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雷嶽道。
原本想要散去的弟子又重新聚攏來。
程昭昭向雷嶽拱手一禮:“雷首座,都說戒律堂賞罰分明,可弟子今日卻覺首座處事不公!”
“你說什麽?”雷嶽大喝一聲,胡子飛翹。
一弟子紛紛退來了幾步,這雷嶽首座是不知道他的聲音如雷鳴般震耳欲聾麽?
人群中的何全更是替程昭昭抹了一把汗,這師妹的膽子是真的大啊。
程昭昭道:“既然此事已查明弟子是清白的,那陸子釗就是汙蔑弟子,他方才在任務大殿外又是辱又是罵,揚言要將弟子趕出門派。此事怎可就此作罷,還請首座替弟子做主!”
陸子釗臉色難看,死死的盯著程昭昭。
雷嶽點頭道:“汙蔑同門,是該罰。你待如何?”
“弟子既然選擇來戒律堂就是相信雷真人會秉公處理,門派自有法度,此事全憑雷真人做主。”
說著程昭昭指向一旁不敢說話的沈嬌,道:“沈嬌也是推波助瀾者,還望雷首座一並處置。”
沈嬌憤然道:“我不過說了你幾句,又沒對你怎麽樣。照你這樣說,方才可還有很多弟子跟著陸師兄喊著要逐你出門派。”
被說到的那些弟子紛紛臉色一僵,漲紅了臉。
“雪崩時沒有一朵雪花是無辜的。不過他們之所以會這麽做,都是因為陸子釗平日裡在門派中的威名,也可以說他們是信任陸子釗。只是沒有想到陸子釗會這麽做。
而你和陸子釗就是造成雪崩的罪魁禍首,我不找你們找誰?”程昭昭說完就再次對雷嶽道:“還望雷首座為弟子主持公道。”
雷嶽滿意的點點頭,而後看向一側的沈亦軒,道:“讓為師考考你,此事該如何處置?”
“無端汙蔑同門,若是蓄意為之者,視作背信棄義,理當逐出門派,以儆效尤。”沈亦軒道。
聞言,陸子釗臉色瞬間慘白,‘撲通’一聲跪下身來:“雷首座,弟子不服!弟子的戰令的確被人誆騙了,而今落在這個女弟子手中,弟子一時不查,才以為她是拿了弟子戰令進來的。
可沒想到她如此狡詐,用的是慕師弟的戰令!”
“是啊,雷首座,您別被程昭昭騙了。
陸師兄是誤會了她拿戰鬥令進入門派,可她誆騙陸師兄的戰鬥令也是事實。大家都知道陸師兄是愛弟心切,他弟弟如今還在靈植堂裡生死不知。”
沈嬌說著雙目銳利的瞪著程昭昭:“你倒是說啊,你這戰令到底是哪裡來的?”
“你是怎麽得到這塊戰令的?”陸子釗也背過身來,指著她。
程昭昭看了一眼上首的雷嶽,以及殿內同門不解的神情。
看來,這件事情還需得解釋的清楚。
“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得如實告訴我。”程昭昭道。
陸子釗道:“你問!”
“我與你素未蒙面,你為何一口咬定就是我騙了你的戰令?難道誰有你的戰令,誰就是誆騙你弟弟的人?你……不會這麽蠢吧?”
陸子釗有短暫的沉默,眼神變換的極快,而後道:“我就是這麽以為。”
“所以你是真蠢。”
“雷首座,這個女弟子毫無禮數,怎麽說我也是他師兄——”
“哈哈!”程昭昭用笑聲打斷:“你也配?”
“你!”陸子釗氣極。
“好了,都別吵了,吵吵有用,你們上戒律堂幹嘛?”雷嶽打斷他們的爭執。
程昭昭點點頭,很顯然陸子釗有所隱瞞,可他既然不說,她也不勉強。
“這塊戰令是風吟門一位前輩送我的。”程昭昭坦白道。
“哦,風吟門?是那個專修音功的門派?”
“沒錯,不過事關那位前輩聲譽,弟子只能告訴雷首座,事情真偽,想必雷首座自有辦法查明。”
聞言,雷嶽一揮手,就在他們兩人之間設下禁製。
“你好吧,本座已經設下了隔音禁製,他們不會聽到你說的話。”
程昭昭將梁永壯的名字報,雷嶽就再一揮手,禁製已消。
“匯仙殿執事平素與這些門派都有打交道,本座這就傳音一封,詢問明知。”說著雷嶽釋放,一道傳音符立時飛了出去。
等待總是慢長的,陸子釗神情有些緊張。
相對而言,程昭昭只是靜靜的立在那裡。
趙元朗扇著扇子來到她身邊道:“程師妹,你何必這麽麻煩,方才只要應下,現在不就沒事了?”
程昭昭搖搖頭:“如果真是那樣,恐怕要永遠受製於你了吧。”
趙元朗眼中夾雜了一絲愕然,而後誇張的捧著心,道:“程師妹,我一番好意卻不想在你心中竟是別有所圖?”
程昭昭卻不客氣道:“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清楚。”
趙元朗攤手:“程師妹,你為何總是要將我好意拒之千裡之外。”
程昭昭沒有再回話,因為一道傳音符已經從殿外飛回了雷嶽手中。
雷嶽打開了傳音符,很快就道:“明知已將此事調查清楚,這個弟子所言非虛,這戰令的確是風吟門人贈與她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程昭昭抱臂看向陸子釗:“你還有何話可說?”
“我…我…”陸子釗方寸大亂,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風吟門人為何會有陸師兄的戰令,又為什麽會送給你?”沈嬌不忿道。
程昭昭冷笑一聲:“你想知道,自己去問啊!”
“雷首座,定然她與風吟門人認識,為了進門派才勾結風吟門宵小……”
還未等沈嬌說完,雷嶽就一聲冷喝:“住口!”
殿內氣氛頓時冷凝,弟子們能清楚的感受到來自雷嶽首座的高階威壓。
沈嬌被威壓壓得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這一舉動令她大受打擊, 她可是沐生門掌門千金,從小到大除了爹娘,她還不曾跪過旁人。
“雷首座!”
“你怎呼什麽?”雷嶽轉頭看向身旁弟子:“你,你來說。”
一旁的沈亦軒道:“身為蒼劍派弟子,想必各位師侄都去過禮室,那就聽過本門雖是蒼劍派翹首門派,卻要時刻秉承大派之風,禮視蒼劍乃至天楚其余門派。哪怕他們只是一個小小門派,也不是你們可以隨口汙蔑的。
此事既然明知執事已經查明,就萬沒有你再辯駁的道理。難不成,你還想帶風吟門人來與你們對峙?”
“弟子不是這個意思!”沈嬌紅了眼眶。
“此事既已查明真相,那便按門規處置。”雷嶽道。
逐出門派?
陸子釗跪在大殿內,不敢置信,一時間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