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公主、錦衣候驚現陵丘縣衙!
此消息很快便傳到府衙,嚇壞了府衙一眾官員。
以知府為首的幾個官員連夜啟程,於拂曉時分抵達了陵丘縣。
當天上午,縣衙貼出安民告示,說將於明日上午開倉放糧。
並且,城外東、西、南、北將設定四個點,為災民提供米粥、饅頭。
同時又張貼了另外一張告示,說之前的賑災糧之所以沒有如數發放,是因為有人從中克扣,故而導致百姓受災受難。
此事太子殿下已經獲知,將會親自出面徹底查,為全縣災民討個公道雲雲。
告示一出,全縣百姓自然是喜極而泣,奔走相告。
更有不少百姓趁著這個機會跑到縣衙擊鼓鳴冤,狀告苟東喜,以及城裡的一些惡霸……
這下子,整個縣城可就熱鬧了。
為了方便百姓告狀,太子乾脆將公堂搬到外面,挑選了城中一處寬敞之地,當著全城百姓的面公審。
對此,兩個小公主簡直是樂翻了天,不停地誇讚王兄英明神武,誇得太子都有些汗顏……
雖說他有雄心壯志,但畢竟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郎,這些主意都是顧鳴暗中授意的。
當然,兩個小丫頭的心思太子也是心裡有數,無非就是貪圖個熱鬧。
因為此案涉及到的人員比較多,不僅僅只是苟東喜,包括縣丞在內的幾個縣衙官員皆有參與,甚至還有府衙的官員。
另外還涉及到城裡的十幾家商號,以及鄉下的一些鄉紳、土財……
這要換作正常審訊,恐怕得拖個一年半載。
畢竟,這夥人也不傻,大多留有退路。比如,很多事並不親自出面,而是找手下出面辦理。
如此一來,一旦出事也好有個背鍋的。
甚至,發現風頭不對殺人滅口之類的狠事也常有,這樣就能從根本上掐斷線索,來個死無對證。
也就是說,明知對方是幕後主謀,但卻拿不到確鑿的證據,只能任由其逍遙法外。
這就是典型的鑽朝廷律令的空子。
可惜這一次卻是個例外。
太子親眼目睹了災民的慘狀,自然是鐵了心要收一波民心,立一個大功,做一件大事讓父皇另相相看。
兩個小公主上竄下跳,成天慫恿哥哥說把壞人全抓起來,一個也不能放過。
顧鳴更不用說……
要什麽證據?
陵丘縣受苦受難的幾萬災民就是證據。
百姓的血淚控訴就是證據!
因此,根本不容那些個想用手下頂包的人狡辯,先押進大牢再說。
不承認?
沒關系!
要麽大刑侍候,要麽該怎麽判就怎麽判,不容置辯。
想鑽空子,別說門,窗都沒有。
當然,在這過程中,顧鳴還是要把一把關。有他在,只需要問上幾句,便能識別出對方是否真的冤枉……
快刀斬亂麻,僅用了四天,這起侵吞賑災糧案便告一段落。
以苟東喜為首的幾個主犯被判了個斬立決,令全縣百姓拍手稱快。
其余從犯交由府衙,該審的繼續審,該殺頭的殺頭,該抄家的抄家,該關押的關押。
通過這次的事件,太子也算親眼見證了民間疾苦,以及地方官府上管理的諸多弊端。
比如捐官這個陋習,表面上朝廷收入了一大筆銀子,但卻因此而埋下了不少的隱患。
這些個捐官的人大多都是鄉下土財,大字識不了幾個,花一大筆銀子捐官,一上任,還不得拚了命的撈損失?
對他們來說,做官就跟做生意差不多,有投入自然就得有回報。
因此根本不會把民生放在眼裡,無視朝廷律令,一味地昧著良心斂財。
比如這個苟東喜,竟連用來救百姓命的賑災糧都視為發財的機會,要侵吞一點點也就罷了。
關鍵這家夥心太黑,幾乎全部侵吞,然後讓那些糧商拿出一些發了霉的糙米應付一下百姓,因此導致了全縣至少上千百姓活活餓死。
還有不少百姓不得不背井離鄉,甚至是賣兒賣女。
如果不是恰好經過這裡,這些個蛀蟲豈不就得逞了?
