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術的代價，要麽是將對方想到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說出來，做個直男;要麽是將對方心聲的中心思想或者表達的情緒說出來，做個“謎語人”。

無論哪一種，都不適合當前的情況。

前者不用說了，根本就是不打自招，而後者，也很難保證對方不察覺端倪...

歐陽耀思考了幾秒鍾，緩緩地搖頭:

“用強的話，風險太大了...”

“我們無法承擔風險帶來的後果。”

莫測沒有說話，他明白歐陽耀所說的“用強”是什麽意思。

無非是派出契約強者半路截殺這名“學生”，逼迫對方透露隱秘，並在之後毀屍滅跡...

這的確有風險，莫測並不知道歐陽耀能派出的強者能達到什麽樣的層次，卻是很難做到萬無一失......

這名“學生”有逃遁類的契約物品怎麽辦?他有聯系法官老師的手段也的概率也頗高，一旦消息外漏，還是很容易就會被聯想到是歐陽耀動手。

或者，這名“學生”是個遵守潘多拉信條的“直男”，為了不泄露潘多拉的隱秘，抱著《保密守則》自戕......

總之，變數還是太大了。

莫測卻是心下吐槽:歐陽行省大人，你這樣為了情報的價值不擇手段，真的好嗎?

人家可是為了你兒子升級專程過來幫忙的，你卻為了情報要殺人滅口......果然，心夠黑啊。

你這樣的人，讓我這聖母覺得看不下去呢！

想了想，莫測著看向歐陽耀，認真說道:

“當然不能用強！”

“我們是文明人，要用文明人的辦法！”

“哦?”聽到莫測話鋒一轉，歐陽耀卻是明白他有其他辦法，追問了一句。

至於“更文明的手段”的說法，歐陽行省明白這是帶點諷刺的調侃，卻也不會糾結這點小事。

莫測想了想，目光微微一凝:

“用我的辦法，只是要提前準備一下了。”

“這要時間，也要一點成本。”

成本是更重要的，用更文明的做法，得加錢！莫測心下想到。

歐陽耀見他果然有辦法，轉身坐回椅子上，注視著兒子的導師，語氣低沉:

“如何做?”

莫測一邊思索一邊說道:

“就按照您原本的計劃執行便好了。”

“明天一早，咱們和他見一面，嗯，大概五點鍾前後的樣子合適...至於如何做，我用讀心術搭配其他契約物品做成這件事。”

“盡量做的更隱秘一些，不傷害他”

歐陽耀注視著莫測，微微點了點頭。

莫測知道他雖然沒說話，但這只是在展示行省大人該有的氣度，不便過於深入的詢問，隨即點了點頭:

“行省大人放心，應該不會有問題。”

嗯，歐陽耀是想問有多大把握，莫測不介意給他吃顆定心丸。

見莫測應承下此事，歐陽耀也不再追問，轉移了話題:

“果然，這次借調莫先生過來，是個正確的選擇。”

事情已經談攏了，莫測笑了笑，抱怨了一句:

“歐陽行省如此公開的借調我過來，豈不是會讓潘多拉知道我和貴府關系匪淺。”

行省大人，以後做事能不能隱秘一點啊...

歐陽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很是認真地對莫測說道:

“莫先生，不要有心虛的心態！”

“與我歐陽家族親近，這並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畢竟，您是小傲的導師。”

“沒有具體證據的話，誰也不能說什麽！”

莫測聞言心下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兩人又寒暄了片刻，歐陽耀最後說道:

“既然如此，小傲現在就可以晉升儀式了，您既然是以做主持人的身份過來，不如就此去主持儀式如何?”

莫測頷首。

.........

