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馬丁的屍體之後,一行人再度圍坐在了客廳的餐桌前。
所有人都一臉木訥地呆坐在了那裡,恍如“撿塊橡皮的功夫立馬就聽不懂數學老師講的是什麽”的學生,沒有人開頭,他們也不知該如何開頭。
接連出了兩條人命,這幫年輕畫家們的心理素質還算蠻不錯的,尤其是張若曦和諸葛大力,身為女畫家居然能保持一臉平靜,身體也不發抖,換二一個估計早就嚇尿了。
“啪~”
瓊斯一臉煩躁地按下了打火機,但卻死活沒點著,估計是沒油了,氣的他憤恨地將打火機摔在了地上:“靠,誰有火?”
“我!”王秀忽然舉了舉手,掏出名牌打火機的同時順便遞上了一根煙:“瓊斯先生,來根華子?”
“不要,我個人喜歡抽雪茄,抽別的咳嗽,給我火就行了。”
“哦。”
“啪~”
點燃雪茄之後,屋子裡立刻傳來了一股濃重的雪茄煙味,嗆得人直咳嗽:“咳咳,瓊斯先生,麻煩你有點紳士風度行不行?抽煙請到窗戶邊去,別影響其他人,謝謝!”
“哼!”瓊斯冷哼了一聲,輕吐著渾濁的煙霧毫無禮貌可言:“紳士?現在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未知之數,你還跟我談紳士?”
“你!”
“行了行了,你倆都消停一會兒吧。”陳益聽不下去了,忽然把之前的那張紙條拍在了桌子上:“各位,我們目前所掌握的線索就只有這麽一丁點兒,你們有啥想說的嗎?”
“說?一個‘西’字又能說什麽?”
“嗨,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嘛,‘西’就是‘西吧’的意思,應該是他倆在臨死前都想罵人。”
“……”
“你……你快閉嘴吧!”
“陳益,我忽然有個想法。”諸葛大力突然舉了舉手,表情略顯凝重。
“哦?”
其他幾人立刻把目光投射到了她那裡,瓊斯第一個發言:“有啥想法你就說。”
“說吧,現在沒啥不能說的。”
“就是就是,大膽說就行了。”
“em……我一直有一個疑惑,馬丁先生明明是住在二樓,但他為什麽會從三樓走下來?”
“哈?”
“就這?”
“……小姐,如果你的猜想只是探討馬丁那喜歡在屋子裡逛來逛去的小癖好的話,那我剛剛的期待算是白瞎了。”
“不不,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問,他為何要跑到三樓去?”
“這……這跟這件案子有關系嗎?”
“關系大了!馬丁先生臨死之前的表情你們也看到了,叫都叫不醒,完全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除了他有可能患有潛在的精神病之外,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三樓那裡,一定存在著某樣特殊的東西震撼到了他,或者讓他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什麽!”
“這……這怎麽可能!”
“純粹是無稽之談!”
“看樣東西就要自殺,什麽東西能有這麽大的魔力?班主任還是老丈人?”
“慢著!”陳益似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麽,突然皺緊了眉頭,一臉凝重地掃向了旁邊的羅斯,還未發問,便已看到了對方此刻正一臉緊張,全身顫抖,豆大的冷汗開始順著他的額頭滑落了下來。
這擺明了是心虛,更是引起了陳益的懷疑。
“羅斯先生,說起特殊的東西…我記得您之前所說的那幅很特殊的油畫,它是不是就藏在三樓?”
“啊?這……”羅斯突然如一隻驚弓之鳥一般打了個寒噤,目光閃躲地盯著腳下的地面,內心強烈地掙扎了幾下,好不容易才在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呵呵,陳益先生,那幅畫的確是在三樓沒錯,但你總不會相信一幅平平無奇的油畫能殺人吧?”
“不!不對,你之前說的不是平平無奇,而是世上絕無僅有!”
“我……我說了嗎?”
“哼,羅斯先生,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隱瞞的?說話都前後矛盾了,你分明是在狡辯!”
