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士卒,剛才還在津津有味的觀戰!
此刻見有人劫持自己的將軍,紛紛拔出了手中的利劍對著少年,可謂是同仇敵愾。
一旁的蕭大人嚇得臉色發白,劫持將軍,罪同謀反!
這個世家子弟,上次鬧法場,這次又劫人質
他驚慌的看著少年,勸道:“白二公子,放了韓將軍,有事好商量。”
其實白言心裡也明白,行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
如果能有更好的辦法把城門打開,他也許早就做了。
白言沒有理會蕭大人的勸言,他用小斥候的刀,在韓風的脖子上劃了一條口子,如果用的力氣再大一些,恐怕就把將軍脖頸中的動脈給劃破了。
韓將軍嚇得居然尿了褲子!
一股不明的液體,順著他的褲管刺啦刺啦的往下流。
在場的士兵見到這一幕,想笑卻不敢笑。
韓風發現自己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尿了褲子,臉色氣的發紫。顏面立馬掃了地,剛才呼來喝去的威風已然不在。
為了保住性命,他顫抖的聲音說道:“快開城門,快來城門!”
“將軍,不能開啊。如果開了城門,賊人趁勢入了城,可怎麽辦啊?”
“你他媽的,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才是一城之主!”韓風罵完,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那親信踉蹌的從城牆上滾到了城下。
只聽得吱呀一聲,城門應聲而開。
不過也只是開了一道很窄的通道,如果外面有人想騎著馬進城,那馬兒肯定會被擠成肉餅。
......
負責看守城門的守衛,扯著嗓子的叫著:“金大錘,快回來!”
這個廝殺正酣的漢子,微微的回了一下頭,眾人瞧著他的臉,依然是一臉的冷漠。
他沒有應聲,也沒有給他們什麽暗示,只是轉過頭,又衝進了敵陣之中。
白言從這一刻開始,有稍微那麽點的欣賞這個土生土長的漢子。
與其叫他大錘,不如喊他石頭。
因為有的時候你會發現他,真的很像一塊頑石——堅不可摧!
......
忽然石頭不小心,從馬上滾落下來,沒有了戰馬,他依舊揮舞著手中的樸刀,砍得那些騎兵時哇哇亂叫。
賊兵見此人越殺越勇,從一開始的十來個人的零星夾擊,到後來三四十人的布陣圍殺。
不一會的功夫,又有二三十具屍首躺在了溫暖的草床之上,殷紅的鮮血在地上流淌,片刻之後又凝固成了血塊。
韓風見城門已開,那頭倔驢還是不肯回頭,就哀求的說道:
“少俠,現在門已經開了,你可以放了我吧?”
白言心裡明白,不是石頭不想回來,而是他沒有收到韓將軍讓他撤退的命令。
他又將長刀勒緊,說道:“你快下令讓他撤回來!”
韓將軍身旁的胡子將軍,此刻在心中深深的拜服這個白衣少年!
他真的想不透是什麽原因他盡然為了一個小小的梁國斥候,如此豁得出去。
......
“大錘,你他娘的快給我撤回來,再不回來,老子就沒命了!”
當石頭聽到將軍的話,剛揮起的長刀,停在了空中。
他轉身回頭看了一眼城牆,那個“紈絝子弟”正拿著長刀,架在將軍的脖子上。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一個敵兵趁他不注意,一刀砍在了他的後背上。
站在城牆上的將士們,見了紛紛閉眼,不敢直視。
可是少年把刀架在將軍脖子上的同時,還注視著石頭。
後背挨了一刀,他一聲不吭,落下利刃,將那賊兵砍出了數丈開外,一命嗚呼。
石頭將那人砍死之後,須臾之間,只見他向後奮力一躍,腳踏城牆,幾下就飛到了城牆上。
上了城牆之後,他空手抓著白言手中的刀刃,露出一雙凶狠的目光,盯著救他的少年。
少年看了一眼他握住刀鋒的手,鮮血直流。
......
白言刹那間覺得匪匪夷所思。
恍恍惚惚中,他想著,如果石頭能和自己一樣,能飛躍如此之高的城牆。
那麽自己為什麽還要劫持韓將軍來救他呢?
不過讓白言駭然的還在後面。
守護城門的人見石頭已經回城,吱呀一聲,又將城門封死。
石頭趁著白言愣神的時候,趁其不備,一腳踹到他的小腹上。
如果此腳再向下微毫,恐怕白言就要進宮當太監了。
......
石頭將長刀奪回,轉過來又將它架在了白言的脖子上。
這個時候,韓將軍見自己得救,大聲的叫嚷著:“快上,把他拿下。
他手底下的親兵一起上前,將刀橫在白言的脖子上,乍看之下,密密麻麻。
......
其實白言心裡清楚,劫持將軍,自己難逃乾系。
可他沒料到的是,這個第一個出手擒拿他的人,居然是自己極力想救的人。
少年一臉無奈的看著冷若冰塊的石頭,問道:
“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石頭黝黑的臉頰,還是無半點笑色。
這把刀他知道是他小弟的,方才在城外,斥候小弟請求白言的事情,那一字一句,他都聽在耳裡,記在心裡。
可是現在,他居然對著自己的恩公,刀劍相向。
這種事情,著實不像自己的一番做派。
他慢慢的將長刀抽了回來,生怕傷了他,然後捏在手裡。
臉色也變得溫和了許多。
......
韓將軍獲救之後,那些親兵都上來獻殷勤,將其擋在了身後。
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卒,在城牆上萬籟俱靜的時候,突然失口問道:“將軍,要不要卑職為您尋一條乾淨的褲子和褲衩子來?”
韓將軍一聽,頓時氣的炸了肺, 一腳將其踹飛,喝道:“滾一邊去!”
可能將軍褲子上的尿沒乾透,他的這一腳,也將上面的液體飛灑的到處都是。
親兵們一個個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點這東西,來自大將軍的饋贈,也只能嬉笑面對,敢怒而不敢言。
韓風覺得自己受盡了屈辱,當場下令,要處死白言。
不是僅僅是殺了他那麽簡單,而是要把他亂刀分屍,將頭顱割下來,掛在城門樓子上。
蕭大人終於坐不住了,上來求情道:“韓將軍請息怒,還望您看在老夫的面子上,饒了他的性命吧!”
這個剛上任的涼州刺史,言辭懇切,就差給將軍下跪了。
可是韓風根本不買他的帳,一臉不屑的回道:“看在你的面子?真是笑話,愚蠢!”
隨後韓將軍又催道:“你們還在等什麽?亂刀分了他。”
少年將離笙握在手裡,他想著,這些人如果真的動手,就先將他們打翻,自己逃走。
......
圍困白言的人,揮刀便砍。
可沒等白言出手,石頭就將他們三兩下的打翻在地。
韓風見大錘竟敢如此做派,當下喝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連我都命令都不聽了嗎?”
在春天的燦陽下,石頭的臉龐依舊是那麽的冷!
仿佛那不是一張臉,而是一張面具。
石頭再次的抽出手中的樸刀,先是用刀的刀背,把將軍跟前的人打倒,然後他用刀抵在將軍的喉嚨上,冷冷的說道:
“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