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街面突然顫動起來。
一眾衙役精神一振,紛紛瞟向街東頭。
很快,視線中便出現了一隊官兵,大約有數十人,手執刀、槍、弓箭,殺氣騰騰奔了過來。
領隊之人名叫宋寶,小小九品芝麻武官。
不過,官再小那也是堂堂朝廷命官,豈是這些個衙役能相提並論的?
“宋大人……”
一個衙役小頭目急急迎上前去見了一禮,隨之又附耳小聲說了幾句……
“有這樣的事?”
宋寶一臉驚疑地瞟了蛇姬一眼,隨之又瞟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捕快。
憑他的經驗來看,那已經是一具死屍。
“沒錯,那娘們太邪了,兄弟們都沒看清她是怎麽出手的,所以……咳,我們也不敢輕易動手,只能先圍起來不讓她們逃走。”
聞言,宋寶不由皺了皺眉:“這就有點說不通了,既然這娘們有如此強悍的實力,你們這些廢物又豈能困得住她們?”
“這……”
小頭目頓時一臉尷尬,無言以對。
其實這個問題他到現在也沒想通……
遲疑了一會,方才回了一句:“或許,她們害怕了?”
宋寶冷冷地笑了笑:“呵呵,你信麽?”
“咳……”
“你們有沒有問過她們的來頭?”
小頭目搖了搖頭:“沒……不過可以肯定她們是外地來的,不是咱們縣的人。”
宋寶緊皺眉頭:“有點不對勁……她們當街殺了個捕快,我們又來了這麽多人,為什麽她們一個個依然氣定神閑的樣子?
包括那兩個小丫頭……你看你看,完全就是一副抱手看好戲的神態,難不成……是什麽大人物的家眷?”
小頭目下意識看了看,隨之乾咳了一聲:“這個……小的不敢妄自揣測。”
萬一猜錯了怎麽辦?
所以不猜為好,免得沾一身灰。
“廢物,給老子滾一邊去!”
宋寶沒好氣地喝斥了一聲,隨之慢騰騰上前幾步,眼光遊移了一番,最終鎖定了聶小倩。
這家夥還算有點眼力,看出聶小倩才是主事之人。
“這位夫人,你可知地上躺的乃是本縣的捕快?”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聶小倩淡淡回道。
這語氣……更是讓宋寶有些驚疑不定。
根據他的觀察,就算兩個大人可以故作鎮定,故弄玄虛,但那兩個小丫頭總不能如此會演戲吧?
特別是那個幾歲的小丫頭,更是流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臉上仿佛寫著:來抓我呀,有本事快來抓我呀!
為什麽我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
詭異!
十分詭異!
一時間,宋寶的額頭不由冒出細細的冷汗,左右為難,這人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早知如此,就該裝肚子疼,讓別人來接這燙手山芋。
“大膽,跟咱們宋大人怎麽說話呢?”
後面一個不長眼的家夥急於拍馬屁,忍不住衝著聶小倩怒喝了一聲。
“住口!”
宋寶趕緊抬手製止手下,生怕這家夥說出更難聽的話,到時可就難以周旋了。
沒想王掌櫃也走了過來,一副氣憤難平的模樣道:“宋大人,小人懷疑就是她們煽動那幫刁民趁亂搶糧,快把她們抓起來。”
“混帳,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揮本官了?”
宋寶當即側頭怒斥。
王掌櫃嚇了一跳,趕緊退開幾步:“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這事本官自有定奪,爾等不得多言。”
宋寶衝著一眾手下以及王掌櫃等人喝了一聲,隨之又瞟向聶小倩,放緩語氣道: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這位夫人理解,隨我等去一趟縣衙,相信縣令大人一定會秉公辦理……”
眾目睽睽之下,宋寶也不能總這麽僵持著。
這家夥也算機智,連自稱都變成了在下……反正他已經想好了,只要把人帶到縣衙他就趕緊開溜,要怎麽處理那是縣令的事,與他無關。
就算真的惹到了大人物的家眷,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而且自始至終沒有動過粗,態度很是和藹,相信對方不會找他的麻煩。
“去就去,快,快把我們拷起來!”
