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
一個穿著教士服的光頭男人在夜色下緩緩行走。
他手上捏著一張小醜牌,牌面上的是穿著燕尾服的自己,但其余的場景卻和杜維的那張不同。
杜維的那一張背景是森林,還有著月亮和惡狼。
但這一張卻只有宮殿。
穿著燕尾服的光頭男人站在宮殿門口,無法確認數量的手抓在門邊上,但卻有兩隻手搭在了肩膀上。
……
看著牌面上的景象,光頭男人低聲輕語。
“每一次使用這張小醜牌,就會有一隻手從門邊脫離,所謂的實現願望,其實可以理解成交易,雖然實現的方式都很詭異,可總比另一張牌要好用的多。”
“而惡靈賭局,呵呵,等你輸的時候,你才會知道什麽叫絕望。”
“不過得到另一張牌,我得立馬回瑞士,否則的話舊教的獵人在對地底下那些東西動手的時候,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邊說,光頭男人邊走到了離街道附近大約百米左右的位置。
可讓他有些奇怪的是,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出現了白色的霧氣。
而靈視狀態下,光頭男人看到,在霧裡,站著許多個鬼魂,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隻,靜止不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似得。
“這是你給我布置的障礙嗎?可笑……”
光頭男人露出了諷刺的笑容,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鬼魂的存在。
然而對於有著小醜牌,身為獵人的他來講,鬼魂的威脅小到可憐。
接著。
他便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並且拿出了一個手電筒……
手電筒是銀白色的,看樣式像是世紀初的老東西。
很快。
他一隻腳就邁入了霧裡……
呼……
莫名的一陣風吹過,霧氣翻湧了起來。
那些站在霧中,本身靜止不動的鬼魂,在這一瞬間,全都扭過頭,向他揮了揮手。
沒有惡意,但詭異的嚇人。
光頭男人面無表情的打開了手電筒。
光線照射在這些鬼魂的身上,所有的鬼魂都僵直住了。
“不得不說,你讓我很失望……”
“如果不是無法通過許願直接殺死你,我根本不會和你玩這種無聊的獵殺遊戲。”
他的這個手電筒,是可以對付惡靈的物品。
燈光照住惡靈,都會僵直住,並且將無法移動。
當然,只能限制住一些不那麽恐怖的惡靈,有些過於可怕的,甚至可以無視手電筒的影響。
不過用來對付鬼魂,已經完全夠用了。
如果再配合他惡靈化的能力,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和惡靈都對他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然而……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那些白色的霧氣,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
當然,並非是他又往前走了一步,而是在他走進霧中,被納入公路的范圍的時候,就出現了空間上的變化。
只需要踩到一個角,或者觸碰到公路的范圍,就會被直接拉進去。
光頭男人感受著另一張小醜牌的位置,便繼續往前走著。
來到一隻鬼魂面前的時候,他順手把小醜牌放進口袋裡,再伸手的時候已經帶出了一把銀製十字架匕首。
這把匕首的造型和杜維遺失在公交車上的那一把很像,從紋路到長度都完全相同。
也就是說,這種銀製十字架匕首,是上個世紀獵人們的製式武器。
蹭……
拔出匕首,刺入鬼魂……
就好像刺入了空氣一樣,毫無任何阻塞。
可拔出來的時候,鬼魂則瞬間消散。
光頭男人露出笑容,
很顯然他這個獵人,比杜維要專業的多。只是,下一秒。
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極度冰冷森寒的恐怖氣息,鋪天蓋地的湧現了出來。
霧中,一個接一個的鬼魂,像是被催動了一樣,全都動了起來。
靈視狀態下,放眼望去根本就數不清。
“fuck!!”
