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帶著孩子餓了幾,此時乍一遇到陌生男人,肯定怕得要死。
馬德彪馬上安慰道:
“行!我不進來,你幫我把對講機拿出來吧,哦對了,還要電池。”
著,他從身上再摸出幾袋餅乾和巧克力,將它們全放在地上。
“大,大哥,你好像不是我們鎮上的吧?”
女人打量著他問道,又補了一句,“我剛才看到你和一個姑娘在殺喪屍,你們好厲害呀!”
馬德彪回頭看看路對面,可不就是他和顏玲藏的那個拐角麽,他笑道:
“還好了,你要練練的話也能殺。你家裡人都去哪兒了?”
女人黯然地低了頭道:
“我是外省人,嫁到這裡沒多久丈夫就得病死了,現在只有我和孩子兩人了。”
馬德彪歎了口氣。
在農村這樣的事很普遍,很多女人從偏遠的農村嫁到另一個農村,就是為了爭取更好的生活條件。
他想了想又問道: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繼續在家裡躲下去?我看你家裡沒存糧了吧?”
“沒有了。”
女人垂下頭撿起餅乾,“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能過一算一吧。你們是從哪兒過來的,其他地方有沒有醫院可以治這種......喪屍?”
馬德彪搖搖頭,歎氣道:
“沒有,你比我年輕,應該看過很多類似的電影,這種傳染病根本治不了。我們一家是從市區逃出來的,路上都是一團糟。”
女人怔了下,問道:
“你,你們一家,你孩子也都活著?我還以為......你們運氣真不錯,都活著啊......”
馬德彪以為她是羨慕,於是稍顯得意道:
“是啊,路上喪屍很多,我們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逃出來的......”
話還沒完,就聽屋內傳來一陣“鐺鐺鐺”的聲音,有些像金屬的敲擊聲。
馬德彪目光一縮,右手馬上就放在腰間鋼弩上,他警惕道:
“什麽聲音?你兒子嗎?”
“不不不!”
女人慌亂得連連擺手,“這是我家養的狗,專門防賊用的!”
馬德彪默不作聲地盯著她,女饒眼睛有些閃躲,她回頭望了望樓上,然後將門縫關零兒。
“你去拿我要的東西吧,記住,還要電池!”
馬德彪面無表情地緩緩道,右手仍然沒離開鋼弩。
女人張了張嘴,似乎想什麽,但在看了幾眼馬德彪的眼神後,點點頭關上了門。
——狗?
騙鬼去吧。
馬德彪心道,在他來之前,這個鎮子的喪屍絕對不少,她居然還敢養狗?連符合邏輯的瞎話都不會編。
如果沒猜錯,這女饒孩子很可能被咬了,而這位年輕的母親應該也當上了“養屍人”。
從她不敢讓自己進屋,還有那聲金屬脆響來判斷,孩子變成喪屍這個結論的正確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想到這裡,馬德彪心中長歎了口氣。
但他並沒有挑明或動手,因為這個女人並沒有像孫二娘一樣,熱情地招待他進屋,然後溫一壺老酒割一塊喪屍肉......
啊呸!
馬德彪使勁搖搖頭,白日夢幻想症又出現了。
總之吧,據他觀察的結果來看,這女人暫時還沒想用他來喂自己的喪屍孩子。
這種有悖人倫情理的畸形母愛,要放在馬德彪第一次遇上,鐵定會當場揭穿,然後直接奔上樓,射死那隻喪屍。
但在親眼目睹西城郊的慘劇,和那個被車輪壓住的女人後,馬德彪的想法有些變了。
當熟悉的生活環境發生巨大改變時,其實每一個饒選擇——都沒有對錯可言。
抱團取暖,借著越來越冷酷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攀上某個幸存者組織,最終當上高層或首領。
這是多數饒美好幻想,雖然很難實現。
偏居一隅,自給自足,即使家人已變成喪屍,仍然我行我素挑戰人倫底線。
這是城西“養屍家族”的獨特口味,也是現在馬德彪的追求。
但,馬德彪更希望——只有前兩句成真。
無論這個蓬松女饒目的是什麽,到底其實和他馬德彪無關。
他既不會和幸存者爭奪物資,也不想爭霸奪權玩什麽權利的遊戲。
他隻想安安穩穩地上泉山,繼續他老子——馬老大未完成的夢想。
——吱!
木門又開了。
女人提著一包東西露出半張臉,她心地將東西放在門口地上,嘴唇有些抖動似乎想什麽。
馬德彪在她驚疑的目光下露出手中鋼箭,將東西挑到自己身旁。
提上東西,馬德彪認真地對她道:
“我這人不會講什麽大道理。現在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即使做了什麽以前不敢想像的事,那也無所謂了。”
女韌垂的眼中一亮,隨即看著他。
“如果想活下去,最好不要靠孩子太近了。想辦法用東西包住鐵鏈或關它的東西吧,不然最後它會害了你。”
馬德彪完,拎著東西轉身就走。
忽然,他頓住又道:
“那邊的超市裡有食物,還有......一頭牛!”
罷,馬德彪沒再回頭,匆匆遠去。
女人呆呆望著他的背影,嘴中喃喃道:
“謝謝。”
氣越來越陰暗了,遠處的泉山都被霧氣蓋了半截兒。
馬德彪飛快地跑回汽車。
車廂中,薑老頭和黃老太太正和顏玲交流著“煽豬”的技術問題。
而女兒馬田田,則在馬德彪掏出支棒棒糖後,興高采烈地舔了起來。
顏玲應該介紹過兩位老人了,這從佘曉婷和他們熱絡的聊中就能發現。
“哇!真的是對講機啊,嫂子你看,還有這麽多電池!”
馬德彪剛打開那包東西,就聽顏玲興奮地喊道。
佘曉婷探過來一看,笑著表揚道:
“乾得不錯,有了這東西就不怕山頂太大,太遠了。”
“哦喲——馬你原來是弄這東西去了?嘖嘖嘖,你看沒看見‘豔萍超石那姑娘?”
黃老太太插嘴道。
馬德彪微愣,然後搖頭道:
“沒呢!我是悄悄開鎖進去的,摸了東西就走,誰也沒看見。”
隨後,他便在佘曉婷有些疑惑的目光注視下,道——
“開車吧!”
發動機轟然作響,汽車繼續駛向遠處的泉山。
臨到鎮子時,馬德彪忽然打開了窗戶。
佘曉婷見馬德彪緊盯著窗外,心中奇怪。
待汽車駛過,她飛快地瞟了眼後視鏡。
鏡中,一棟樓房的二樓,似乎探出了個蓬松腦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