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鍾之後,兩人從洗手間裡出來了。
羅斯一臉凝重的表情,跟在他後面的瓊斯卻是一臉疑惑。
沉默了一會兒,瓊斯忽然看向了羅斯問道:“它……真的叫那個名字嗎?”
“如你所聽。”
“好。”
瓊斯點了點頭,目光開始在周圍幾名“人質”身上掃了掃,最後定格在了一道嬌小的身體上,嘴角慢慢地揚起了一個弧度。
“小妹妹,你過來一下。”
“我?”梁小蝶指了指自己,臉上有些怯懦。
“瓊斯,你要做什麽!”羅斯似是猜到了瓊斯的意圖,氣急敗壞地想要衝過去,但卻被對方的槍口給懟了回來。
“羅斯先生,你別激動,我只是想讓她幫我一個小忙罷了。”
“你!她還只是個孩子!”
“呵呵,正因為她是孩子,所以我才找她幫忙,孩子的心靈最純潔了,要是換成了你們這幫成年人,肯定會跟我耍花樣。”
“喂,你過分了,連個小孩子……”
“啪!”
冷不丁一聲槍響,正要講大道理的王秀,左腿突然中了一槍!
“嘶!你……你還真打啊!疼死我啦!”
“哼,讓你多嘴,你們要是再不聽話,我的下一顆子彈可就不是打腿那麽簡單了,而是你們的腦袋!”
“你!”
這招很快就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其他人就算再不情願,再有怨言,面對瓊斯那冰冷的槍口,此時也是敢怒不敢言了。
“小妹妹,你過來。”
“我?”
“過來!”瓊斯吼道。
“哦。”
梁小蝶怯生生地走了過去,瓊斯蹲下身子捏住了她的耳垂,臉上露出了一絲偽善的笑容:“呵呵,小妹妹,你能幫我一個忙麽?”
“什麽忙?”
“三樓那裡有一張畫,你能幫我把它包起來順便拿下來嗎?”他特意囑咐把畫包起來,看來他也相信那幅畫的詭異之處了。
“三樓那裡的畫?”梁小蝶的眉頭突然皺緊了幾分:“不行的,叔叔叮囑過我,不讓我碰三樓的任何東西。”
“叔叔?哪個叔叔?”
“道格拉斯叔叔。”
“哦,你說的是這座別墅的主人,道格拉斯先生是麽?”
“是的。”
“呵呵,沒關系的,他現在又不在,我們不會告訴他的。”
“em……還是不行。”
“為什麽?”
“叔叔你好凶,你是壞人,我不能聽你的。”
“……”
“哼,小鬼,年紀不大居然還會分好壞,既然如此,那我就壞給你看!”
說時他忽然將槍口再次對準了羅斯夫人,聲音略顯玩味道:“小鬼,你喜不喜歡羅斯夫人?”
“喜歡。”
“呵呵,喜歡就好,喜歡就乖乖聽我的話,不然我這一槍下去,你就永遠見不到羅斯夫人了。”
“啊?”
“去三樓把畫給我拿下來!”
“我…….”
“嗯?你去不去?”
“我......好吧,我去。”
“小蝶,不許去!”
“老家夥,你給我閉嘴!”
“喂,你不許傷害羅斯先生,我去,我去給你拿。”
“哼,記得包好,包的嚴嚴實實的,要是讓我看到了一丁點顏料,那我可就要……殺人了!”
“哦。”
梁小蝶邁步上樓了,瓊斯持槍緊跟在她身後,走到三樓的某個房間門口立刻停了下來,心裡盤算著只要對方把畫包好了拿出來,就把這裡的人全殺光!
情勢很是被動,客廳裡的其他幾人很快就站不住了,他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瓊斯挾持梁小蝶把畫帶走吧?趁著對方上樓的功夫,幾人很快就小聲嘀咕了起來。
“喂,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張若曦率先開口道。
王秀一臉痛苦地摸了摸腿上的血跡:“嘶!還能怎麽辦?大不了跟他拚了,哎吆,疼啊。”
“拚?他手上可是有槍!”
“有槍怕什麽?我們還有人呢!一會兒我們六個人一哄而上,我就不信他敢把我們全部打死。”
“喂,你能不能別那麽愣頭青?硬拚肯定是不明智的。”
“那你說怎辦?”
“我……”
“等等。”一直沒有說話的陳益冷不丁插了句嘴,旋即轉頭看向了羅斯管家:“羅斯先生,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那幅畫……真的能殺人嗎?”