因此,太子的心裡沉甸甸的,因為他不知道天底下到底還有多少像苟東喜這樣的蛀蟲。
而且,顧鳴也趁著這個機會講了一下以前郭北縣的縣令秦守。
同樣,那家夥的官也是捐來的……
啟程的時候,太子的心情依然有些沉重。
雖說收獲了美名,也立了一個大功,但他依然高興不起來。
於是,趁著路上休息的時候找到顧鳴,一臉凝重道:“老師,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殿下有何疑惑?”
“關於朝廷捐官這個規矩,老師以為有沒有必要存在?”
顧鳴想了想,道:“捐官的習俗由來已久,據史載,應該是從西漢開始盛行,之後,歷朝歷代皆沿襲了這個習俗。
這是朝廷為了解決庫銀緊張不得已采取的一種措施。
正所謂存在即合理,既然捐官能沿襲至今,可見還是有一定的合理性……”
聽到這裡,太子不由皺了皺眉:“那老師的意思是說,還是支持捐官的?”
“也不是說支持,凡事有利就有弊。
關鍵還是要看決策者如何去平衡,爭取將不利的一面,轉變為有利的一面。
捐官的確稱得上是一種陋習,但,如果突然廢除的話,可能會引發一些意料不到的後果。
畢竟,朝廷每年從中也算收獲了不少的庫銀。”
“那,老師是否有什麽好的辦法,將不利的一面,轉變為有利的一面?”
“這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比如,可以先減少捐官的名額,另外,對於捐官者也要進行考核。
不識字的一律不予考慮,就算識字,至少也要相當於秀才的水平。
除此之外,每年還要單獨對這些捐官進行考核,如果政績達不到標準,那就直接罷官。
只要這項考核真的落到實處,那麽,這些捐官就不敢一味地斂財,必須得想辦法做出一點政績,以保烏紗……”
“嗯,有道理,這樣總比那些大字不識的當官好太多,至少可以為朝廷做點實事。”
“對,一方面,朝廷逐步減少捐官的名額,另一方面,想辦法從別的方面充足庫銀。
只要庫銀足了,那時候再來廢除捐官也就順理成章了。”
“庫銀足……這個恐怕不容易,畢竟朝廷各方面的開銷也很大。”
“不急,慢慢來,至少大燕朝現在短期內不會發生大的戰爭,正是休生養息之時……”
其實,如何擴充庫銀,顧鳴也有著不少的想法。
只不過太子還年幼,現在跟他講太多他也聽不懂。
“嗯,多謝老師解惑,等回京之後,學生便向父皇提一提捐官的事,將老師的建議轉述給父皇聽。”
“嗯,提可以,但你要找適合的機會。畢竟你父皇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你的意見與他相左太多……”
說到這裡,顧鳴便不往下說了,點到即止,他相信太子能聽懂他的話裡之意。
果然,太子愣了愣,隨之長長揖了一禮:“學生明白了,多謝老師教誨。”
數日後,大隊伍終於抵達郭北縣邊界。
此時,金華府一眾官員早已在此列隊恭候。
他們不僅要恭迎太子、公主,也要恭迎顧鳴。
畢竟,顧鳴就算辭了官,頭上還頂著“一等世襲錦衣候”、“太子太師”的頭銜。
就算沒有這兩個頭銜,一個曾經的內閣大學士歸鄉也不是一件小事,地方官員都得迎接,而且還得不時前往府上拜訪。
一見面,自然免不了一通常規的禮節。
隨後,隊伍繼續浩浩蕩蕩而行,於夕食時分順利抵達了郭北縣。
而這個時候的郭北縣,已經布置的跟過年一般,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片喜慶的氣氛。
一來,郭北縣是個小地方,從來沒有來過皇家之人。
這一次卻迎來了太子,還迎來了兩位小公主。
二來,顧鳴現在可算得上是郭北縣的驕傲,史無前例的大人物。
不僅高中狀元,還一步步升遷,坐上了內閣大學士的高位,還被冊封為世襲候爵。
別說郭北縣,整個金華府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所以,就算太子、公主沒來,顧鳴這次歸鄉,百姓們一樣也會自發地以此慶賀他的歸來。
不過同時,一眾百姓卻怎麽也想不通,為何顧鳴會如此年輕便辭官回鄉?
