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輕慢。
光頭男人向著他的目標——戴著面具,正在向“惡靈”轉變的男人走去。
邊走邊說道:“來吧,讓我結束你的痛苦。”
“每一個獵人死後,都會變成惡靈,只不過你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因為我帶來了聖釘,只要釘進你的心臟,你就只是一具屍體,逐漸腐爛化成臭水。”
“對於獵人來說,這是你最終的歸宿。”
光頭男人握住那把鋒利的銀製十字架匕首,走到了讓他無比痛恨的混蛋面前,直接一刀捅進心臟。
可等再拔出來的時候,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流出。
光頭男人猛然意識到了什麽,臉色大變。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聽到轟的一聲槍響。
血液濺的到處都是。
在戴著面具的男人或者說惡靈身後。
杜維緩緩收回手槍,關上保險以後,放回了身上。
他表情冷淡,默默的說道:“殺死一隻惡靈需要什麽?小心謹慎,準備能準備的手段,一半的冷靜加上一半的智慧……”
“可殺死一名獵人卻沒那麽麻煩。”
“一個陷阱,一顆子彈,再加上少許的暗示。”
“相比於對付惡靈,我擅長對付人。”
邊說,杜維邊把布滿裂紋的面具取了下來,露出惡靈麥克·斯托的那張臉,眼眶處鮮血已經凝固。
在進入街道以後,杜維便準備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惡靈麥克·斯托和他的身材差不多,而且又無法動彈……
這是一個機會。
所以杜維便給它戴上了自己的面具,自己則帶著惡靈隊伍站在它的身後。
這樣一來。
有它在前面吸引光頭男人的注意力,自己就可以在後面等待著機會的到來。
為了降低光頭男人的警惕。
杜維還順手把那根拐杖當做材料,製造了一處火堆。
光亮能讓人安心,同時它的映照物,也會佔據一個人的視線,使其忽略隱藏在暗中的東西。
當然這很危險。
有光就有影子。
在影子和身體的延遲沒有那麽大的時候,人和惡靈都可以移動。
但惡靈麥克·斯托不在這一條裡,因為它的影子早就已經被限制住了,根本沒法動彈。
危險的是惡靈隊伍,不過好在只要杜維沒有失去領路者這個身份,惡靈們也只會站在他的身後。
……
走到被一槍打穿脖子的屍體面前。
杜維蹲下身子,從屍體的口袋裡抽出了那張小醜牌。
“許願的能力嗎?聽起來好像很無解。”
剛剛,杜維躲在惡靈的後面,聽到了光頭男人說的話,似乎只要向這張小醜牌許下願望,就能得到一些什麽。
但對於小醜牌。
杜維一直有著提防心理。
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絕對不會動用。
尤其是在被惡靈杜維陰了一手的情況下,短時間內他不打算再次動用,不管是賭局還是許願,這兩種手段都是在逐漸讓自己像邪靈靠攏。
當然……
並不是惡靈化。
而是逐漸成為邪靈的一部分,比惡靈化還要淒慘。
這時。
杜維皺了皺眉,他注意到牌面上的圖案開始發生了變化。
那個一個穿著燕尾服的光頭男人,緩緩扭曲了起來。
圖案混沌……模糊一片。
再次變得清晰的時候,背景依舊是宮殿門口,可那個穿上燕尾服的自己卻很詭異。
整張臉只有一半是自己,另一半則是那個光頭男人。
後方,那個撐著傘的少女惡靈,突然顫抖了一下。
口袋裡自己的那張小醜牌,
也變得極為冰冷。杜維想了想,便將其也拿了出來,雙手各自一張。
他心裡忽然有種衝動,想要將兩張小醜牌放在一起。
這種衝動仿佛源自本能。
但卻透露著一股邪惡的意味。
只是這衝動卻並不強烈,仿佛有什麽存在,阻礙了這種衝動的滋生。
杜維低頭看了一眼光頭男人的屍體,在其頸部凝視了一會兒。
然後,他又回頭盯著牌面圖案十分詭異的小醜牌。
“是因為你死了以後,就會逐漸變成惡靈,所以這張牌才會呈現出這種詭異的情況?”
“我可以理解成,你沒死透對嗎?”
杜維有些詫異,但語氣依舊平靜。
兩張小醜牌合在一起的時候,那個邪靈應該會再次出來。
雖然自己能保證安全,但能不讓邪靈出現,還是不要出現的好。
所以,他得確保光頭男人能“活過來”,哪怕是以一個惡靈的形式。
於是。
杜維想了想,便把那張沒有五官的白色面具,戴在了光頭男人的臉上。
嗖……
屍體詭異抽搐。
杜維卻面無表情,順手把背包摘下,開始從裡面取出來一些東西。
首先,是一面巴掌大小的鏡子,然後是用來飲用的一瓶水。
緊接著,杜維又把用白布包裹住的尖刀給取了出來。
這東西要比光頭男人手持的銀製十字架匕首要鋒利的多,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媒介。
在做完這些以後,杜維便活動了一下手指,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躺在地上開始抽搐的屍體。
在知道惡靈杜維沒死以後,杜維潛意識裡,就把它當做了自己最重要的底牌。
為了確保惡靈杜維出現,自己能奪回身體,杜維想了很多辦法。
鏡子是完成換臉機制的方式。
他想過再次利用這一點對付惡靈杜維。
可在察覺自己被影響了以後,他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甚至於他直接把惡靈杜維這張底牌放棄了,除非自己必死,否則不可能再通過賭局的方式,讓它再次出來。
不過他的準備卻並不是無用功。
最起碼……
在得到了另一張面具的情況下,杜維能做點別的……
比如說製造出一個面具惡靈。
並不是如同麥克·斯托那種戴著面具的惡靈,而是寄生在面具之中的惡靈。
而眼前,正好有一個死了的獵人,正在逐漸變成惡靈。
“希望你快點變成惡靈,不要讓我等得太久,否則的話,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就得離開這裡了。”
杜維單手握著尖刀,在戴著面具的光頭男人屍體臉上比劃了一下,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以後,便微微用力。
鋒利的刀刃直接刺入皮膚之中。
在這一刻,屍體顫抖的幅度一下子變得極為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