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羅伯特-耐維爾的話,申屠心裡一動,下意識地看向任務面板。
但和申屠的猜測不同,羅伯特-耐維爾的這番話,並沒有能夠觸發任何的支線任務。
根據申屠的經驗,一般來說,比較重要的事件,尤其是和一個任務世界的劇情主角有關的事件,觸發支線任務的概率是非常高的。
如果說羅伯特-耐維爾的判斷是正確的,真的存在某個類似地獄君主一般的存在,可以號令所有的活屍,那麽觸發支線任務的可能性至少在八成以上。
但現在,支線任務卻是沒有觸發。
這並不意味著羅伯特-耐維爾的判斷一定是錯誤的,而是有多種可能。
但不管怎麽說,支線任務沒有觸發,意味著至少有一半的可能,羅伯特-耐維爾的猜測並不準確。
既然如此,為了一個和空想沒什麽區別的猜測,就大動乾戈,顯然是沒有必要,也劃不來的。
自從莉莉斯出現之後,這個任務世界越來越詭異。
越是詭異的任務世界,深入挖掘下去,可能收獲的好處也就越大。
但收益總是和風險成正比,潛在的好處越大,也就越是危險。
如果是看得到的危險,那還好說。
任何能夠殺死的敵人,無論有多麽可怕,申屠都敢於面對。
但若是像莉莉斯這樣,有著復活的能力,根本殺不死,或者說,找不到殺死她的方法的敵人。
哪怕實力並不如何強大,申屠也不願意與這樣的存在為敵。
更何況,莉莉斯的實力,遠遠算不上弱小。
或許白天的莉莉斯很虛弱,和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沒什麽區別。
但到了夜間,以那個夜晚,莉莉斯所表現出來的詭異能力和恐怖的速度,足以以一人之力,解決一支成建制的現代化軍隊!
這還僅僅只是浮現在水面之上的東西。
深入挖掘下去,天知道,在這個任務世界,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隱藏著什麽樣的龐然大物。
沉默了許久,申屠淡淡地開口道:“一步一步來吧,先做好眼前的事。如果我們連個安全的落腳點都沒有,怎麽對付那些家夥?”
羅伯特-耐維爾敲釘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過了片刻,才繼續釘著鋼板,開口道:“未來的一段時間,我會專注於追查和莉莉斯身份有關的線索。”
言下之意,就是不會再幫申屠修複第十山地師軍營裡的那些武器、裝備了。
申屠沉默了一會,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吐出一個單詞:“隨便。”
…………
修建一棟安全屋,並讓其擁有一定程度上自給自足的能力,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兩人之間的裂痕已經愈發的明顯,但在活屍的威脅之下,卻是維持著一定的默契,沒有絲毫分道揚鑣的跡象。
畢竟,這裡是末世,如果真的反目,誰也無法在鋪天蓋地的活屍的威脅之下,獨立生存下去。
所有的物資依然是兩人共享,在白天的時候,兩人也會協力對安全屋進行改造、加固。
而到了晚上,乘著遊艇飄蕩在海上的時候,申屠和羅伯特-耐維爾卻是不會再有半句交流,各忙各的。
羅伯特-耐維爾整夜地埋頭進書堆裡,試圖從無數古代傳說中,找出一切和莉莉斯有關的線索,並將種種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將自己的“推論”補充完整。
而申屠則將時間都用在了儲存彈藥、武器上。
沒有了羅伯特-耐維爾的幫助,很多複雜的武器,申屠根本無法修複。
比如說哨戒機槍、哨戒炮這些東西,火控程序所需要的編程等等,對於這些,申屠壓根就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從何下手。
不過申屠也有自己的辦法。
沒有高技術含量的複雜武器,那就用簡單的東西來湊數。
炸彈、地雷這些技術含量不高,但殺傷力出眾的爆炸物,數量多了,對活屍的威脅也是非常大的。
很多時候,並非科技含量才是戰爭中的最高要素。
反而,越是簡單粗暴的東西,在戰場上,往往效果就越好。
時間一天天過去,安全屋逐漸從一棟別墅,變成了一座堅固的戰爭堡壘。
而申屠儲存的爆炸物,也變得堆積如山。
“今晚就可以入住了。”
在海上過了近半個月,羅伯特-耐維爾顯得很是疲憊。
白天要爭分奪秒地從各處搜刮物資,改造安全屋。
到了夜裡,又是幾乎通宵地查閱資料,十幾天來,羅伯特-耐維爾每天的睡眠時間還不到四個小時。
如果不是有過人的毅力和體魄,早就堅持不住了。
申屠也沒好到哪裡去,休息的時間甚至比羅伯特-耐維爾還要少一些。
不過,安全屋建造完成之後,兩人終於是可以稍微松一口氣。
至少不用再像現在這麽累, 可以有更多的休息時間。
“別高興得太早。”申屠冷聲道:“今晚過後,才能確定這裡是否足夠隱蔽和安全。”
盡管兩人在這棟安全屋上花費了很多的心思,但在正式入住之前,誰也不敢保證,這裡一定不會被活屍所發現。
對於安全屋來說,隱蔽,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那些加固的措施,僅僅只是以防萬一的保險。
萬一被活屍發現,至少還有抵抗和堅守的可能。
但整個曼哈頓地區的活屍,數量以十萬、百萬計,哪怕是再堅固的堡壘,也沒有人敢打包票,一定能夠在活屍的衝擊下堅持到天亮。
住進安全屋的第一個夜晚,可以說是讓人最為忐忑不安的。
若是能夠平靜的渡過,自然一切都好說。
但若是被活屍發現了這裡有活人的蹤跡,那,就只能祈求這些天以來,兩人布置的加固措施足夠的有效。
“還有六個小時天黑。”羅伯特-耐維爾看了看表,將裝滿古籍的行李箱靠在牆邊放好,走向廚房:“我去弄點吃的,下午養好精神,晚上要熬個通宵。”
“我去檢查一下外邊的防線。”申屠走出屋外,抬頭看向天空。
太陽高懸在頭頂,將大地曬得如同烤箱一般炎熱。
不知是否是錯覺,申屠總有一種感覺。
在這刺眼的陽光中,似乎隱隱藏著一股龐大的惡念。
就好像……
太陽對自己有敵意一般。
想到這裡,申屠忽然失笑。
太陽,怎麽會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