要說是得罪了皇上吧……明顯不像。
如果是得罪了皇上,皇上還會搞出如此大的陣仗護送顧鳴還鄉?
連從未離過京的太子都專程一路護送,可見,皇上還是很倚重顧鳴的。
這正是永平帝的機智之處。
他就是怕天下百姓誤會他,誤會他容不下一個大功臣,所以才會作出如此隆重的安排,以打消旁人對他的誤解。
顧鳴當然也知道個中緣由,因為才會欣然接受了這次的大排場。
接下來,太子與兩個小公主在郭北縣呆了兩天,隨後又去了一趟余杭府,去遊玩一番名聞天下的西湖。
當然,這一次沒有興師動眾,而是秘密前往。
隨行之人只有顧鳴、蛇姬、白素貞、小青。
直接用飛的……
這可把兩個小公主給激動的,大有一副來了就不想走的心情。
可惜,這種事可不是哭哭鬧鬧,撒撒嬌就能解決的,最終,還是哭哭啼啼,依依不舍隨著隊伍返程回京。
雖說有兩千余護衛護送,但為了安全起見,顧鳴還是吩咐蛇姬同行,以免發生什麽意外。
畢竟這些護衛對付盜匪沒問題,對付一些小妖小鬼也沒問題,怕就怕遇上一些大妖。
有妖姬在,幾乎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太子一行人一離開,顧鳴夫婦倆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之前要應付官面上的人,現在,一幫同窗舊友,以及郭北縣的一眾鄉紳陸續登門拜訪,總得應酬應酬。
這次回鄉,顧鳴總算不用再住那間小院子了,而是搬到了狀元府。
雖說狀元府還未完全竣工,但也只剩下了一些收尾的零星小活,並不影響居住。
下人什麽的也不用發愁,顧鳴這次回鄉,將小圓、小玲也一並帶了回來,還有之前在候爵府表現不錯的幾個丫環。
同時,聶鴻書這邊也提前找好了一批下人,轎夫、車夫、馬夫、家丁、丫環……一應俱全,也算是盡到了泰山大人的責任和義務。
繼續應酬了幾天,顧鳴總算得閑,便帶著夫人一起來到還在施工的學院現場查驗。
按原計劃,這裡再有半年的工期差不多也要竣工了。
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問題:黑山成了顧鳴的封地,那麽,這規模肯定還要擴大。
夫妻倆先在工地上轉悠了一圈,隨之又邁進了黑山。
“顧郎,這都過去兩三年了,黑山看起來依然還是顯得有些荒涼,感受不到太多的生機。”
聶小倩看著四周的環境,忍不住說了一句。
“是啊!”顧鳴歎了一聲:“畢竟,黑山老妖在此盤踞太久了,想要恢復青山綠水,怕是要幾十年之久。”
“幾十年……”
聶小倩喃喃自語了一句。
隨之,眉頭一動:“對了顧郎,你那個空間法寶裡不是有靈脈、靈泉麽?如果說,在黑山置入靈脈與靈泉,那麽說不定就能短時間讓它恢復生機。”
顧鳴當場否決:“不行,法寶裡面的靈脈與靈泉絕不能動。”
“人家也沒說動法寶裡面的靈脈呀……”
“哦?你的意思是說,去尋找靈脈與靈泉?”
“對啊,既然這個法寶的主人能找到,就說明世間有這東西。”
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顧鳴當即捧著妻子的臉吧唧了幾口:“哈哈哈,夫人真的是太聰明了……”
聶小倩羞紅著臉擦了下臉上的口水,嗔道:“都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像個孩子一樣。”
“難不成你喜歡我變成老夫子呀?”