光頭男人心裡一陣惡寒,毫不猶豫的轉頭就跑。
如此之多的鬼魂,以及那恐怖的惡意,完全沒辦法對抗,除了跑以外沒有任何辦法。
可是。
他越跑,臉色就越難看。
視線所及,全都是霧氣。
甚至連獵人最好用的能力,第三階段的靈視都看不到除了霧氣和鬼魂之外的景況。
“該死!該死的面具混蛋!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光頭男人在心裡怒罵著,他完全無法理解杜維究竟做了什麽,為什麽自己會陷入這種麻煩之中。
明明靈視狀態下,根本就沒看到任何惡靈。
等等……
面具男人突然停了下來,滿臉的陰沉和憤怒。
暮鍾教會對馬薩斯城探索了大概有十分之一的區域,付出了一名獵人的代價,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馬薩斯城的問題十分嚴重,除了地底下的那個東西以外,很多地點也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在這座城裡,最恐怖的其實不是惡靈,而是那些連惡靈都能限制,甚至是殺死的恐怖地點。
“所以我進了一個特殊的地方?”
“那為什麽那個混蛋沒受到影響?他明明也來過這兒!”
光頭男人回過頭,看了一眼那些鬼魂,整個人直接進入了惡靈化之中。
氣質大變。
一雙眼睛變得死寂森冷,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在內。
他大半個身體,都仿佛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些靠近他的鬼魂,全都停頓了下來,探著腦袋張開了大口。
可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似得,並沒有再往前一步。
光頭男人直接拿出小醜牌,用陰冷的腔調說道:“我許願,讓我擺脫這些鬼東西。”
小醜牌上,站在宮殿門口,穿著燕尾服的他露出一絲詭異笑容,而那些抓在門邊上的手,也有一隻緩緩松開,一把拽住其肩膀。
可突然……
光頭男人口鼻眼眶之中,鮮血噴湧而出。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小醜牌,猙獰的說道:“你確定我往裡走就能離開這裡?那個男人應該也在裡面吧,他為什麽沒有脫身?”
小醜牌上的那個他,笑容更加詭異了起來。
每一張小醜牌,都有一部分邪靈存在其中。
越是依賴它的力量,就越是容易沉淪下去。
賭局之中,無論輸贏最終獲利的永遠都是邪靈。
許願是一場交易,願望實現的過程,卻無法由人來決定。
光頭男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用這張小醜牌了,他無比清楚自己許的願絕對能實現,但結果和過程,卻不可能和自己想的一樣。
於是, 他咬了咬牙,眼裡滿是殺意和陰冷,順著小醜牌之間的感應,直接向著杜維的方向衝了過去。
兩分鍾後。
光頭男人穿過霧氣,走進了街道之中。
入眼,便看到了一個戴著布滿裂紋的面具,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對著自己。
周圍還燃燒著骨粉以及一根像是拐杖一樣的東西。
火光,倒映面具男人高大的身影,可詭異的是,他似乎陷入了麻煩之中,顫抖著想要做些什麽,身下的影子卻始終平靜。
仿佛出現了延遲似得。
在他的後方,還有著許多撐著黑傘的惡靈,以及穿著教士服的驅魔人,再往後,則似乎還有著三個惡靈的存在。
淡淡的霧氣在街道之中浮現。
靈視狀態下,光頭男人皺了皺眉,他感覺到,這個男人的狀態似乎很不對勁,不像是個人,更像是惡靈。
“你已經要變成惡靈了嗎?奇怪,你究竟是什麽人?教會的驅魔人?還是維達教的那群瘋子?”
光頭男人眼裡閃過危險的色彩,他直接拿出手電筒,照在了那些惡靈的身上。
所有惡靈僵直不動。
然後,他往前走了一步,臉色又變得非常難看。
“阻力……”
光頭男人揮了揮手,猛地注意到手電筒燈光照射下,自己的影子似乎出現了延遲情況,但並現在不是很明顯。
“原來這就是你沒法動彈的原因,但可惜的是我不在乎,因為我已經向小醜牌許下了願望,知道這裡有能讓我離開的方法。”
“現在,讓我送你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