颶風卷起老嫗就撞上城門,城門上白光大閃,電光火石頭皮發麻的霹靂聲,老嫗重重摔在了地上。
竟是遭了護陣反噬。
千裡眼睛一亮,俯身而下,對著她的手腕就是一下。
老嫗吃痛,手中一松,那柄黑傘就劃落在地。千裡叼起黑傘極速騰空,老嫗騰身去追,卻被其余的幾個金丹修士團團圍住。
沒了黑傘的顧慮,遂陽派修士很快就拿下了老嫗。
一番廝鬥,城門口一片狼藉,青芒城城中主事傾身而至。
“此番,有勞各位真人了。”
嵐山真人神情淡淡:“不知城主可在?”
“在的,在的,正在城主府內靜候佳音。”主事做了個‘請’的動作。
嵐山真人沒有立即就走,而是朝程昭昭的方向拱手道:“可是合一劍君?”
“正是,見過嵐山真人。”
“方才多謝劍君送丹之誼。”
程昭昭道,道:“方才不過是替貴派邶婕贈送丹藥,舉手之勞罷了。”
“也算一同協拿這邪修,想來有些事情劍君也想知曉,不如一同走一遭。”
既見嵐山真人發出邀請,程昭昭自不會拒絕,雖然此地邪修不歸她們蒼劍派管,可她卻想知道更多有關邪修的消息。
一行修士押送老嫗去城主府,青芒城內護衛隊極快的將城中恢復原樣,修士們從各處出來,議論紛紛。
程昭昭途徑茶館,叫上了邶鋒一起。
青芒城城主府內布局雅致,皆以青竹為襯,不過絢爛色澤之中出現了一抹淡雅,反倒有些怪異。
至少程昭昭這麽覺得。
“自從遂陽派督促大力緝拿邪修之後,這些城池傳消息倒是極快,只不過皆袖手旁觀,不曾援手。”邶婕輕哼了一聲。
程昭昭也想到了,就如方才,明明城中高階修士雲集,金丹也不在少數,可大多都只是觀望。
“這是為何?”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明哲保身,不多管閑事,或者覺得有遂陽派出手必定無失的心理作祟,尚可理解。可此邪修出現在青芒城,乃青芒城分內之事……
邶婕搖頭,正要說話發現已入了城主府主大殿,自閉口不言。
主殿之內,一個青年修士已坐上首,見眾人到來,起身相迎。
“各位真人辛勞了,這本該是青芒城首責,可無奈遂陽有令,但遇邪修都當盡力周旋,待貴派來人,方可行動。
本城主自當是把這話奉為經典。”說著,這城主還不經意的掃了邶婕一眼。
邶婕側首,對著程昭昭挑了挑眉。
這是聽到了她方才的話,專門說給他們聽的。
程昭昭對邶婕點頭,而後徑自落座。
“這兩位是——”青芒城城主看向下方默不作聲的程昭昭和邶鋒。
前者金丹修士,卻並不坐於遂陽之列。後者不過築基後期,卻敢堂而皇之的落座。
邶鋒開口道:“蒼劍派桑田,這位是我師妹合一劍君。”
青芒城城主露出意外的眼神,這兩位他自是都有所耳聞,桑田劍君是年輕一輩之中的佼佼者,上次蒼劍派大比可謂是嶄露頭角,傳了名聲出來。
至於合一劍君,雖名聲不顯,可最近遂陽派禁地進階金丹一事,已經傳揚開來了。
距離遂陽派最近的青芒城中更是討論更盛,不少好戰金丹修士都摩拳擦掌,想找這位蒼劍派的劍修挑戰一番呢。
“原來是蒼劍九劍神君高徒,失敬失敬。”青芒城城主拱手道。
眾人一番寒暄,便直奔了主題。
嵐山真人道:“此邪修行跡鬼祟,又提前知曉了我等潛伏在側,
恐怕這城中還有同夥。”青芒城城主輕蔑一笑:“他們倒是不把本城主放在眼裡,想來就來。不過,想走就沒那麽容易了。嵐山真人放心,本真人定會找出他們行跡。”
“還有魔丹一事,之前化作魔物的,如今可在城主府中?”
青芒城城主臉色微僵,歉然道:“那些魔物已然斃命。”
“不是說了留下活口?”嵐山真人不滿。
青芒城城主道:“非是不想,而是不能。那些修士修為大多只在練氣,無法承受魔氣吞噬,抓捕時下了大力,它們盡數重傷,沒多久就氣絕了。”
嵐山真人眉頭微蹙,已經淪為魔物的修士,他們遂陽也無可奈何,只不過是想要從他們身上找出破解魔丹的方法。
活的總比死了的要好。
“敢問那些魔物的屍首何在?”程昭昭突然出聲問道。
青芒城城主道:“既是魔物,自當立即焚毀,免得再有人沾染魔氣。”
“那麽只有從邪修身上下手了。”嵐山真人當即起身道:“我等還要將邪修盡快押回門派,就不久留了。城主告辭!”
青芒城城主起身:“各位真人慢走不送。再有消息,定立即通知貴派。”
一行人出了青芒城,嵐山真人就準備放出飛舟離去。
邶婕上前一步道:“真人且慢。”
嵐山真人回首看她:“邶小友何事?”
邶婕道:“晚輩在城中還有些事,能否請嵐山真人和晚輩師尊說一聲,就不與真人等一同回去了。”
嵐山真人自瞥見了在一旁等候的程昭昭和邶鋒,沒有猶豫就點頭道:“邶小友且自行注意安全,切莫胡鬧。”
這顯然是將她當做了貪玩的小輩,邶婕莞爾,拱手道:“真人放心,自當不闖禍不給長輩添麻煩。”
目送飛舟離去,邶婕匆匆隨程昭昭等出了城,往北面行去。
不多時,三個打扮質樸的小修士,緩緩入了城。
……
依舊是茶館,只不過這回的茶館卻是在芳菲閣對面。
程昭昭、邶婕和邶鋒在二層廂房裡布下了禁製,紛紛落座。
邶婕盯著程昭昭笑道:“現在可以說了吧,我們這般偷偷潛回是要做什麽?”
程昭昭此時的修為顯示是在練氣中期,穿著樸素,素面朝天,更是一點裝飾皆無,不過發誓卻做了極大的改變,大半劉海遮住了她的額頭,遮擋了她的劍眉,令她看起來溫婉柔弱許多。
這種裝扮並非什麽術法,而是最為簡單的改變了妝容,城中修士如鯉魚過江,又值城中忙亂,護衛隊也不會留意到他們。
程昭昭道:“等一個人。”
“誰啊?”邶婕好奇道。
“快來了。”程昭昭看向窗外,就見一隻麻雀般大小的千裡撞入了禁製,落在她肩頭的時候又變大了許多。
千裡眼神不悅,它好歹是堂堂北淵海東,竟落到了偽裝家雀去送信的地步。
程昭昭往它嘴裡塞了顆妖靈果,歎道:“若是順風在就好了。”
千裡的呼吸一窒,連忙露出一絲諂媚。
下回它還去就是,提那隻狗子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