寧陽公主早就等的不耐煩了。
什麽人嘛,婆婆媽媽說了一大通,要抓就抓,本公主才不怕,哼!
說白了,這丫頭就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心理,事情鬧的越大她就感覺越刺激。
反正她相信有師母在,她和妹妹吃不了虧。
等到時候,那些當官的知道她們的身份之後……想到那精彩的場景,小丫頭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對對對,快把我們綁起來,綁起來……”
安雲公主畢竟年齡要小一些,沒想太多,純屬是跟著姐姐起哄。
宋寶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動。
他想哭。
這他娘叫個什麽事呀?
換作尋常百姓,要不嚇得大聲喊冤,要麽磕頭求饒,這兩個小丫頭卻一副雀躍、興奮、激動的樣子,甚至還主動求綁。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頭兒,這兩個丫頭不會……這裡有問題吧?”一個手下指了指頭,小聲說了一句。
“滾一邊去!”
宋寶沒好氣地喝了一聲。
他要是覺得兩個小丫頭腦子有問題,那就證明他的腦子才有問題。
“寧陽、安雲,不要胡鬧……”
聶小倩終於出聲製止。
她很清楚這兩個小丫頭的心思,簡單來說就是孩子氣,貪玩,想把事情鬧大一點才更好玩。
但是,兩個小公主不懂事,她可不能跟著胡來。
真要是讓這些家夥把兩個小公主給綁了,後果可就嚴重了。
畢竟這涉及到皇家的臉面。到時候,皇上為了顧及面子,聖令一下,不知多少人頭落地。
聶小倩一開口,兩個小丫頭倒也不敢再鬧,只能衝著宋寶等人不滿地哼哼。
“這位大人,頭前帶路!”
“是是是,請,請……”
宋寶如釋重負,賠著笑臉,如迎上級一般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詭異的情形,令遠遠圍觀的百姓不由面面相覷……
“到底怎麽回事?這些官兵不是來抓人的麽?怎麽如此客氣?”
“天知道……”
“那位夫人可能是大人物,他們惹不起……”
“也是,她們一看就不像普通百姓,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
……
縣衙。
“老爺,出事了……”
一個衙役匆匆跑進內堂找到縣令稟報。
縣令姓苟,名東喜。
也不知他爹是怎麽想的。
好在,他爹還算有錢,給兒子捐了個縣令,因此搖身一變成了苟大人,直呼其名的人倒也不多。
“慌張什麽?”
苟東喜正在數銀子,心在不焉回了一聲。
這家夥有個奇怪的嗜好,喜歡數銀子,一天不數就沒精神。
家裡幾乎沒有銀票,有也得全部兌換成現銀,有事沒事便拿出來數一數。
甚至,睡覺的時候枕邊也要放一堆銀子,要數著銀子才能睡著。半夜起來解個手,解完了也要摸一摸,數一數銀子。
“老爺……”
這時,師爺也收到了消息,匆匆走了進來,衝著苟東喜耳語了幾句。
“有這樣的事?她們到底是什麽來頭?”
“這個……小人也是剛剛聽到消息,說不準……”
苟東喜皺眉想了想,臉色突然一驚,急急問道:“師爺,護送太子殿下與錦衣候大人的隊伍是否已經離開本縣?”
“已經離開了。”
“確定?”
“千真萬確,中午時分就拔營離開了。”
按理說太子出巡沿途官員是要負責接待的,只是皇上又下了一道旨,命沿途官員不得興師動眾,只需做好各自轄區范圍的安全就好。
因此,一眾地方官員不敢去見太子,只能竭盡全力保障沿途安全,以免出現什麽流匪、難民之類鬧事。
但百密總有一疏,馬留村的十幾個村民依然還是壯著膽子接近了隊伍,這才讓太子起心微服私訪。
但太子微服私訪一事除了隨隊的官兵,地方官員根本不知。
等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嗯,這樣本官就放心了。”
苟東喜不由松了一口氣。
“可是老爺,聽起來對方可能是有點來頭的,一出手就殺了咱們一個捕快,普通人誰敢?”
“難不成她們是江湖人士?”
