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正坐著一群身穿製服的學生。
“篤篤——”
“說說看,你們認為,應該如何處置那些遺民?”吳銘微笑著說道,他正坐在椅子上,雙指敲擊著會議桌。
這間會議室裡坐著的,是這所學校的主要管理成員,除了最基層的管理者,那些相對高上一級的人,都要參與這次會議的討論。
“……”
會議室裡面沒有人說話,或者說不敢說話。
半響,寒川谷尋耐不住氛圍,率先發話:“統帥,我建議對那些人進行逼供,指認出這次暴動的組織者。”他是正治方面的主要負責人,有責任打開這次審判的話匣。
“哦?那麽除了負責人外的其他人呢?”第三梯隊的負責人說道,他不希望就這麽便宜了那幫暴亂的遺民。
“那請你提出一個更好的方案?吉岡同學。”寒川谷尋說道,他其實是非常想槍斃那幫暴徒的,因為這次受傷的人員,大多數是他手下的憲兵。
但為了之後治理的穩定,他也隻得先忍下這口惡氣,提出一個相對合理的折中方案。
“依我看,還不如把他們全部殺光,這樣的話就一了百了。”吉岡板著臉說道。
他雖然是這次事件的守軍,但本人卻是個務實的激進派,在帶領第三梯隊與GHQ的開出第一戰的時候,竟是靠著主動偷襲,和果決的戰機把握,達成了全殲GHQ的機械立體化部隊的戰績,並且自身部隊的死亡人數不超過15。
“還有,你那種方法,能保證後面不會因為被放走的人,再次進行暴動麽?”
寒川谷尋說道:“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我們如果殺了這些人,會很快的陷入不利的局勢。”
“那又如何,我們手裡有武器,若是有人還敢造反,那就直接抓起來,再進行一次槍斃就好了。”
“不行,這樣會讓我們……”
“我同意……”
“我反對這樣……”
會議室裡的一眾人,在憲政部長和第三梯隊隊長的爭執中,七嘴八舌地加入了這次事件的討論。
吳銘看到這副場景,不知為何覺得十分好笑,但心裡面卻是感到異常的高興,因為能為了多方角度切入討論問題,就說明面前這些人不是庸才。
畢竟吳銘想做半條鹹魚,若是這些人太蠢,無法進行客觀判斷與合理決策,那麽他就會被一系列舉棋不定的事情消磨精力。
吳銘對著身旁的亞裡沙問道:“怎麽樣,你支持那邊的觀點?”
“這個……我也不知道……”亞裡沙看著會議室裡爭論的人,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因為她不善於把握別人的殺生大權。
“你們後勤的那邊,也是受傷了很多人呢。”吳銘嗤笑道:“若是沒有醫療虛空那神跡一般的治療能力,他們可得添上更多的傷患,嚴重的話還得死上不少人。”
參與防護工作的不只有憲兵,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後勤部成員,這兩個部門的辦公地點挨得很近,因而就共同參與進來,抵禦暴徒的衝擊。
亞裡沙被吳銘點醒,她說道:“我明白了,那麽我支持吉岡的觀點,這些暴徒必須為自己的惡行付出代價。”
亞裡沙個明事理的人,不是什麽聖母,畢竟供奉院的家教,也不允許她的性格朝那邊發展。再加上這次暴動若非他們的武裝力量來得及時,這次事件很可能會產生更壞的後果,後勤部手無寸鐵的學生們,將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話說吳銘,你也支持吉岡的觀點麽?”亞裡沙有些疑惑的問道。
這件事情,若是按照吳銘對她的說法,其結果應該是會槍斃那幫暴徒的。
“你要多想,開動你的腦筋多想想。”吳銘微笑著說道。
他在對亞裡沙賣關子,雖然他心裡早就有了答案,但直接說出來會顯得自己很Low,那些個文化作品裡的大能,都是吊人胃口裝神秘的,因而吳銘也想試試看。
再說,多動腦子的確是能讓人更加聰明,吳銘樂意亞裡沙提升一些智商,因為這個女人現在是服從於他的,因而不能夠太蠢。
亞裡沙見吳銘不說,也沒法接著後面的話題,隻得悻悻低下頭,盯著會議桌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那種保守的做法,是會放縱這些垃圾的!”
