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大明神機營之萬歷援朝》第2章:選鋒(6)
  (六)

  內宮監的密室之中,被陳炬獨自引到此處的劉睿心中雖早已疑竇叢生、頗為忐忑。但他終究宦海沉浮多年,早就練就了榮辱不驚的臣服。此時依舊是一幅正襟危坐、氣定神閑的模樣。果然片刻之後,司禮監掌印張誠便引著陳炬等一乾秉筆、隨堂,魚貫而入。劉睿更一眼便看到了走在張誠身後的礦監稅使陳增,心中竟平增了幾分底氣。

  “你們是怎麽辦事的?竟讓劉兵仗在此枯坐!”張誠一進屋便故作氣惱的對左右呵斥道。幾名內使不敢回嘴,連忙退將出去。張誠滿臉陪笑著對劉睿拱了拱手,便引著陳炬、陳增等人各自就坐,眾人方才坐定。那幾名內使便端來陳放在木盤之中的茶盅,恭恭敬敬的擺在了劉睿等人的身旁。

  陳炬端起那茶盅,對劉睿笑意盈盈道:“劉兵仗,此乃建州衛都督僉事努爾哈赤年前進貢的百年老參所製,雖比不上那海西所獻,卻也是難得的佳品。還請不吝一嘗啊!”

  劉睿頷首一笑,隨意的品了一口,果覺唇齒留香之余,更有一股令人為之精神抖擻的力量,略一思索更明白了陳炬的弦外之音。便坦然答道:“關外群夷本就多事。近年來那北關葉赫更不尊王化、屢興不義之兵,確是令人揪心啊!”

  張誠見劉睿如此上道,也便借題發作道:“劉公公所言極是,那葉赫自恃驍勇,竟接連攻伐諸部。朝廷本有心除之,奈何播州、寧夏皆叛、土蠻頻掠九邊,一時騰不出手來。眼下倭國大舉來犯,朝鮮、遼東震動,聖上也頗為憂煩啊!”

  劉睿見張誠已然破題,更對今日之事已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仍裝聾作啞道:“各地軍情本局已有所耳聞,奈何人微言輕、實不敢置喙!所幸張掌印老成謀國、陳秉筆腹有錦繡,大可為陛下分憂。”

  張誠聞言一笑,臉上雖不免露出些許得意的神色,但卻終究只是一閃而過。坐於其左手的陳炬更是連連擺手,苦笑著答道:“劉兵仗亦是三朝老臣,當知我大明積弊之所在。我等內官雖皆鞠躬盡瘁,奈何那外廷群僚終日隻知蠅營狗苟,更動輒便物議紛紛。前朝舊事自不必言,就拿援朝之役來說吧!”

  陳炬言至此處,不禁向南拱手道:“聖上初聞邊報,便雲‘朝鮮素效恭順,為我屬國,有寇豈宜從視’,遂命遼東巡撫郝傑‘即發精兵兩支應援’,並雲‘如或勢力不支,不妨請兵策應,刻期殲賊,作我藩籬’,不料那兵科給事中許弘綱竟上疏反對,兵部主持的九卿科道合議,更是七嘴八舌、莫衷一是。雖有賴龍禦聖裁,終定策東征,奈何先機已失、主客已易,以致遊擊史儒全軍覆沒。遼東邊軍亦損兵折將、铩羽而歸……”

  陳炬口中所言之事,雖乃禁中機要,但劉睿既然身為兵仗局掌印,在兵部及各邊軍之中廣有人脈,業已早有耳聞。在他看來許弘綱身為兵科給事中,雖可直達天聽,卻終究不過八品小員。之所以可以在九卿科道合議中力排眾議,實是因為兵部尚書石星以下本就首鼠兩端,戰和不定。加上許弘綱與那石星本便同籍東陽,其個中玄妙更是不必明說。

  張誠見劉睿對陳炬所言始終不置可否,便接過話頭,冷笑著言道:“平壤兵敗本是那兵部延誤發兵在先,輕敵冒進於後。可那外廷之中卻偏偏有人要將這屎盆子扣在咱們頭上。這不有幾個不成器的言官,竟拿著祖承訓奏報之中所謂‘我軍火器在雨中不鳴、倭軍鳥銃釋放如故’大做文章,非要拿劉兵仗開刀不可!”