跟著門外等待的管家穿過莊園，莫測心下卻是一歎，還是沒弄明白歐陽耀的目的是什麽啊。

當然，這不是指的挖掘提升晉級成功率的辦法，而是歐陽耀這個人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他為了與覃南鍇秘密見面，不惜專程去熱泉市考察作為掩蓋...還有，他們的合作還牽扯到了時光·薩烏爾·安德伍德的審判議會......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這樣的舉動，絕不僅僅只是歐陽耀作為首陽行省，本能地想要在仕途上更進一步，以獲得更大的政治資本那麽簡單。

背後應該是另有其他目的！更為重要的目的，就連元首二少爺都要參與的重要任務。

不過，莫測也明白，此時歐陽耀沒有對自己這個合作者吐露與此相關的信息，是因為......自己的忠誠度，或者說“資本”還不夠。

嗯，沒錯，還沒有參與他們計劃的資格...莫測心下笑著搖了搖頭。

所謂“合作”，應該不止是看重自己未來的潛力...這雖然是一個相對恰當的理由，但不應該是僅此而已...

不過，歐陽耀有句話還是提醒了他，熱泉市長生節大戰之後，潘多拉總部應該會對熱泉市監察署做出調整...

至少，懲罰者隊伍應該是會有一些變動的。

自己的職位...應該會得到晉升，畢竟，作為熱泉市大戰的幸存的懲罰者，熱泉市懲罰者小隊已經做了能做到的一切，避免了禍及全城的災難。

“估計，要被調離熱泉市了啊...”莫測無聲自語。

.........

在歐陽傲的私人小花園見到他的時候，除了小女仆坷拉，還有預言·克裡斯娜意外地也在。

兩個人似是在密談著什麽，只是經過走廊的瞬間，莫測看到了世界老大對克裡斯娜說話的口型，便讀出了他口中一個詞匯:

“...公司...”

額，這是在和克裡斯娜商量操辦“啟點小說”的事情啊...莫測很意外也很滿意地看著兩個合作為大家的共同事業努力，一言不發地跟上帶路的管家。

幾個創業者討論的很是專注，竟然等到莫測轉進門廊之後，這才發現了他。

“老師！”

歐陽傲驚喜而又意外地喊道。

克裡斯娜見到莫測到來，也是連忙恢復了歐陽家族保鏢的身份，一言不發地退到歐陽傲的身後，讓莫測看來心下一陣好笑。

而小女仆坷拉目光流轉，想要熱情地接待莫導師，卻終究顧忌身份，抿了抿嘴唇，對莫測微微頷首示意。

兩個人可是還有著“秘密合作”呢！莫測當初可是答應小丫頭了，會幫忙讓她成為徒弟的女人。

此時看到坷拉，莫測這才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承諾，心下不禁想到...看來，得要想個辦法弄點類似西地那非的藥物了。

嗯，給乖徒弟和小女仆用上一點，把生米煮成熟飯。

然後...再把這件事捅到歐陽耀那裡，以導師的身份促成這件事...當然，不能承認是自己做的，要把責任推到世界老大身上......嗯，歐陽傲小小年紀好色無豔，竟然強佔了貼身女仆，把坷拉推到受害者的位置之上...

到時候，可就考驗行省大人的人品了，這老小子要是品質太壞，不同意兒子把這小女仆娶進來當偏房的話，莫導師還得想辦法為小女仆撐腰......

一時間，莫測腦海中思緒紛亂，臉上卻是露出微笑:

“你好，歐陽少爺。”

環視了眾人一圈，示意管家去外面等著，這才將目光重新落在歐陽傲的身上:

“我來主持你的升級儀式。”

“歐陽少爺，你這麽快就能提升到紅級了，讓為師很是欣慰。”

提前沒有預約，有點突然，歐陽傲似是咽了一口唾沫:

“莫老師，是現在嗎?”

莫測微笑點頭:

“有我來主持的話，應該能保證你的安全，當然越快越好。”

“讓管家守住門口，別讓其他人打擾就好了。”

歐陽傲忘記了昨晚發生的事情，看來樣子，的確是被刪除了儀式的記憶，此時對莫測來說，倒是不用有什麽擔心了。

審判議會的學生已經能保證歐陽傲晉級沒有問題。

心魘先生的“壓縮空間”瓶子又能讓歐陽傲免受黑色旋渦的影響。

這是鐵神賜予的，作為導師的裝X機會啊。

歐陽傲還是有些不放心，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

“老師，您真的有把握嗎?您...您是懲罰者吧...應該沒有主持晉升儀式的經驗吧...”