“這個……沒看到人,小人也不好妄測。”
“行了,等人到了公堂再說……”
苟東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繼續低下頭數銀子。
“是!”
師爺暗自歎了口氣,拱手退了出去。
打心眼裡他是看不起苟東喜的,成天除了銀子還是銀子,最過份的是在公堂審案的時候,也喜歡摸出幾錠銀子把玩。
不久後,宋寶帶著聶小倩一行走進了公堂。
沒等縣令出現便衝著一幫衙役道:“好了,人交給你們了,本官先走一步。”
說完便轉身走了出去,率領一眾手下匆匆離開。
反正接下來就是縣令大人的事,與他無關。
過了一會,苟東喜挺著個大肚子,在師爺的摻扶下走了出來……
一上堂,一雙綠豆眼便瞟向了聶小倩與蛇姬,眼神分外的晶亮。
不過,這家夥也算沒傻到家,盡管心裡跟貓抓似的,但也能看出公堂上這兩大兩小四個女人氣態非比尋常,恐怕真的有點來頭。
師爺同樣也看出一點苗頭,生怕縣令胡來……畢竟這是有前科的,而且不止一次兩次。
不說遠了,就拿兩個月前來說。
一個婦人跑到縣衙來報案,說她隨同經商的丈夫路經此縣小住幾日,沒曾想丈夫卻離奇失蹤了。
苟東喜見那婦人長得頗有些水靈,竟然起了歪心,一口咬定是那婦人謀財害命,謀害親夫,命人將其收押。
到了晚上,又命人悄悄將那婦人送到城裡的一處小院。
那處小院正是苟東喜的秘密居所,專供他玩樂的地方。
差不多過了半個來月,婦人終於重獲自由……只是,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之後又不知所蹤。
鑒於此,師爺不由得附耳過去,小聲提醒了一句:“老爺,看樣子這四個女人不簡單,老爺可千萬不要對她們用刑……”
“老爺心裡有數!”
苟東喜皺眉應了一聲,隨之一拍驚堂木:“堂下所站何人?”
結果,聶小倩卻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就是本縣的縣令?”
“沒錯……”苟東喜下意識應了一聲,隨之回過神來,再拍驚堂木:“大膽,現在是本官在問你話,你們到底是誰?”
“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哼!”
寧陽公主衝著苟東喜冷哼了一聲。
“對,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哼!”
安雲公主有樣學樣,也跟著哼了一聲。
一眾衙役面面相覷。
他們當差多年,還從來沒在公堂上遇到過這樣的事。
換作普通百姓家的小丫頭,一進公堂早就嚇得往大人懷裡躲,可這兩個小丫頭卻一副興致勃勃,“到此一遊”的神態。
而且,還當堂頂撞縣太老爺。
她們不知道這是縣太老爺?還是說,壓根兒就沒把縣太老爺放在眼裡?
苟東喜愣了一會,不由氣急敗壞拍了拍驚堂木喝道:“荒唐,太荒唐,兩個黃毛小丫頭竟敢咆哮公堂,來人……”
師爺心裡一驚,趕緊附耳道:“老爺,使不得,使不得……”
“什麽死得死不得,你在詛咒老爺是不?”
苟東喜撒不開氣,只能衝著師爺咆哮。
“喂,那個誰……對,說的就是你,有本事你趕緊把本公……本小姐綁起來,不然本小姐跟你沒完!”
寧陽公主又開始作妖,這隨隨便便問幾句有啥好玩的?怎麽跟戲裡演的都不一樣呢?
她一開口,安雲公主自然也不甘示弱,也跟著嚷嚷:“那個誰,沒錯,就是你,有本事趕緊把本……小姐綁起來,不然……哼哼!”
這丫頭也不知是忘了詞還是懶,省了幾個字,用哼哼代替。
“噗~”
“哈哈哈~”
明明很嚴肅的公堂,被這兩個小丫頭一攪和,竟成了戲園子一般,引得一眾衙役忍不住哄堂大笑。
包括聶小倩與蛇姬在內,也不由得緊咬嘴唇……
矜持,一定要保持矜持。
“砰、砰、砰!”