  其實張誠所說的事情,

劉睿亦早便知曉。更知道“二十四衙門”同氣連枝,張誠於公於私皆會將那些則子攔下。但還是故作驚訝的大聲說道:“竟有此事!那平壤夜戰之時,會天大雨。豈有火器仍可釋放之理,況那祖承訓亦言我軍多中箭傷,哪來的倭軍鳥銃釋放如故一說!”  張誠見劉睿如此焦急,便連忙寬慰道:“幾個腐儒捕風捉影,那些本章已被我扣下了!劉兵仗不必擔憂!”劉睿聞言自是連聲道謝。卻不料張誠將手一擺,正色答道:“話雖如此,然那倭軍鳥銃犀利,終乃我軍之心腹大患。劉兵仗既受命督造火器,自當想了法子才是!”

  劉睿既知張誠心中早有腹案,自然只能佯作懵懂,連忙問道:“老朽愚鈍,屍位素餐久矣。實在想不出什麽良策,還望內相大人救我!”張誠見他裝傻,不禁仰天大笑。一旁的陳炬卻誠懇的說道:“兵仗言重了,劉公公素來與那鴻臚寺主簿趙士楨相善,近日又仿造了魯密銃百余支,想來是心中已有方略了吧?”

  劉睿深知那張誠已然兼管東廠,這京中草木的一舉一動只怕亦逃不過其法眼,自己在兵仗局的這些舉動自然更是瞞不住了。於是便坦然答道:“那趙士楨雖乃一介書生,卻有拳拳報國之心。本局見那魯密銃實乃當世利器,便鬥膽試製。可惜時間匆忙,尚未一試。”

  張誠見劉睿推的乾淨,嘴角微微一撇,早已等候在側的一名司禮監隨堂連忙捧著一本則子快步上前念到:“東廠寅科檔頭奏報:六月初三酉時初刻,趙士楨與神機營鷹揚衛小旗徐麟密會於城東校場之上,試放魯密銃三發,至戌時方散。六月十五……”

  張誠始終觀察著劉睿的一舉一動,見他微微低頭,便對那隨堂輕輕擺了擺手言道:“不必再讀下去了!”隨後一臉得意的對那劉睿言道:“趙士楨私藏魯密國供物,徐麟於京城違例放銃,這些事情若真追究起來,可皆是重罪啊!劉兵仗,此事你可知之?”

  劉睿見張誠步步進逼,也隻好哈哈一笑,坦然答道:“這京師內外果然皆在內相掌中。不錯,徐麟本乃我之螟蛉義子,受本局所托與趙後湖一同參詳魯密神銃之奧妙。近日方略有小成,本局正打算與那兵部商議,擢升他總旗一職,以那仿製之魯密銃自成一軍先行操練起來。”

  張誠見劉睿將心中謀劃和盤托出,不禁微微一笑。轉頭與那陳炬言道:“總旗?太小了!怕到了軍前說話辦事多有不便。我看不如便與他個百戶吧!”陳炬聞言故作為難道:“稟掌印,那徐麟去歲剛補了小旗,若直接躍升百戶……只怕兵部那邊難以交代啊!”

  “前敵正在用人之際,豈可如此拘泥!”張誠眉頭一皺,頗為不忿的說道:“那石東泉既如此推脫,那我便明日面聖,討張聖旨來也便是了!”

  見那張誠與陳炬一問一答之際,竟已將自己的義子又升了一級,劉睿心中自然高興。但他也聽出了那司禮監此舉是有意將其派往前敵,又不免尚未臨陣經驗的徐麟捏了一把汗。可此時大勢已成,劉睿深知自己多說亦是徒勞。便只能拱手道:“既如此,我便替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謝過內相了!”

