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瑤看著台下的觀眾,他們是來看自己的。又或者,是來找自己的!可是啊,自己那麽容易找到啊。
它在你懷疑自己時就走失了呀!
人呐,遠了怕生,近了怕煩,少了怕淡,多了怕纏,嘴上逞強,心在投降。
成年人的世界,要果斷又乾脆,不耽誤任何人,不消耗任何人,不浪費任何人,被叫做善良。
向瑤唱起歌,不論是誰的歌,也忘記唱了多久。她要唱的,只是她自己,就夠了,能看見,也是善良的人!
直到,最後的客人離開。
她下來,和五哥,小劉,愛藍一起收拾東西。
在這個地方,不喝酒,也會醉的。這裡只有晚上,多美呀!
“瑤瑤,你今天唱了全場,去歇一會兒,這點東西,我們收拾就好了。”五哥催促著向瑤早點休息。
“不用勉強的。”
嘟嘟嘟……
“瑤瑤,下班了吧!出來聊聊。”董懷安的生意很低,“我在門口,你讓五哥把門拉開就好。”
向瑤拉開了門。
董懷安一身西裝,手裡拿著西裝外套,看樣子也沒少喝酒,但行動還是能自理,意識也很清楚。
“等我一下。”
向瑤去裡面拿了一杯熱水,遞到董懷安手裡。
然後,做到了對面的沙發上,看著他。
三年沒見,他帥了許多,那雙他熟悉的如同月亮一樣不見了,它由月亮變成了鳳眼,雖然小了,卻有了成熟內斂的光彩。他好像比以前高了一點,可以看到大長腿,穿西裝,也不覺得別扭了!
“我今天去見了客戶,喝到這個時候。我把那頭長得像豬一樣的生物送到酒店去了。”他的眼神很迷離,周身散發著冷氣,“我來找你聊聊你的三年。因為,我就現在有時間。”
“從哪裡說?”
“你受傷了這件事情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有什麽關系,都過去了!你看,”向瑤伸出右手,她的五個手指勉強能有點反應,“大夫說,我這是奇跡。”
“也是,畢竟,我那時什麽都做不了,現在也事!連給你個依靠的肩膀都沒有。”
董懷安笑笑,抓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他覺得很辣,很苦,比酒更勝一籌。
“別這麽說,最怕你這麽說了!你們對我很重要,我也怕,怕你們看到我,也會為我難過。”
“小羊駝,你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和你在一起麽?無論是一起練琴,還是一起吃飯,即使你不說話,即使你什麽都不做,就看著你,看著你對事的態度,我就會覺得安心。”
“好久沒有聽你叫我這個外號了,說起來,這個還是你起的呢!”
向瑤看向這空曠的酒吧!除了她們做的那個地方,所有的燈都關了。
“小羊駝,你還記得麽?曾經,我就坐在咱們這個距離,我看著你彈鋼琴。那時,我不想學琴,鋼琴與我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我喜歡看那樣發光的你。即使失敗了,也要再來一次再來一次直到成功的你!我沒做到的事,不知道為什麽?會想看著你做,你也從來都是最努力的那個。”
向瑤淡然一笑,看著眼神迷離的他。
“說起來,你們這些個奇怪的信都是從哪裡來的。”
“你這麽說,我倒是真的想起個事,你還記得冰山姑娘麽?”
“當然,當年轉學過來的校花學妹。好像是高二那年的事情。”
“是啊,
真是喜歡,覺得她笑也好看,皺眉也好看,跑步也好看,喝水也好看。就毫不猶豫的加入了追她的大軍裡。” “是啊,那時,你晚上給她打水,早上給她買早餐,沒事就和她一起去自習室。”
“那時,覺得一眼,就是永遠。現在永遠還是那個永遠,一眼都結婚了!”
“啊?真的麽?”
向瑤有些吃驚。因為按照計算,那個女孩還沒有畢業。
“前幾天結的,嫁給了我爸的朋友。據說給那個老爺子當四年小三了。”
“四年!那時你們還沒有分手呢吧!”
“哎,不能說,要不是出國,這家夥可能就要禍害我了,”董懷安吐了吐舌頭,“要不然怎麽叫一眼,當初真的是用一隻眼睛看的,要不然也不會瞎成這樣!”
“這就是命,她扣瞎了你一隻,你的不是還有一隻麽?加油。爭取找個對的。”
“別光說我了,你怎麽和那個天才在一起的。”
“我盯人家好多年了!從七歲的時候就喜歡他。那時他指揮交響樂團,帥炸了。 ”向瑤笑著,“不瞞你說,我學習鋼琴,也是為了接近他。”
“你這個叫早戀!看不出來呀!小羊駝,你還有這心思呢!”董懷安笑著,“說起來,這些我真的是頭一次和我說起來。我去了美國一趟,感覺不是你朋友了!”
“本來也不是。”向瑤淡然一笑,“我們是發小兒。”
“哈哈哈哈,我果然是錯過了!你還會說兒化音了!真是越來越張亦初了!”
董懷安覺得安心了許多,她果然還是她,只是多了幾個劃痕而已。
這次,他們聊到了天亮,一起去吃了早餐。
感覺和從前沒有什麽變化。
本來也什麽都變,只是時間在他們中身上各自留下了不同的印記。
“回來了!”五哥笑著看著她,“年紀輕輕,桃花很盛嘛。”
“五哥,這個玩笑不好,那個人是我發小,要是男女朋友早就是了!”
“那倒是,你昨天沒休息吧!快去睡覺吧!”
“五哥,我朋友想給你的酒吧投資,你看需要麽?要是需要的話讓他來和你談,要是不需要的話我告訴他一聲。”
“行,我考慮下哈!你認識金滿月吧,你們什麽關系。”
“朋友。”
“離她遠點,她身邊的炸彈太多,那顆爆炸了都沒要你命,她卻穿的防彈衣。”五哥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你比我更明白才對。”
向瑤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她竟然在忘記了,自己生活的失重都與她有關。
“好了,去睡一覺,晚上繼續給我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