“肅靜!肅靜……”
苟東喜氣急敗壞,拚命地拍著驚堂木。
終於等到笑聲平息下來,苟東喜再次衝著聶小倩喝道:“本官警告你,此乃公堂,豈容爾等胡鬧,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這位大人,我們可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告狀的。”
聶小倩淡然回應了一句。
“告狀?告什麽狀?”
“首先請問大人,為什麽你們縣出現這麽多難民?甚至還有不少餓死的?”
一聽此話,師爺臉色驚變,急急附耳道:“大人,有點不妙,這女人來者不善,大人不要回答她的問題,要先問她們為何當街殺了我們的捕快。”
“啪!”苟東喜當即一拍驚堂木:“大膽,現在是本官在問你的話,你怎麽反倒問起本官來了?說,你們為什麽殺了雷捕快?”
聶小倩冷冷問道:“請問大人,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殺了捕快,何人證明?”
“大人,當時小的和一幫兄弟在場親眼所見,還有王掌櫃也可以作證。”
“好,速將王掌櫃喚上堂來。”
“是!”
另外兩個衙役應了一聲,急步走出公堂去喚人。
結果王掌櫃就在公堂之外,所以兩個衙役剛一出去,便將人帶回公堂。
“小民叩見縣令大人。”
苟東喜故作不識,喝問道:“堂下何人!”
“回大人話,小民王二麻,乃東街口米店的掌櫃。”
“好,王二麻,你來說說雷捕快是怎麽死的。”
“回大人話,當時,一幫刁民被人煽動強行闖入小人的米店搶糧,雷捕快帶人前來阻止,結果……”
說到這裡,王二麻側頭指向寧陽公主與安雲公主:“這兩個小丫頭竟然喝罵雷捕快,雷捕快準備上前說個理,也不知怎麽回事,卻被她們強行抓過去扇了兩個耳光。
然後,雷捕快就沒氣了……”
“對對對,大人,事情就是這樣。很明顯,雷捕快就是死在她們手裡。”
衙役附和了一句。
“荒唐,扇兩個耳光他就死了?凡事要講證據,你們有沒有找仵作驗屍?有沒有確鑿的證據?”
“這……”
苟東喜愣了愣,下意識瞟向師爺。
“咳,那個……驗屍需要一定的時間……”
“大人,不好了,外面來了一隊官兵……”
這時,一個衙役跌跌撞撞衝了進來。
“荒唐,官兵有什麽奇怪的,還不是我們的人……”
“不不不是我們的人……”
衙役還沒說完,便有十幾個身著侍衛服的人威風凜凜走了進來。
一見對方的服飾,苟東喜腿一軟……
他還算有點見識,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宮衛隊專屬的服飾。
“卑職等參見二位公主殿下!”
“卑職等參見顧夫人!”
公堂上,響起一陣齊刷刷的聲音。
“撲通……”
苟東喜嚇得想站起來,結果卻沒站穩,搖搖晃晃跌倒在地。
公主殿下?
顧夫人?
他終於明白這四個女人為何上了公堂一點也不懼,反倒是一副上位者的氣態。
公主且不說,這個顧夫人……難不成就是錦衣候顧鳴的夫人?
不然這些皇宮侍衛憑什麽恭恭敬敬見禮?
顧鳴乃是一等世襲錦衣候,雖已辭官不做,但在級別上依然還是享受朝廷的超品待遇。
聶小倩自然是妻憑夫貴,享受一品誥命夫人的待遇,這也是朝廷命婦能享受到的最高待遇。
再往上,那就是王妃之類。
“參見公主殿下!”
“參見顧夫人!”
師爺回過神來,趕緊上前施禮。
一眾衙役也紛紛跟著見禮。
“太子殿下駕到!”
“錦衣候駕到!”
沒想到,外面又響起了兩聲大喝。
苟東喜終於緩過勁來,趕緊翻起身迎向門口……
不過,這個時候他的心裡已經像是壓了一座大山,從未有過的沉重。同時,也由然而生一種極度不妙的預感。
畢竟俗話說的好,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
這家夥做了太多的虧心事,而且,太子、公主、錦衣候偏偏在這個時候來……用腳指頭都能猜是因何而來。
完了!
