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顧鳴又接下了主線任務。
這一次的主線任務依然還是創作任務,但沒要求創作什麽內容,書籍銷量要求至少一萬冊。
經驗獎勵2000至4000之間,以及隨機道具。
顧鳴思忖了一會,決定出一本作品合集。
上次出了一本詩詞集,但並未對外銷售,這次既然領取了任務,那就得上架銷集了。
按照顧鳴的想法,這本作品集將分為上、下兩冊,但不單獨出售。
上冊為詩詞,下冊為一些散文雜記,其中會包括一些前世傳世名篇,比如《桃花源記》、《陋室銘》、《歸去來兮辭》等等。
當然,這些都得適當根據現實情況修改。
除了這些傳世名篇,顧鳴也會自己寫一些。
以他現在的水平來說,完全有自信寫出陽春白雪的意境。
包括詩詞在內,也要自己寫一些。
至於書集名,命名為《花間集》。
有了這樣的決定,顧鳴當晚便開始著手準備,爭取在返京之前成稿交付印刷,也好早點完成任務。
接下來的日子忙碌而又充實。
雖說籌備婚禮的日子倉促了一點,但也算進行的有條不紊。
有幫著策劃的、有幫著請客的、有幫著跑腿采購的……總之應了一句老話,人多好辦事。
且不說顧鳴現在的聲望與地位,哪怕不提這茬,好歹嶽父大人也是郭北縣的父母官,就憑這一點也有不少人主動跑上跑下。
顧鳴白天忙著籌備、應酬,晚上則寫字、看書、做任務賺經驗。
對他來講晚上有著大把的空閑。畢竟,他不像常人那樣必須要睡上幾個時辰,只需睡上半個來時辰便能恢復精神。
這天下午時分,聶鴻書拎著一小壇酒來到院中。
“老爺~”
玉兒趕緊迎上前去招呼了一聲。
顧鳴與聶小倩正坐在屋子裡商議婚禮的一些細節,聽到動靜也迎了出來。
“爹爹~”
“嶽父大人,你怎麽還拎著酒來?嫌小婿的酒不好喝?”
顧鳴樂呵呵迎上前去開了一句玩笑。
翁婿之間,偶爾開上一句無傷大雅的玩笑,倒也顯得親近一些。
果然老話說的好:女生向外。
顧鳴這麽一說,聶小倩也跟著嗔了一句:“就是,爹爹拎著酒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女兒舍不得拿酒給你喝。”
聶鴻書:“……”
“你倆一唱一和的唱哪一出呢?這是一個老友特意帶來的杜康酒,這不就拎過來大家一起品嘗一下。”
顧鳴眼睛一亮:“杜康?難得難得,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嗯,就衝著這句詩,怎麽也得品嘗一下。”
要論天下之酒,各地皆有各地的特色。
北方酒大多比較烈,而南方酒側偏向於柔和。
江南一帶很少有賣北方酒的,關鍵很多人也喝不慣。
不過杜康酒名氣很大,這要得益於曹操的那句短歌行,一句“何以解憂?惟有杜康”得以讓杜康酒往往成了酒的代名詞。
“玉兒,多準備幾個下酒菜。”
聶小倩衝著玉兒吩咐了一句。
“嗯,知道了小姐。”
翁婿二人在院子裡坐了下來,不可避免地聊起了婚禮的一些準備事項。
聊了一會,顧鳴忍不住問:“嶽父大人,看你似有些愁緒流露,難不成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果然,一提這話聶鴻書不由歎了一聲:“要說煩心事的確也有一樁,這兩天接到了一樁案子,總感覺有些蹺蹊。”
“哦?嶽父大人可否講一講?”