“這……”
“喂,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你還在考慮畫能不能殺人,這很重要嗎?”王秀嘟囔道。
陳益眉毛一蹬:“相當重要,因為這關乎著接下來的成敗!”
“哦?怎麽說?”
“你先別打岔,我問的是羅斯先生,請您務必告訴我,那幅畫,真的能殺人麽?”
“這……我以前也是不太相信的,只是聽主人說過,那幅畫十分詭異,但自從塞班和馬丁相繼離奇死亡之後,我現在反倒是信了。”
“那你有沒有看過那幅畫的內容?”
“沒有,主人特意交代過,不讓我看,畢竟我知道它的名字。”
“哦,這樣啊……”
“陳益先生,你想做什麽?”
“我……我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啥想法?”
“既然你已經把畫的名字告訴了瓊斯,那我們目前唯一的製敵方法,就只有……”
“什麽?”
“讓他看到那幅畫!”
“嘶!”
“什麽!”
“喂,小益,你該不會也相信油畫能殺人這種怪事了吧?”
“馬丁和塞班都死了,我現在還有啥不相信的?”
“可……可即便那幅畫真的能殺人,你又該如何讓瓊斯看到那幅畫呢?硬搶?這也不太現實吧?”
“不不,你別忘了,我們目前還有一個內應呢。”
“內應?”
“你的意思是,小蝶?”
“沒錯!”
“不行不行,這樣太危險了,萬一把瓊斯給惹毛了,那小蝶她……”
“不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讓小蝶從瓊斯手裡搶畫,而是讓她現在,直接把畫拿給對方看!”
“現在?”
“小蝶目前正在包畫,而且瓊斯剛剛威脅了她要殺羅斯夫人,相信瓊斯的警惕性已經放松了下來,對小孩子沒什麽防備,我們大可以利用某種暗示示意小蝶直接拿給他看。”
“某種暗示?比如?”
“比如一種瓊斯聽不懂的語言。”
“不懂的語言?”
“羅斯先生,小蝶除了漢語跟英語之外,她還會不會別國的語言?”
“這……”
“咳咳,她還會點德語,我的母親是德國人,平時我也教了她一些德語。”羅斯夫人忽然插嘴道。
“德語?那太好了,羅斯夫人,現在就請你……”
“慢著!”
“瓊斯先生,怎麽了?”
“這……這種方法聽上去的確可行,但是你想過沒有,咱們那樣做可就是教唆殺人了,小蝶那麽小的年紀就在無形之中殺了一個人,你們……你們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麽?”
“我……羅斯先生,事到如今,我們還跟一個持槍的罪犯講什麽良心?我們也是被逼無奈,難道你還幻想著瓊斯拿到畫之後會輕易放過我們嗎?他肯定會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然後帶著這裡所有值錢的作品逃到國外逍遙法外,與其讓我們七個人死,倒不如讓他一個人死,況且我們這樣做屬於正當防衛,從法律上來講也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法。”
“話雖沒錯,可小蝶她……”
“羅斯先生,既然你拿不定主意,那咱們就投票表決吧,請大家抓緊時間,不然等小蝶包好了畫交給瓊斯之後,就徹底沒機會了,同意這樣做的請舉手!”
“……”
5秒過後,4:2,羅斯夫婦雖然都沒有舉手同意,但也架不住大勢所趨。
“羅斯夫人,請喊吧。”
“唉……”
輕輕歎了口氣,權宜之計下所衍生出來的結果——一命換七命。
“小蝶,*@#@#¥*&......”
接下來是一句德語, 大致意思就是:“小蝶,畫不用包了,直接拿給門外的叔叔看。”
1分鍾之後……
“咚咚~”
樓梯上逐漸傳來了腳步聲,下樓的只有瓊斯一個人。
他的左手裡正抓著一個老舊的畫框,目光空洞,神情呆滯,誠如馬丁和塞班臨死前的表情,儼然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慢慢舉起了手裡的沙漠之鷹,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哢”地一下扣下了扳機,直接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死了。
但事情到這裡還沒有結束,那個畫框跟隨著他的屍體一同跌落了下來,哢哢在樓梯上摔了幾下,剛好掉到了幾人能看到的地方,正面朝上!
“嘶!”
“不好!”
“原來,原來是這樣!”
低沉的聲音出自羅斯之口,下一秒,他突然不受控制地走近了瓊斯的屍體,慢悠悠地撿起了地上的沙漠之鷹,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嘴巴。
“羅斯先生!”
“不要!”
“砰!”
一聲槍響,羅斯先生的身體頓時倒在了血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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