全完了!
苟東喜一頭冷汗……
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老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誰是此縣縣令?”
一進公堂,太子便冷聲喝問道。
“微臣苟……苟東喜,參見太子殿下!”
雖然太子沒有出示任何信物,但就憑這十幾個皇宮侍衛,再加上太子正好路經此地,苟東喜哪裡還敢有一絲懷疑?
至於隨行隊伍……現在看來明顯是故布疑陣,假意離開。
“哈哈哈,狗東西……”
寧陽公主很不厚道地笑出聲來。
“嘻嘻,狗東西,狗東西……”
安雲公主也跟著姐姐起哄。
“咳,寧陽,安雲,公堂之上嚴肅一點。”
“哦~”
兩個小丫頭應的飛快,但卻手牽著手,一臉笑嘻嘻的模樣。
“你們愣著做什麽,快,快去搬椅子……”
苟東喜衝著一眾衙役喝了一聲。
不過,沒敢大聲。
“是!”
一眾衙役七手八腳抬了幾把椅子出來。
“不知太子殿下駕到,微臣有失遠迎,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行了,本王這次來也是臨時起意,怪不得你。”
“那……微臣現在便去安排行館……”
“不用,本王此來是為查案,不是為了休息。”
苟東喜臉色驚變,顫抖著聲音道:“不知……不知太子殿下要查……查什麽案?”
“苟大人,此次旱災朝廷有否調拔苟東喜?”
果然,該來的終究會來。
這事是沒法否認的,苟東喜只能回道:“回太子殿下,賑災糧已經於十日前運抵本縣,微臣正在著人分發……”
“荒唐,賑災如救火,朝廷的糧十日前便到了,你小小一個縣,過了十日竟然還在分發?
你知不知道,外面餓死了多少百姓?”
“撲通~”
苟東喜心裡一嚇,腿一軟,當場跪了下來。
“殿下息怒,微臣……微臣本來是限定五日內分發完畢,結果有些手下辦事不力,甚至……甚至私吞賑災糧,所以……所以微臣正在徹查此事……”
這家夥也算狡猾,心知克扣賑災糧一事瞞不住,乾脆主動交待,但卻將罪行扣到了手下頭上,想要瞞天過海。
可惜,他這點小小伎倆又能瞞得過誰?
“苟東喜,別再狡辯了,本候與太子殿下已經走訪了不少村莊,充分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發到災民手中的賑災糧恐不足十之一二,且全是一些霉變的糧食。
分別就是你與城中糧商勾結,侵吞賑災糧,也不知害死了多少百姓,還不趕緊認罪?”
“顧大人,冤枉啊,下官怎麽敢侵吞朝廷的賑災糧?”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這是城裡的糧商吧?大刑侍候!”
“是!”
站在一側的兩個侍衛應了一聲,上前將王二麻拖到堂中……
這王二麻自幼養尊處優, 哪裡經得住用刑?
再加上精神早已崩潰,自然是一五一十痛痛快快交待,以免吃更多苦頭。
“王二麻,你……你血口噴人……”
一聽王二麻竟將所有過錯推到自己身上,苟東喜不顧一切怒罵出聲。
“大膽苟東喜,竟敢咆哮公堂,來人,掌嘴!”
太子一怒之下,當即喝令了一聲。
“啪啪啪……”
當下裡便有一個侍衛走上前來,執起竹片一頓扇,直扇得苟東喜一張肥臉變成了肉包子。
經王二麻交待,除了這次侵吞賑災糧之外,平日裡苟東喜的胃口也很大,但凡城裡的富商幾乎都與之有交往。
誰的銀子要是送少了,苟東喜便會借故找點麻煩,迫使對方送禮……總之,這家夥是出了名的貪婪。
但他乃是縣太爺,手握全縣百姓的生殺大權,一眾人也只能忍氣吞聲……
當然,這也只是王二麻的一面之辭。
敬東喜固然貪婪,但這些個富商又有幾個是好東西?要不然,百姓也不會說無奸不商,無商不奸這樣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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