夫妻倆打趣了幾句,隨之,顧鳴便拉著聶小倩的手走向蘭若寺。
“哈哈,顧公子,好久不見……”
十方打著哈哈迎了出來。
“十方,最近修煉怎麽樣?”
“還好啦……”
“對了,你師父不在寺裡?”
“他去幫人做個法事,可能中午過後就回來了。要不,你們在此湊合著吃頓齋飯?”
“嗯,也好。”
目前,蘭若寺已經恢復如常,經常都有香客前來上香還願。
師徒二人忙不過來,因此寺裡又增加了十幾個僧人,還有一些信徒也長年住在這裡幫著打理。
吃過午飯不久,白雲大師果然回來了。
雙方寒暄了一陣子,顧鳴終於開始問起靈脈之事。
“白雲大師,你修煉多年,不知有沒有聽說過哪裡可能會有靈脈、靈泉之類?”
“靈脈靈泉?難不,顧大人是想用之改造黑山?”
白雲大師一下就猜到了顧鳴的意圖。
“沒錯!”顧鳴含笑點頭:“要不然,等到黑山慢慢恢復生機,怕是得數十年。”
“嗯,的確也是……”白雲大師應了一聲,又沉吟了片刻:“要說這靈脈與靈泉,別的地方老衲不敢說,但昆侖山一帶肯定是有的。”
“昆侖山?”
“沒錯,昆侖自古就被奉為仙山,裡面有許多神秘之地,就算是道行高深之人也無法探知它的全貌。
對了,知秋便是昆侖弟子,這事可以找他問問看。”
“對啊……”顧鳴拍了拍額頭:“怎麽把他給忘了,十方,知秋最近在什麽地方?”
“說不準……不過我可以給他傳訊,讓他來一趟郭北縣。”
“行,那就多多拜托了。”
“一點小事而已,顧公子不必多禮。”
數日後,知秋接到傳訊當即趕到郭北縣。
許久未見面,自然要先喝個痛快。
十方也借著這個機會作陪,喝得不亦樂乎。
喝得差不多時,顧鳴方才問起了關於靈脈與靈泉的事。
“知秋,你是昆侖弟子,應該對昆侖山比較熟悉,可知哪裡可能會出現靈脈也或者是靈泉?”
“這個難說……”知秋搖了搖頭:“不管是靈脈還是靈泉,稱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
不瞞顧兄弟說,我們昆侖派山下便有一條靈脈,也是我昆侖派立派之根本。
我師父還說過,遠古時代各大門派皆會選擇有靈脈的地方開宗立派,方才能保門派興旺。
只可惜,隨著歲月的推移,天地間的靈氣日益稀薄,靈脈更是千年難得一見……
不過,顧兄弟真要想找靈脈的話,昆侖山深處肯定有的……”
顧鳴精神一振:“哦?莫非知秋兄有什麽線索不成?”
“線索倒是沒有,但是,昆侖山無邊無際,特別是昆侖深處,就連我們昆侖派的長老都不敢輕易踏入。
我師父也曾說過,說昆侖山深處是最接近於遠古時代的地方,誰也說不清裡面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既如此,那麽,裡面必然是有著靈脈、靈泉這類的天材地寶。
只是,想要深入昆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風險極大……”
聽到知秋詳細講解了一番關於昆侖山的情況,顧鳴方才知道民間關於昆侖的傳說,也或是一些古籍的記載也並非只是傳說。
民間百姓視昆侖山為仙山,說那裡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比如瑤池,據說那裡曾經是王母娘娘的道場。
據古籍所載,昆侖山其實是一個相當特殊的地方,稱之為昆侖界。
雖然它並非一個完整的世界,但卻獨立於三界之外,也可以說,它其實是一個連通天、地、人三界的地方。
正是因為其特殊性,所以誰也說不清會在裡面遇上什麽樣的危險。
說不定,深處還隱藏著上古大妖、大魔……
也因此,無論是民間還是江湖中,一直流傳著各種各樣神秘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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