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講的好,叫事不過三。
我童年裡的第三堂思想品德課,應該都是我自己上給自己的。這便是我為什麽會經歷記憶混亂的根源。
那是我上四年級的時候,有一次上課,我看見小紅的同桌凳子底下掉了一踏零碎的紅的綠的灰的錢,我主觀的判斷那裡有兩塊錢。然後,我大聲說,“誰把兩塊多錢掉地上了”。
班裡的同學都回頭看著我,我指了指著地上。
這時,小紅的同學迅速做出反應,把錢撿了起來,裝進了書包裡。
然後她笑著說:“我的,沒有多錢。”
事實上,我話音未落,小紅的同桌便迅速撿起了地上的一踏錢,她迅速的動作,讓我感覺好像在故意隱瞞什麽。以至於我根本沒時間確定那綠色的倒是兩塊錢,還是兩毛錢?
下課的時候,小紅跑過來問我,他說他早上奶奶給了他一塊錢丟了,他不清楚是不是忘在家裡,還是丟在學校了。問我,“你看到多少錢掉地上了?”
我說,“應該有一踏吧,我也不清楚。但我的隱約看到一張綠色的兩塊錢”,事實上,我根本沒時間確定那綠色的倒是兩塊錢,還是兩毛錢。
然後,我們便一起問他的同桌,她說:“兩毛錢。”但她並不願意把錢掏出來讓我們看,而是說:“我剛下課的時候花掉了。”
於是我們想到了一個辦法,來證明她的同桌當時掉了多少?有小紅的錢嗎?小紅的同桌有沒有說謊呢?
下課放學的以後,我和小紅還有兩個同學,做出了一個決定,看一下小紅同桌書包裡到底有多錢?
也是這一年,我的意識開始覺醒。而我翻書包的行為,又一次的讓我陷入更深的譴責當中。
我翻了小紅同桌的書包,結果只有一張紅色的一塊錢。我開始更加確定地說:“我當時真的看到一踏錢,至少有一張綠色的錢。我不會看錯。”
小紅兩手拿著那一塊錢,細細的翻了翻,然後尷笑著說,“我並不確定這是早上我奶奶給我的錢,看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於是,我建議說,“要不我們把她的錢拿出來,換成兩個五毛錢,再告訴她,我們在地上撿到了一塊錢,是兩個五毛錢的,看她是什麽反應?”
那時,我可真是把自己的小聰明發揮的淋漓盡致呀。這樣不守常規的小聰明從那以後也變得越來越多了,給我混亂的記憶埋下了引雷。
小紅首先便表示了同意,其他的兩個同學也表示同意。其中一個男生答應,從家裡拿來兩張五毛錢。
下午上課之前,等到小紅的同桌進來,我們開始了表演。其中一個男生拿著兩個五毛錢在教室裡詢問,“我在教室裡撿了一塊錢,不知道是誰的?”
小紅的同桌說:“我丟了一塊錢。”
男孩拿著錢走到她跟前,放在她手上問:“這是你的錢嗎?”
女孩似乎很想認了那錢,但又似乎覺察到了異樣,或者她從頭到尾都說的是事實,是我看錯了或者是小紅記錯了,忘在家了,或者我們同夥中的一個起了貪念,或者我們注定要造成更大的混亂。
小紅的同桌想了一會兒,說:“我的錢是一張紅色的,不是兩張五毛錢。”
這結果出乎了我們的意料,但她猶豫的神情,加重了我們的懷疑。此事必有蹊蹺。可是我們誰也說不出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裡。
而我卻是同夥裡意識最早覺醒的那個人。小紅的同桌丟了錢並沒有承認,
可是,我又開始慶幸她當時並沒承認。 不然,結果無法預料。我們會做出更瘋狂的行為,那將對她,對我們每一個參與試探行為的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原諒我們當時的無知,還無法辨別生活中的混亂。我為此也付出了代價。
可是小紅,也為此付出了代價。他本破碎的家庭,沒有支持體系,沒有感受愛的能力,沒有的真的太多太多。
他曾經也渴望得到支持,得到善念的對待,至少我曾經聽伍陽說過一件事,那時我二十歲的時候,放假回家和伍陽走在路上,伍陽買了一個禮物拿在手上。我便問她,她便告訴了前因後果。
那時小紅出去打工也有五年了。那年過年回家,給伍陽發QQ說,“我快要過二十歲生日了,希望伍陽可以給他買一個禮物,因為他突然覺得沒有朋友,沒有禮物,這讓他很難過。”
伍陽告訴了她的母親,伍陽的母親告訴伍陽說,“小紅真的很可憐。”
然後給了伍陽錢,讓伍陽買一個禮物送給小紅。後來,小紅拿了沒有拿那個禮物我便記不清了,似乎他那一年根本就沒有回家。
在生活中的無數混亂中,小紅更容易更快地迷失了方向。他成為了一個將扒手塞進街坊家裡的迷失者。
也許只是他意志不夠堅定,也許是沒有得到的善待太多太多。歷經了種種艱辛,體驗了生活的太多無奈,靈魂依舊無所寄托,然後產生的報復社會,報復曾經童年裡取笑自己,取笑他母親的那些人吧。
可是他更惡劣地是報復了自己,讓自己深深地陷入了更深的生活混亂中。
所以,古人雲,世間萬物因果循環,看不清,只是因為我們身陷池中。我們無法預料自己的行為結果,但唯有永懷善念方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