆世為人,第一次有如此絕色為自己做這些事情。
溫暖的同時帶著幾分感動,此時的李恪忘記了眼前女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委身自己身旁。
不由自主的伸出自己那還略顯稚嫩的雙手,把紅蓮的頭擁在了自己懷中。
感受到李恪的關懷,瞬間倆絲紅暈爬上紅蓮臉頰,整個身子瞬間一緊,倆隻手也緊張的一動不動,無處安放。
感受到懷中女子的緊張,李恪心中不由莞爾。
再怎麽說,懷中女子也是處子之身,那天自己居然被她嚇到了。
抱了一會,待心中平複之後,李恪放開了紅蓮,故意道:“還不給本王洗腳,本王還等著更衣歇息呢。”
看到態度急轉,不明所以的紅蓮手忙腳亂的為李恪洗完腳,把水一倒,像受驚的兔子一般,竄到床上,拿被子把自己捂了個嚴嚴實實。
這小壞蛋,一下讓人心動,一下又讓自己擔驚受怕,恨得牙癢癢。
第二天,紅蓮被熱醒了,感覺身邊有一個暖爐一般。
睜開眼一看,哪有什麽火爐,懷中的李恪面色潮紅,渾身火燙的感覺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紅蓮一摸李恪的腦袋,感覺好燙,瞬間知道,自家王爺發燒了。
急忙起身,批了件外衣,來不及穿戴整潔就向廚房走去。
幸虧有府上的侍女早早的已經開始燒火做飯。
紅蓮盛了一盆熱水,三步並做倆步的返回李恪的房間。
也不管水溫還是滾燙,拿著毛巾,沾了熱水,用力一擰就放到了李恪的腦袋上。
反覆如此,直到李恪的體溫不再那麽發燙才停止下來。
又換了一盆熱水,也顧不得羞澀,為李恪擦拭了一遍身體。
直到做完這些,方才感覺到倆手火辣辣般的疼痛。
拿起雙手一看,倆手泛紅,如剝殼的雞蛋一般紅嫩。
看著床上的李恪,暗罵了一句,你這個小壞蛋。
過了一會,看著還未轉醒的李恪,紅蓮急忙穿上衣服。
叫來府上的侍女喜兒,交待了一番後,急忙上街為李恪尋找起郎中來。
看到一個藥房,急忙就跑了進去,說道:“哪位是郎中,我家公子急需看醫。”
此時坐在藥櫃外的老者,看到著急的紅蓮,忙起身說了一句:“姑娘,老朽孫。”
話還未講完,紅蓮快步上前,一把拽住老者的衣襟,向外拉扯。
邊拉邊說道:“郎中,快快隨我去看看我家公子。”
老者急忙說道:“姑娘你先放手,容老朽把醫藥箱取來,再隨你一同前去。”
聽到此話,紅蓮臉紅的放開了老者的衣襟,催促道:“那麻煩先生快點。”
老者看著紅蓮如此著急,也是趕忙拿著醫藥箱就隨紅蓮出發了,畢竟醫者仁心。
待來到蜀王府,看著眼前龐大宏偉的院落,那朱紅色的大門。
老者心頭閃過一絲後悔,自己平生就不想和官府之人打交道。
但一想到人命關天,一咬牙,邁步跟了上去。
紅蓮帶著老者來到李恪床前,不由一愣。
此時的李恪,已然蘇醒,虛弱的靠在床頭,看著紅蓮。
紅邁步上前,攙扶住李恪說道:“王爺你醒來了,感覺怎麽樣。”還不等到李恪說什麽,扭頭對老者說道:“先生,你快看看我家王爺怎麽樣了。”
看著如此擔心自己的紅蓮,李恪內心一暖。
只見老者沒有邁步上前,看了李恪一眼說道:“姑娘,你家王爺已然無礙,只需多喝些熱水就好,老朽這就離去。”
紅蓮急切的說道:“你這個庸醫,看都沒看我家王爺就妄下斷論。”
只見老者立馬吹胡子瞪眼般的勃然大怒道:“我孫思邈活了大半輩子,姑娘你是第一個罵老朽是庸醫的人,老朽不看也罷。”說著就欲轉身離去。
聽到老者自稱孫思邈,李恪急忙出聲道:“孫神醫,暫且留步。”
說著示意紅蓮把自己攙扶起來,此時的紅蓮也是感覺面上一頓火燒,這老頭居然是孫思邈,自己居然罵大唐第一神醫為庸醫。
李恪站穩身形後,打量著眼前的老者,雖頭髮斑白,然而臉色紅潤,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
然後開口說道:“不知孫神醫大駕光臨,本王因病纏身,有失遠迎,還望孫神醫海涵。”
看著把面子裡子都給了自己的李恪,孫思邈也急忙道:“蜀王繆讚了,蜀王宅心仁厚,善名遠播,分田減稅更是讓老朽汗顏呢,老朽愧不敢受王爺之誇讚。”
看著孫思邈一副想讓人誇,又自謙不受的臭不要臉的樣子,李恪感覺一陣好笑。
眼睛一轉說道:“若孫神醫也希望善名遠播,名流千古,比肩神農, 只要孫神醫願意,本王可以成全你。”
孫思邈身形一震滿臉不信的看著李恪說道:“殿下以上所說何故,老朽願聞其詳。”
看著孫思邈如此在乎自己的名聲,李恪心中大定,不急不緩的說道:“神醫對自己的醫術可有自信。”
“有”孫思邈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李恪繼續問道:“在我大唐,孫神醫自認何人可與你比肩。”
孫思邈神采飛揚的說道:“單論醫術,在當今大唐,老朽自認第二,無人敢居第一,老朽自比古之扁鵲,三國之華佗,也絲毫不遜色。”
看著孫思邈一副不要臉的樣子,李恪不由感歎,人家囂張,確實有囂張的資本,沒本事的人說大話叫裝逼,而眼前之人是真牛逼。
李恪看著孫思邈說道:“孫神醫如此醫術,所醫幾人。”
孫思邈感歎道:“雖醫術無窮盡,但人力有窮盡,老朽遊歷四方,所醫之人但憑緣分。”
李恪說道:“至聖先師,孔子,廣收門徒三千,才有七十二賢者為孔聖開支散葉,傳播儒家文化,被後人所共尊為聖人,神醫何不效仿其呢?”
孫思邈回道:“我中醫不同於儒學,言傳身教方才可行,廣收門徒怕是力所不及啊!”
李恪忽悠道:“非也,非也,天下諸學都是一般,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人分天才與庸才,有些人只需稍加提點,便可青出於藍勝於藍,有些人,就是朽木不可雕,就算你費心良久,也是一事無成,神醫你沒有廣開門路,為何就斷言此路不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