“我狡辯?”
“好啊,原來是你這個老家夥殺了我的兩個好朋友,我……我要好好教訓你一頓!”脾氣暴躁的瓊斯,一把薅住了羅斯的脖領子。
“你……你放開我!”羅斯用力掙扎了一下:“你容我解釋!”
“哼,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解釋什麽?”
“你們……你們這是惡意中傷我!”
“中傷你?哼,我就中傷你了,你個殺人犯!”
“你!”
“行了行了,瓊斯先生,冷靜一下,你且聽他說完嘛,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說什麽。”陳益走上前拉開了兩人,打算給羅斯一個解釋的機會。
羅斯一臉漲紅地整了整自己的脖領子,伸手捋了捋髮型,緩緩說道:“你們......你們先讓我喝杯水。”
“喝……靠,你一個殺人犯還擺譜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我不是殺人犯,你別冤枉我!”
“誰冤枉你了?”
“之前我都已經提醒你們了,千萬不要去碰那張畫,馬丁和塞班肯定沒聽,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那幅畫很詭異的,看了它的內容又同時知道了它的名字,肯定活不長了。”
“你!呵呵……”瓊斯都快被氣笑了,指著羅斯的鼻子說道:“老家夥,事到如今,你還想把你的罪行推卸到一張油畫上面嗎?如此不合邏輯的無稽之談,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
“你……你愛信不信!反正我都已經把事實告訴你們了,你們不信拉倒。”
“呵呵,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按照你的邏輯來進行推理,你說那張畫想要殺人必須得看過它的內容並同時知道它的名字,那我且問你了,死掉的塞班和馬丁,假設說他倆已經看過那張畫了,但他們知道那幅畫的名字嗎?”
“這……之前不太確定,但既然他倆都不受控制地自殺了,那肯定是知道了。”
“知道了?那又是誰告訴他們的?”
“這……這我哪兒知道去?”
“呵呵,你不知道?你可是這裡的老管家,這裡種了多少花、栽了多少草,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場知道那幅畫名字的人只有你一個,除了你能告訴他們之外,誰又能做到?”
“我……我真不知道那幅畫的名字。”
“呵呵,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你要幹嘛?”
“幹嘛?我要請你吃這個!”
“砰!”
冷不丁往懷裡一掏,瓊斯突然從裡面掏出了一把手槍——沙漠之鷹!
“都別動!誰都不許動!”
“啊?”
一見到真家夥,其他幾人立刻慌了!
“瓊斯,你……”
“別動!不然我可開槍了!”
“瓊斯先生,即便羅斯先生真的是嫌疑犯,你也不應該……”
“少廢話!都給我退到一邊去,現在這裡我說了算!”
“……”
情勢陡然變化,陳益做夢也沒想到瓊斯會帶槍過來!
剩下的7人很快站成了一堆, 瓊斯直接把槍口對準了老管家羅斯:“羅斯先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那幅畫的名字!”
“我……我真的不知道。”
“哼,看不出你還挺嘴硬的嘛,既然如此,那我就……”
羅斯下意識地一閉眼,預料中的槍聲並沒有傳來,試探性的睜開了眼睛,卻瞧見瓊斯的槍口早已對準了他的太太——羅斯夫人!
“瓊斯,你!”
“呵呵,羅斯先生,我知道您是一個寧死不屈的紳士,死亡對於您而言根本沒什麽可怕的,但是您太太就不同了,您能忍受失去一生摯愛的痛苦麽?我只是想問您一個微不足道的名字罷了,或許在我的扳機扣下之前,我能得到最為滿意的答案,你說對麽?”
“你……你!”羅斯氣的全身都發抖了,“你……你真的要逼我說出來?”
“呵呵,不是我逼你,而是你逼我!”
“好,這可是你自找的,那幅畫的名字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不傷害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我保證!”
“你跟我去洗手間,我隻告訴你一個人。”
“哼,量你也耍不出什麽花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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