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峰決戰的落幕,伴隨著歸元天魔成就超脫武者,開創武道新的巔峰。同樣也伴隨著劍無敵的身死,衛道宗自此走向沒落。
昔日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宗主成了一個笑話,成了正道聯盟殘余修士茶余飯後的消遣。
他跪在午馬面前,卻毫無悔過之意,午馬怒喝:“風華是你千百年的師兄弟啊!你怎麽忍心讓他背負通敵的罵名!
一千年,整整一千年!風華的亡魂都無法安息!這都是你的錯!”
劍無敵哈哈大笑:“劍風華通敵之事證據確鑿,誰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不要忘了,你可是劍風華的女眷,說出來的話會有說服力麽?”
午馬冷哼:“我是他的女眷又如何?不管你今天如何辯解,都改變不了你接下來的命運。
當你跪在這裡的時候,所謂的衛道宗宗主,就已經成了一個笑話。”
劍無敵神色釋然:“我的功過是非自有後人來評,不需要你來多言。”
午馬神色悲戚:“好你個劍無敵!後人確實會評你一生,不光是你,還有衛道宗的其他強者。
上一任宗主劍英奇,千年前以禁法與大荒血妖赤血同歸於盡,捍衛天道兩百年安穩。
我亡夫劍風華,千年血戰之時以禁法重創大荒血妖麾下三尊之一的赤怒魔尊,為最後的勝利寫下了重要的一筆!
八百年前尊天神皇複蘇,衛道宗副宗主劍十三拚死一戰,於神界第七重天界將其斃殺,再保天道八百年!
而你,衛道宗宗主劍無敵,為了宗主大位不擇手段,陷害自己的師弟劍風華,讓一名真正的英雄蒙冤千年,你所犯滔天大錯,至死不知悔改。
這就是你和你的三名師兄弟之間的區別,你注定要背負千古,不!是萬古乃至永恆的罵名!”
午馬言語激烈,卻不想劍無敵仰天狂笑:“我只知道罵名好過無名!有人曾告訴過我,想要成就非凡的大業,就要使用非凡的手段!
無論劍英奇也好,還是劍十三也好,他們都不過是一群隻懂修煉的白癡罷了!
若不是我當了宗主,你以為衛道宗會有今天的輝煌麽?我告訴你!一千八百年前,師尊將宗主大位傳給劍英奇就是一個錯誤!
若是當初我就是宗主,千年血戰之時豈會那麽被動?若是當時的衛道宗有現在這般聲望,他們哪個需要戰死?
大荒血妖不過一個聖人,這自在宮有多少聖人?當時的戰況又是如何的慘烈?你比我更加清楚!”
午馬眼中殺意畢露:“那又如何?衛道宗交到你這種卑鄙小人的手中,或許能得到發展,但卻注定長久不了!
心術不正,何以執掌一宗?千年來的衛道宗犯下多少罪孽?你衛道宗弟子為非作歹之時你可看見?
你當然看不見,那些被害之人的家族哪個敢與衛道宗作對?只要亮出衛道宗弟子的身份,哪怕侮辱了對方的女眷,他又敢說什麽?
千年前的衛道宗是捍衛天道的名門正統,現在的衛道宗,呵,一個惡貫滿盈的二流宗門罷了。”
劍無敵對此沉默不語,不用午馬說他也知道這些,但這是無法避免的問題,現在的衛道宗太過龐大,數十萬名弟子散落凡界各處,如何能管理的不漏一人?
他淡然道:“無需更多的廢言,劍風華走了,這是既定的事實,不管我如何,他都回不來了。
而對我來說,若是不能實現自己心中的霸業,那還不如直接死了,
你動手吧,為劍風華報仇,這一刻,你已經等待了千年歲月。” “一千年我都等了,還差這一點時間麽?我還有一件事問你,劍英奇的誅滅在哪?”
聽到這個問題,劍無敵的面容突然變得十分古怪:“你要誅滅幹什麽?大師兄回來了?”
午馬微微點頭:“不清楚,但我先前在戰場上感應到過青碧的氣息,在她身邊跟著一個和尚,我不清楚他是不是劍英奇的轉世,所以我需要用誅滅來試試他。”
劍無敵深呼一口氣:“這不可能,劍英奇最後使用的秘術我很清楚,雖然不至於魂魄徹底消亡,但也不可能在萬年之內回歸,那和尚必然不是。
莫非劍風華不曾與你講過《衛道經》的玄奧?劍英奇也許會歸來,但還需要更長時間。”
午馬冷哼:“是不是真身,用誅滅一驗便知,你也不想有人冒充劍英奇不是?”
劍無敵神色變得有些落寞:“也好,若有劍英奇在,衛道宗也不至於絕了傳承。”
說罷,他伸手一招,一柄古樸的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上:“此劍已是自我封印狀態,除了劍英奇的魂念,再沒有人能將它從新喚醒。”
與此同時,他解下腰間的斬空一柄遞了過去:“請將斬空歸還與衛道宗,也希望你不要再為難衛道宗那些曾經逼迫過劍風華的弟子。”
午馬將兩柄神劍結果,心中有些感慨,若非她與劍無敵之間有殺夫之恨,或許真的值得結交一下。
午馬將誅滅與斬空收入芥子袋中,緩緩抽出神罰:“你還有什麽遺言麽?”
