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太易死死的盯著大陣。
大陣上的符文被鮮血染紅了之後,並沒有他意料中的反應,反而陷入一片死寂。
為什麽!
多少次重來,多少次的希望,都在他眼前破滅。
自從他入了這鬼地方了之後,他拐騙過不知多少的修士,但凡是有些能耐的,都是他下手的對象。
尤其是那些自詡是修仙天才的家夥。
而他在得知程昭昭這一行人到來時,欣喜若狂,根本就無法壓抑住自己喜悅的心情,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也在看到這些年輕弟子的第一眼,他就確認這一批修士和之前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修士不同。
他們是劍修!
且是蒼劍派的修士,他們身上都有獨屬於自己的劍氣,或強或弱。
這種劍氣,他太熟悉了,當年和他並肩作戰的,就有蒼劍派的劍修啊。
如果連這般優越的年輕修士,都無法重祭天運,那這麽多年的堅持和等待,豈非是一個笑話!
“這不可能!”乾太易幾欲癲狂,有血淚從他眼中奪眶而出。
程昭昭起身,有些吃力的抬著劍,慢慢朝乾太易走去,猛然朝他一劍刺去。
“老頭,你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一句不可能?”
合一劍距離他的頸部只有一寸之地的時候停了下來,他的手緊緊的抓著程昭昭的靈劍。
程昭昭感受到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有別於築基修士的靈力。
這股力道使得程昭昭的合一劍再無法存進。
“他說過的,用修仙天才的血,就可以重塑天運,還我天運!”乾太易有些歇斯底裡的喊叫著,猛然揮開了程昭昭。
程昭昭一下子倒退出去,被身後的趙元朗扶住。
天運?程昭昭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人。
“你說的天運之人,君歆前輩?”
她在百年前就已經隕落了。
重塑天運?難不成這乾老道是想要復活君歆?
“君道友,你怎麽知道?”
乾太易吃驚,不過片刻就恍然道:“對,君道友是蒼劍派天塵的徒弟,你們是蒼劍派弟子。”
果然。
程昭昭道:“所以你認識君歆前輩?”
乾太易的雙目變得空洞,陷入了回憶。
他的聲音有些飄忽的在溶洞裡響起。
“君道友是天運之人,可她卻隕落了。老夫也是,可老夫如今卻落到了如此田地,哈哈……咳咳,何為天運,何為天運啊!”
他身上突然暴漲出一道衝天火焰,熊熊烈焰灼熱不已,瞬間衝天而起,火焰衝上溶洞頂部,無數的乳石在瞬間化為溶液,不住的滴落下來。
滾燙的乳石液體如雨低落,瞬間在地面上燙出一個個深坑。
薑初渺連忙丟出陣盤,將一行人護在其中。
卻不想這護陣一接觸到赤焰,瞬間就破碎了,一席熱浪朝眾人撲面而來。
‘砰’
火焰吞噬眾人的畫面並沒有出現,程昭昭等人身前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盾牌,所有的火焰都被這盾牌擋了下來。
這盾牌又長又寬,表面光可照人,程昭昭卻覺得有些眼熟,盯著盾牌朝上方望去。
就看到了一個碩大的藍寶石。
流蒼劍!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盾牌,而是變大的流蒼劍。
程昭昭猛然朝洞口望去,就見那裡出現了兩道身影。
這時,其中一人道:“你們沒事吧?”
聽到這聲音,程昭昭驚喜不已:“邶鋒!”
兩道身影閃過,邶鋒來到了程昭昭身側。
而慕生尋則站在了其他人身前。
“慕師兄,你…你們沒事吧?”薑初渺有些躊躇的問道。
慕生尋沒有回頭,卻道:“來晚了。”
薑初渺詫愕,反應過來慕生尋這是在向他們解釋,當即道:“慕師兄,你們來的剛剛好。”
流蒼劍不愧是一柄天劍,被這樣的火焰炙烤著,卻一點事都沒有。
這股烈焰來得急,去的也快。
徹底消失時,慕生尋乾太易就已從石壁裡掙脫出來。
‘君道友是天運之人,可她卻隕落了。老夫也是,可老夫如今卻落到了如此田地,哈哈……咳咳,何為天運,何為天運啊!’
程昭昭耳畔中一直回蕩著這句話。
“什麽叫你也是?你也是天運之人?”
乾太易眼神有些滄桑道:“怎麽,老夫看著不像?”
程昭昭微微一怔,不是不像,而是她先入為主,心目中的天運之人就如君歆那般的修士。
不說君歆自幼成了門派翹楚,傲視群雄,就說她在劍術上的造詣,就是多少修士望塵莫及的。
當然,程昭昭所指的天運之人並非是聲名在外或是少年成名。
而是自持而秉性純良,自律而剛毅不折。
可這個乾太易,恕她很難將他和‘天運’二字聯系在一起。
乾太易仿佛從程昭昭此刻的神情中猜到了她心中所想,面上浮現出一個淒然的笑意,道:“你可知老夫當年也是北淵的天之驕子,無論修為還是煉器術,都讓人望塵莫及。
尤其是老夫煉製的靈器,無論品階還是材質,都是上上之選。就連強盛如司家都只能老夫平分秋色。
論這天運,老夫並不比君道友差。”
程昭昭和趙元朗等人對視一眼。
這不對啊,他說的怎麽這麽像是另一個人。
“你說的是極目道人。”薑初渺道。
“你們竟然知道老夫,聽到老夫的名號?哈哈,蒼劍派果然是名門大派,底蘊深厚,就連你們這些小輩見識也不淺薄。”
乾太易有些欣慰的笑道:“老夫還以為離開北淵多年,老夫的事跡和傳聞也早已銷聲匿跡。”
程昭昭等人聽了更是一頭霧水。
趙元朗:“老頭,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之前不是說極目道人已經死了嗎?”
“沒錯,現在怎麽你又成了極目道人?”薑初渺也質問道。
乾太易看了一眼這些神情篤定的年輕修士,不悅道:“老夫不過是失蹤了一百多年,外界就傳言老夫死了?”
“這明明是你自己說的。”程昭昭覺得乾太易此時又不正常了,他前後判若兩人,說的話也顛三倒四。
乾太易捂著額頭,眼睛不住的轉動:“老夫何曾說過這樣的話?就算老夫想要隱居西極,也不會如此詛咒自己!”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