畢竟顧鳴現在也是朝廷命官,關心一下地方案件也在情理之中,更不要說郭北縣的案子。
“這案子說起來話長……”
聶鴻書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從頭慢慢講解起來。
距離郭北縣二十余裡,有一個古老的山間小鎮,名曰:鳳棲鎮。
據說,此鎮在一千多年前曾有一個女子被選入宮中,後來被冊封為貴妃娘娘,此鎮因此而得名鳳棲。
鎮子雖不大,但有山有水,風景秀麗,物產也比較豐富。相對來說,當地百姓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鎮裡有幾家富戶,其中有一家姓季,家主年約五十,人稱季員外。
季員外膝下無子,只有兩個女兒,姐姐叫季敏,妹妹叫季瑤,相差只有一歲。
季敏幾歲時便定了親,未婚夫名叫杜承,家境一般,家裡有十余畝地,別說與季家比,就算小富之家都談不上。
不過,也算不上貧寒。
杜承的爺爺與父親皆是秀才,這十余畝地是不用交租子的……總之一家人的溫飽完全沒有問題。
季員外之所以與杜家訂親,也是看中了杜家的家世清白,兩代人都是秀才,勉強也能算作書香門第。
重要的是,杜承打小就聰明,四五歲便能背下不少詩詞,甚至還能對上幾句對子。
季員外認為其考中秀才是一定沒有問題的,萬一運氣好,說不定還能中個舉人什麽的,那就可光宗耀祖了。
因此,季員外早早便找媒婆去杜家提親……說白了,也是想要賭上一把。
萬一杜承以後真的中了舉人,他這個當嶽父的同樣無限風光。
退一萬步說,就算杜承考不中舉人,考秀才肯定沒問題。到時候,適當資助一下,女兒也不至於受苦受窮。
不過,生意人畢竟是生意人,季員外的算盤打的很精,雖定下了親事,但同時也有個條件,就是要求杜承必須中了秀才,女兒才會過門。
後來,杜承不負所望,終於考中了秀才,自然也該談婚論嫁了。
但這時候,季敏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她打心眼裡不想嫁……準確地說,是不想嫁到杜家。
杜家的家境本來很一般,加之杜承的父親臥病在床,為了給父親治病,杜承已經賣掉了大半的田產。
如此一來,日子過的更是捉襟見肘,連溫飽都難以維系。
至於季員外,雖有些後悔,但他還算一個愛臉面,守信用的人,不願讓一眾鄉親戳脊梁骨,便主動找到杜承,說不如早日完婚,也好衝個喜。
衝喜,歷來就是民間的一種習俗。
一方面是想借喜慶的日子轉運,讓家中病重的老人盡早康復。
二來……同樣也關乎著另一個習俗,一旦至親不幸去世,家中子女按規矩得守孝,三年內不得成親,也不得遠離家鄉。
否則就是不孝。
對於季員外的提議,杜承自然感激不盡,開始匆匆籌備婚事。
卻不曾想後院失火……季敏仗著父母自幼寵愛,在家裡成天鬧騰,說什麽也不肯嫁。
季員外夫婦自然也不能由著女兒的性子,畢竟婚期都訂下來了,豈有反悔之理?
傳揚出去,季家顏面何存?
杜騰倒是不知情,東拚西湊,總算弄了一些聘禮,請了花轎、樂隊什麽的按期上門迎親。
哪知,季敏依然還是不嫁,躲在房裡又哭又鬧,甚至還以死相逼,說什麽非要讓她嫁,她就上吊。
季員外夫婦輪番上陣相勸,並保證說成親之後一定會照顧她,不會讓她受窮受累雲雲。
但,無論夫婦倆如何相勸,季敏卻跟吃了秤砣似的鐵了心,說什麽也不肯梳妝換衣。
正當鬧的不可開交時,一向懂事的妹妹季瑤走進房來,說:“爹爹,娘親,既然姐姐不肯嫁,那就不要勉強她了,女兒願意替代姐姐出嫁。”
“啊?”
“這……”
季員外夫婦倆不由面面相覷。
季敏卻來勁了,一臉歡喜道:“這可不是我說的,這是妹妹自願的,她願嫁就讓她去好了。”
雖說此事有點荒唐,但事已至此,季員外也是無可奈何,與夫人商議了一會,被迫接受了姊妹易嫁的方式。
其實這也不算多稀奇的事,自古以來這樣的事例有很多。
姐代妹嫁、嫁代姐嫁,甚至還有寡嫂代小姑子出嫁的……
就這樣,季瑤抓緊時間梳洗換妝,披著紅蓋頭上了花轎,拜了堂。
等到入了洞房,揭開蓋頭時,杜承方才一臉呆癡地發現小姨妹怎麽變成了新娘子?
好在,季瑤心地善良,並沒有如實說姐姐嫌貧愛富,而是編造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說姐姐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怕耽誤喜事雲雲。
但,杜承又不傻,心裡已經猜到了是怎麽一回事。
內心裡反倒更加高興,慶幸自己娶到了一個明事理的妻子。
成親後,夫妻二人恩恩愛愛,勤勞持家。
而杜承的父親的病情也奇跡般一天天好轉……這姊妹易嫁之事,一時間在鎮裡傳為美談。
季瑤心靈手巧,沒事便自己納些鞋底,繡點花什麽的拿到街上去賣,完全沒有一絲嬌生慣養的小姐氣態。
對此, 鎮裡的百姓對她更是由衷的敬佩,爭相買她攤上的東西。
杜承讀書之余也寫些字畫賣,小日子一天比一天過的好。
一開始,季員外還感覺有點丟臉,曾幾次勸解小女兒,讓她不要去街上擺攤,缺錢就回娘家取就是了。
但是,季瑤卻拒絕了父親的好意,說依靠娘家的話會有損相公的臉面,再說她現在的日子也算過得去,不僅沒餓肚子,與相公還有了一點小小積蓄。
還說會慢慢將以前賣掉的田產再買回來。
同時,相公也在努力讀書,說不定有一天會高中……
對此,季員外的心情頗有些複雜。
一方面,他心疼小女兒,另一方面,也為小女兒如此懂事而感到欣慰。
內心裡不免暗自感慨:都是一個娘胎裡出來的,為何姐妹倆的差別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