“抓住主要人員就夠了,後面我會端正憲兵的做法。”
會議室裡面的一乾人分成兩派,一派是以吉岡為首的殺光派,另一派是以寒川谷尋為首的抓頭派。
勝利的天平向著吉岡的傾斜得更多,因為除了幾個梯隊管理層外,其他支持他的大多數竟是憲政部的人。而寒川谷尋那邊,除了兩三的明理憲政人員,只有統戰部梯隊的同級憲兵,以及些許衛生部的人。
“篤篤——”
就在爭論進入白熱化之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在場人的爭鋒。
“報告。”
“進。”
進來的是第一第二梯隊的指揮者。
“匯報一下戰況。”吳銘看著那四人說道,他們今天被吳銘派出對付GHQ了。
“第一梯隊死亡人數:34人,繳獲武器:134個單位。”
“第二梯隊死亡人數:18人,繳獲武器:87個單位。”
統戰那邊是不報輕傷和重傷的,因為醫療虛空的存在,只要不是斷氣,就是算作活人。
“怎麽回事,昨天才剛好一會兒,今天就死了那麽多人。”吳銘皺了皺眉頭說道,有生力量的損失是他最為關心的事情。
從第一天到現在,死的學生軍差不多有150,這是要逼近統戰軍隊數量的六分之一了。
“統…統帥,今天的敵人又增加了,並且他們……還把了黑魂部隊加進了今天的作戰。”侽博說道。
黑魂部隊,指的是隔離牆處,最新投入使用的新型終極咆哮,他們沒有駕駛員,不會被傷痛和人性束縛,只要沒有被徹底熄火,就會以最大效率的對敵人進行打擊。
“嗯,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後面再說。”吳銘站起身,會議室裡面的目光,焦距到了他的身上:“這次會議就終止吧,現在跟我去操場。”
“吉岡,去把那些扣住遺民,全部拖過去。”
“谷尋,組織好憲兵,帶上武器。”
“是。”
寒川谷尋雖然認定吳銘要殺那些人了,但臉上也沒有出現惱怒的情緒,若不是他們這個正權,需要有人來保持相對的理性,他早就同意吉岡斃掉那些所謂的遺民了。
“憲兵們,裝填好彈藥,保持彈匣裡的子彈,能夠開15槍以上。”寒川谷尋面無表情地對著,會議室裡的憲兵們說道。
……
“冤枉啊,我們是冤枉啊……”
“你們這是非法羈押,我要告你們!”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這裡還有老婆和孩子……”
學校的足球場上,正蹲著一群念叨著各式各樣話語的遺民,球場邊上站著的,是持著自動武器的統戰部人員,並且隨著第一第二梯隊的歸來,包圍上來的就更多了。
除了佔領操場的雙方,邊圍還站著沒有參與作亂其他遺民,和不同部門學生對這裡進行正圍觀。雖然他們懷著各種心思,但都想等出這次事件的結果。
“爸爸,我要爸爸。”一個小女孩對著操場喊道,她想要見自己的父親。
“乖,別過去,我們在這裡等爸爸出來。”一個婦女蹲下身子抱起小女孩,對著她說道。
“阿姨,我爸爸他什麽時候能出來啊。”被抱著的小女孩向她問道,她想念她的父親了。
“很快的,你要聽話,很快他就能出來。”婦女安撫道。
她想起那個男人對自己說過的話,啟示錄病毒已經蔓延到的小女孩耳根了,他要去拿藥給女兒治病。
雖然兩人對那位父親抱有期望,但她們並不知道,在暴亂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小女孩的父親就是靠在最前面的那一批。
只可惜,吳銘的長刀之下沒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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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靜,肅靜!”
一個憲兵大喊著,他們的上級已經到了,他要喊停這些人的雜聲。
可事與願違,沒人聽他。
“噠噠噠——”
憲兵奪過一個人的自動武器,朝著天上開槍,火藥爆炸的聲音,總算是製止住了躁動的人群。
他認為,總有一些家夥,挨了皮鞭才知痛。
寒川谷尋說道:“統帥,這些人該怎麽處理?”他雖然猜到了結果,但還是要先問一問。
“有什麽好說的,直接斃掉那幫蠢貨就好了!”說話的不是吉岡,反而是剛從戰場下來的侽博。
他在今天的戰鬥裡,也是憋了一口氣,GHQ投放的黑魂部隊,比常規的終極咆哮強上太多。若非他耍了點小聰明,讓第一梯隊的人先去躺雷,他的梯隊很可能會死上更多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進行了苦戰,如果不算上醫療虛空的支援,他們這支不到300人的隊伍, 在今天的戰役以後,至少減員四分之三。
因而侽博現在的脾氣特別暴躁。
吳銘對著緣川雅火說道:“拿我的《管理條例》來。”
緣川雅火見此,把拿在跟前的文件,遞交給吳銘。
《臨時管理條例》是吳銘在成權之前就有擬草的,並在攻防戰開啟的第二天,和相關的任命高層進行修繕後,推出的一種適用於他們現在處境的管理條例。
其實說白了,就是法律,只要吃著這個組織的物資的人,都得遵守這個法則,有人造謠說是管理條例是嚴刑峻法,但還有更多的人擁護和遵從這些條例。
因為在這裡你只需要好好做人,不去做那些犯罪和損害大組織利益的事情,就可以在亂世的隔離區中,享受相對安定的文明,甚至在這個組織的帶領下,你還有希望脫離GHQ這噩夢般的封鎖。
要知道,連帶擁有虛空之力的天王州第一高校,他們輻射控制范圍,也只有不到一公裡的治理區,再遠的地方就是人吃人的生死叢林。
東京七環線內最少有五百萬人,除去被啟示錄病毒殺死,以及被GHQ清剿的遺民,從最惡的角度估計,至少還能活下五萬的人。並且隔離牆也沒有像原著那般推進,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生存空間沒有被GHQ過分的壓縮,仍是殘存著不少的苟延殘喘的生命。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這個遭受啟示錄病毒洗禮感染區,可是不乏拋棄道德和人性的凶獸,他們潛藏在GHQ掃蕩不到的陰影之裡,用同類的屍體進行著自己最後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