  張誠輕輕擺了擺手,自詡大度的答道:“皆是為國操勞、替聖上分憂,如何當的一個謝字。只是那徐麟竟自領一營,所用之火器、甲胄等物還需賴劉兵仗調度才是。”張誠頓了一頓,又轉身向那陳炬問道:“對了,那廣東市舶崔榮從濠鏡所得的兩尊新炮到哪啊了?”陳炬連忙答道:“那兩尊新炮日前已運抵京師,屬下本欲將其及隨行炮手一並編入那四衛營中,待來年效祭之時再操演於駕前!”

  張誠聽後只是搖頭,雙目直視劉睿,似是自問自答,又似是吩咐陳炬般說道:“那西洋之物雖然淫巧,但終不妥貼。若禦前操演不慎,驚了聖駕反而不美!我看,倒不如一並交由那徐麟,帶往朝鮮,於陣前效力的好!”

  劉睿深知這是張誠公然與自己挑破了那最後一層窗戶紙,按理來說自己本當裝聾作啞,甚至應替徐麟對張誠感恩戴德,但偏偏此刻的作為一名父親的責任感壓倒了多年來出任兵仗局掌印的世故。劉睿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對張誠深施一禮,隨後悵然說道:“張公公,徐麟年方十八,未經世事,難當大任。老朽深恐其上負皇恩、下累群僚,還望內相收回成命吧!”

  張誠看著劉睿只是冷冷一笑,將手用力的一拍自己身下太師椅的扶柄,對左右言道:“劉兵仗既然倦了,便送他回府吧!”看著左右簇擁著滿臉悲慟的劉睿走出了密室。張誠不禁勃然大怒道:“這老狗是愈發不知進退了!”早已站起,矗立在他身旁的陳炬連忙說道:“自己鍛造了多年的一把利器,卻叫人奪了去,難免會有些不舍!掌印大人又何必動怒呢!”

  “哼, 是不是利器還要試過才知!”張誠白了陳炬一眼,扭頭對著始終作壁上觀的礦監稅使陳增言道:“而今兵連禍結、國庫空虛,聖上甚是憂慮。陳公公可有何良謀?”陳增喝了一口手中的參湯,不冷不熱的答道:“還能有什麽法子,收稅唄!”

  張誠哈哈一笑,正待再問,卻不想錦衣衛劉秦卻突然腳步匆匆的闖了進來。見陳增在場,劉秦不由得一愣,但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拱手對眾人行禮。張誠雖面露不悅,但還是對其招了招手道:“劉百戶如此焦急,可是有什麽大事來告?”劉秦連忙答道:“回稟內相,方才得報,那徐麟率眾在仁壽坊醉賓樓與人械鬥,已被順天府拘押了!”

  “哼!倒果然是把利器……”張誠聞言不禁又瞪了身旁的陳炬一眼,隨後更不屑的對劉秦言道:“這等小事就憑你‘不留情’的名頭,難道還擺不平嗎?”劉秦不禁面露難色,小聲說道:“若是尋常之人也便罷了,偏偏徐麟他們打的、打的是皇后之兄——國舅王棟家的乳娘之子……”

  “怎麽?這等阿貓阿狗也絆住了你們錦衣衛的手腳啦?”一旁的陳增聞言,只是冷笑。倒是陳炬替劉秦解圍道:“陳公公有所不知,那王棟乃是王皇后的胞兄,他家母親早亡。這乳娘不僅一手拉扯他們兄妹三人長大,更與國丈永年伯關系非同一般。故而其子恃寵而驕,倒也成為了京中一霸!”陳增聽他這麽一說,便不禁“哼”了一聲,不複言語。那陳炬這才拱手對張誠言道:“張掌印,我看此事還是我親自去跑一趟吧!”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