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小。

莫測聞言心下苦笑。

世界老大對自己的這種觀念，還是來源於“心魘大哥”的分析...

另一個身份為了裝X，當著歐陽傲踩了現在的身份。

臉上卻是保持微笑，莫測很是自信地淡淡說道:

“放心吧，歐陽少爺，我有足夠的手段保護你安全。”

“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歐陽傲這才言不由衷地點了點頭。

莫測也不慌亂，很有姿態地坐了下來，淡淡說道:

“早就收到了你父親的消息，但是現在才來，你知道我這段時間去做什麽了嗎?”

見話題忽然轉變，歐陽傲和克裡斯娜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茫然。

莫測側目看著兩人，用沒有起伏的語氣說道:

“熱泉市長生節發生的事情你們知道了吧，我作為熱泉市監察署的一員，當時參戰了。”

世界和預言這才明白他要說什麽，同時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莫測卻是歎了一聲，保持著說一件稀松平常事的語氣:

“暗影之牙，正義之眼大法官，懲罰者議事團的第五首席，半靈唐猿，隱秘組織的兩位半靈，隱榜高手靈魂歌者...這些強大的存在，參與這那場戰鬥。”

“我還活著，不是嗎，歐陽少爺！”

莫測的語氣很輕，卻是同時提醒了克裡斯娜與歐陽傲，讓兩個人同時一震。

嗯，他們已經從心魘先生那裡知道了熱泉市長生節大戰的幕後真相，可以以此作為鋪墊，吹吹莫測自己的牛X。

我可是從那樣慘烈碰撞中活下來的人，別小看我...

莫測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事後，我竟然被時光大法官針對，被他以藍級的半靈頂點實力壓製，強行抓走了我。”

“幸好，我找到了機會，從他手裡逃脫了...還好安然無恙。”

說這兩句話的時候，莫測語氣絲毫沒有危機重重的緊迫感，仿佛在用稀松平常的語氣陳述一件早就篤定事情——我有把握能從藍級大佬的手中安然無恙地逃脫。

說完，莫測也不刻意理會他們兩個，而是端起小女仆坷拉剛剛沏好的茶，無聲地抿了一口。

嗯，水還有點燙......

莫測心下吐槽:其實這樣效果並不算好...這算是自吹自擂了吧，哎，一點爽感都沒有...還是無形裝逼才更為致命...莫測心下吐槽。

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

歐陽傲和克裡斯娜當然會知道莫測沒必要吹牛，說的是真的。

莫導師來到這裡，竟然是因為被時光大法官抓走了！

僅僅紅級的莫導師，竟然能從藍級的時光手中逃離！

而且莫測導師參戰了啊......

心魘大哥當時沒有細說熱泉市大戰的過程，畢竟，心魘沒有親歷那場戰鬥，所以...心魘大哥說自己應該有把握能戰勝莫測，應該是情報上有些滯後啊...

莫測導師出乎意料地強大！

嗯，至少有與心魘大哥同等級的實力......

莫測微笑著，裝出為師寵溺的表情看向乖徒弟:

“還有，上次答應你的事情，源石和符源之語，我已經收集了一些。”

“晉級之後，你來挑選吧。”

“這些契約物品我都用過，有足夠數量的防護措施保護你...現在，正好可以讓給你用，你說過的，想要十二件契約物品。”

歐陽傲從心緒中緩了過來，終於，點了點頭。

同意了。

應該本來也沒什麽顧慮的，心魘大哥把壓縮空間瓶子借給了他，他原本還擔心會有審判議會的其他人在場，沒辦法解釋進入瓶中升級...

眼前這局面，倒是容易了不少，只有莫測導師一個人了。

心魘大哥說過，莫測應該會站在我們一邊的...歐陽傲想了想，像是為自己打氣般舒了口氣，伸手從西裝口袋中取出“壓縮空間”。

“老師，這是我弄到的一個契約物品，近乎能屏蔽外面的一切干擾，卻對晉級時的符源流動沒有任何影響...”

“我想，為了更把握一些，我們的晉級儀式就在這裡進行吧...”