劍無敵最後一笑:“我對得起世間所有人,唯獨負了劍風華。不過你不用傷心,劍風華也曾修習過《衛道經》,再有幾千,不,或許他已經回來了,就在某個角落沉睡。
劍十三也在某個地方隱居,活的好好的,只是可憐了他的妻兒。真可惜啊,最後上路的,只有我一個。。。”
“有這麽多戰死的英魂陪你,你這黃泉路不會孤單的!死!”
一劍劃過,將劍無敵封喉,其上蘊含的力量直接攪碎的劍無敵的三魂七魄。
看著劍無敵倒地的屍首,午馬才發現自己期待已久的復仇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快感,反而心中多了一股失落。
這並非是報仇之後失去了人生目標,而是劍無敵最後所言,劍風華可能也回來了,但她卻知道,劍風華根本沒回來。
就如同誅滅能認出劍英奇一般,他手中的神罰也能分辨的了劍風華所在,哪怕他們在凡界最遙遠的兩端,神罰也會感應到劍風華的歸來。
劍風華曾經對她說過,《衛道經》為衛道而生,道存則存,道亡則亡,整個衛道宗也只有他和劍英奇能夠修煉。
她也曾幻想過劍風華能夠歸來,只是幻天卻說劍風華對《衛道經》感悟不足,已經回不來了。而這事她問戌狗,戌狗也只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與此同時,歸元天魔的第九道天譴打擊已經落下,只要活過這最後一擊,他便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超脫武者。
子鼠手中混沌古戟猛烈揮動,戰無敵與天譴打擊相碰,而這一擊卻並沒有將落下的天譴完全破去,而是留下了大約三分之一的威力,任由它打向歸元天魔。
而歸元天魔似乎也早就猜到了這一點,全身罡氣暴漲將其自身覆蓋,來自遠古的至尊拳法打出,看似簡單普通的揮拳,卻蘊含了無數玄奧。
歸元天魔這一拳正是返璞歸真、大繁若簡的體現,一拳便可打破萬法。
一拳撼動天譴,將剩余的威力再次破去一半,而剩下一半的力量任由它打在身體上,粉碎他體表的罡氣後穿透皮膚進入他的體內。
一口鮮血狂湧,天譴的力量在他的體內遊走,他的整個內部構造都在升華,發生一種超越本質的改變。
但天譴不經不是圓寂吞服的霸下內丹,雖然讓他成就了超脫之體,卻也把他直接升華成了重傷,整個人狂暴的氣息瞬間蔫了下去,若不是胸口尚有起伏,估計就能直接埋了。
見歸元天魔渡劫成功,東方朔不禁松了口氣,今後有歸元天魔撐起自在宮,自己便有時間去修回自己的超脫境界。
子鼠緩緩飛回:“好了,把丹方交給我吧,我們的交易可以宣告結束了。”
東方朔微微點頭,一張破舊的羊皮卷軸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那能提升凡人壽命的丹方。
子鼠看也不看的就將丹方收起,大自在的名頭,還是有著相當高的可信度的。
此時午馬的仇也報了,子鼠便不想再留在這裡,對他而言,這涉及到整個三界的大戰,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而現在,這場鬧劇已經結束了。
戌狗臨走之前望向了遠處,那正是尹嬌奴所在的方向,不過他並不著急,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尹嬌奴未來悲慘的命運,那時才是自己的機會。
百花閣經此一戰,不僅成了天下正道的眼中釘, 更是損失了近乎九成的實力,六十幾名金仙強者死在了玉俑神兵自爆之中。
一個有著凡界三成財富以及無數美麗誘人的奴隸,但卻沒有了相應武力保護,同時還是天下公敵的勢力會發生什麽呢?哪怕不去預知未來,恐怕也能猜到一個大概。
但那畢竟是之後的事情了,戌狗也只能萬般思緒化作一聲無奈的輕歎,他並非是如同尹嬌奴見過的其他男人一般,只是饞她的身子,而是那種無法言語表達的一見鍾情。
明知道她要遭受劫難,自己卻要忍著不出手,雖然他能窺視和改變命運,但他卻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去改變那份劫難,他又懷疑自己對尹嬌奴真的是愛嗎?
此時的他不懂,他在三千的歲月之中,也只見過那麽十多個人,他不懂的東西太多了,若不是預知未來的能力,他早已死在了險惡的人心之下。
後來的事,就如同子鼠所想,一場鬧劇的落幕,東方朔沒有繼續殺死那些正道修士,掏空了他們宗門的積蓄之後就放他們走了。
並不是東方朔愛錢,而是自在宮的複蘇需要錢,這一戰他幾乎消耗了數萬年的所有積累,甚至還沒了一座枯骨峰。
後來,一座如同枯骨峰一樣巨大的石柱被立在了自在峰原來的位置,上面雕刻著自在宮所有死去弟子的名字,這是東方朔為他們做的最後一件事,讓他們的名字永遠流傳下去。
自在峰被放在了枯骨峰原來的位置,自在宮九峰也沒有了主峰之說,九峰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繼續石柱所代表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