歐陽傲偷眼打量一眼莫測，似是很擔心導師會問這瓶子的來源，以及...導師會不會很自大地說沒必要這麽麻煩，有他自己就夠了。

那樣，豈不是要暴露在黑色旋渦的吸引之下，等於自殺?！

“在這裡面沒什麽影響的，只是會把人縮小而已！”歐陽傲連忙又加了一句。

莫測裝出疑惑的表情，皺著眉頭接過“壓縮空間”，放在手中仔細端詳...

歐陽傲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導師，等待莫測的態度。

站在旁邊的克裡斯娜也是手心攥緊，為世界老大捏了一把冷汗。

出乎他們兩個人意料的，眼前的莫測導師臉上的疑惑竟然轉為了驚喜。

沒錯，就是驚喜，帶著一點點震驚的興奮。

只見，莫測捏著這個瓶子，展示在兩個人面前，用相當凝重的語氣問道:

“這東西，是件神器！”

見兩個人錯愕，莫測又轉為疑惑:

“這麽厲害的東西，保證升級的神器啊！歐陽少爺，你是從哪裡弄到的這件物品?！”

“這東西，價值連城！”

“能在如此屏蔽外界干擾的契約物品內升級，簡直就是完美的空間類契約物品，這...”

莫測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有這件神器，又加上我的主持，絕對能保證你這次晉級成功！”

莫測同意用這瓶子......歐陽傲與克裡斯娜同時松了一口氣。

只是轉念，歐陽傲卻是不得不回答莫測的問題，看著莫測，腦筋急轉:

“這個...這個是東西是，是...”

他伸手指了指旁邊的克裡斯娜:

“是克裡斯娜女士幫我借用的物品，她是我的保鏢，她希望我能順利...”

克裡斯娜有點想捂臉。

與其推到克裡斯娜身上，還不如說是歐陽老爹給自己借來的更好一點，額，也不行啊，莫導師和歐陽行省是有合作的，這麽撒謊的話有可能穿幫......莫測心思電轉間，歐陽傲怕莫測向克裡斯娜追問這件契約物品的來源，連忙轉移話題:

“老師，這東西真的有用?”

卻是正中莫測下懷，莫測順手推舟，點了點頭

“當然，這是神器！神器兩個字的意思，你們應該能明白吧。”

說完，他轉頭看了看克裡斯娜，又看了看歐陽傲:

“你們借到這樣的神器，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歐陽傲一呆:“花錢?”

莫測表情頓時僵了僵，語氣驚訝:

“沒花錢嗎?”

“鐵神！不會吧，怎麽會有人平白無故借給你這麽貴重的契約物品?”

“這東西就算是去地下交易場租賃的話， 沒有三十金元也弄不到的！”

“你花了多少錢?”

兩個人已經完全被繞進去了。

見莫測的目光直視自己，克裡斯娜頓時咽了一口唾沫，心裡罵了一句歐陽傲mmp！

竟然推到了我身上...

克裡斯娜見莫測逼問，卻是不得不答的，硬著頭皮說道:

“這件東西，是朋友借用的，我有一個很厲害的契約者朋友。”

克裡斯娜不敢順著“熟知”地下交易的莫導師給出的“價格”啊，不敢參考這個價格，給出一個上下浮動不太離譜的“租賃費”。

莫測導師可是懲罰者，萬一得知是地下交易租賃的，沒收非法契約物品怎麽辦?

然後，再追問地下交易的場所怎麽辦?

克裡斯娜很聰明的避開隱患，只能說是朋友那裡借的。

畢竟，她的身份是保鏢，莫測即便作為懲罰者，也不太好在沒有理由的情況追問她的個人關系，以及...繼續確認這東西的來源。

聞言，莫測心下給克裡斯娜點了個讚。

“竟然真的是借的...”

莫測喃喃說了一句，卻是臉上忽然威嚴，對歐陽傲語氣凝重地說道:

“少爺，作為您的導師，我必須告訴你，請付給克裡斯娜女士三十金元！”

“這個人情太大了，咱們不能白白佔用了克裡斯娜女士朋友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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