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0日,早上9點,北布魯克區。
天空灰蒙蒙的顯得有些陰沉,距離上次暴雨已經過去了近一周的時間。
教堂內。
主教斯利維卡把錄音筆收起,看著坐在自己對面,一臉平靜的年輕驅魔人,不由暗自點了點頭。
“杜維先生,關於歌利亞酒莊和暮鍾教會的事,基本都已經記錄下來了,教會那邊對你非常滿意,不得不說,這件事你做的很不錯,接下來我們要去見維克托女士,等做完記錄以後,我會把詳細經過傳達到教會,到時候你會得到應有的福利。”
斯利維卡邊說,邊對杜維露出和善的笑容。
教會的驅魔人損失太多,越是精英就越是要重視。
而且,杜維雖然是中途加入的教會,卻表現的非常負責。
既享受教會所帶來的福利,也承擔著相對的責任。
這很難得。
因為中途加入的驅魔人往往沒有教會培養的驅魔人,意志要更加堅定。
所以,也就更容易鑽牛角尖,更難以成為驅魔人裡的精英。
杜維坐在主教斯利維卡的面前,聽到對方的話語以後,不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然後,他淡淡的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實際上,對方話語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功勞還是杜維的,他們過來只是收尾,可以當成這是一場另類的鍍金。
只不過鍍金的人不是主教,而是杜維。
這時,跟著斯利維卡一起來的另一名主教沉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早點把事情解決,好去一趟埃塞格林。”
斯利維卡嗯了一聲說:“喬恩,你記得把東西準備好。”
喬恩指了指自己腿邊放著的白色密碼箱,言簡意賅的說:“都在裡面放著。”
說著,便拎起密碼箱走了出去。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路過埃塞格林,一些跟著來的驅魔人,則被派到了那裡處理相關事宜。
等紐約的事結束以後,他們就得去埃塞格林和帶來的驅魔人會合。
斯利維卡見此,隻好對杜維和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托尼神父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喬恩的孩子永遠留在了馬薩斯城,最近他心情不是很好,你們不要介意,”
杜維和托尼神父都搖了搖頭,表示沒關系。
……
約莫十點多。
杜維三人便到了市裡的醫院,至於托尼神父則留在了教堂,並沒有跟著。
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病房裡。
杜維便聞到了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
入眼則是躺在病床上,側對著眾人的歌利亞·維克托。
她聲音沙啞,帶著難以掩飾的陰沉:“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語氣頹廢且十分麻木。
在上次歌利亞酒莊的事結束以後,她雖然活了下來,可整張臉也完全毀容,五官被溶解進了油畫之中,整個人幾乎崩潰。
杜維瞥了一眼斯利維卡以及喬恩,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意思就是,由自己來開口詢問。
兩名主教頓時會過意,衝他點了點頭。
於是,杜維便緩緩走到病床前,用柔和的語氣說道:“維克托女士,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你溝通一下你們家族的事,當然也和你現在的遭遇有關。”
維克托身體一怔,沒有說話。
杜維見此,再次柔聲道:“你的祖父霍華德·維克托當年得到的東西,其實你現在應該也知道了,是某種極為邪惡的事物,它也是你們家族走向繁榮到衰弱的源頭。”
“並且,你們每一代人都會經歷同樣的事情,
你可以理解成某種針對你們家族的惡意。”維克托身體顫抖了一下:“我其實最近也想了很多事,我大概能懂你的意思,我父親死後,家族裡的很多信息都出現了斷層,這或許是人為的。”
杜維嗯了一聲說:“的確是這樣,至於是什麽人做的,教會現在已經確定了目標,所以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確定一下相關信息。”
在身後,斯利維卡已經打開了錄音筆,而喬恩則拎著密碼箱,緊緊的盯著維克托。
維克托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扭過頭。
杜維眉頭一挑,眼中所看到的,便是維克托那張包裹著紗布的臉。
可即便如此,也能很清楚的看到,維克托的鼻子,嘴巴都已經徹底消失了,整張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平白凹陷了下去一樣。
維克托沙啞的說:“杜維先生,我很開心你沒有被我嚇到,但你應該知道,我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麽殘忍。”
“我想知道,那些利用我們家族的人,會不會受到懲罰!”
杜維扭頭看向斯利維卡,後者點了點頭嚴肅的說道:“我向您保證,維克托女士,他們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維克托憤怒的說:“我該怎麽配合你們?”
斯利維卡回答道:“我的同伴將會對你做一次檢查,到時候將會由教會來處理相關的事。”
維克托深吸了一口氣,空洞的盯著病房的天花板。
“隨你們的便吧。”
聽到這話,喬恩便打開了密碼箱,從裡面拿出了一張嶄新的白紙:“請你閉上眼睛, 這需要一點時間。”
說完,喬恩就雙手捧著白紙,走到維克托面前開始了檢查。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
一種略帶陰冷的氣息,便出現在了白紙之上。
隱隱約約,白紙表面浮現出了一張奇形怪狀的臉,線條發黑,略微有些模糊,但依舊能分辨出這張臉的五官以及輪廓。
這是肉眼能看到的表象。
而站在一旁的杜維則悄悄的進入了靈視狀態。
在他眼裡,整個白紙都被灰蒙蒙的霧氣所包裹著,就像是沸騰了一樣,一張張扭曲的臉在霧氣中翻滾著,怎麽看怎麽猙獰。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於還有著歌利亞·維克托的臉。
見此,杜維不禁皺了皺眉,感受著口袋裡放著的那張小醜牌,隱隱變得有些冰冷,他暗忖著想:“這應該是邪靈殘留的印記。”
教會即便是衰弱了,可依舊有著常人無法揣摩的手段。
只是不知道這張紙,是不是惡靈杜維說過的特殊檢測手段。
這時。
主教喬恩把那張紙收了起來,淡淡說道:“已經結束了。”
說著,他扭頭看向杜維以及斯利維卡主教:“維克托家族從霍華德起,就已經被邪靈侵蝕了,不過暮鍾的人似乎把他們家族當做培養邪靈的工具,直到歌利亞這一代,邪靈才完全成熟,因此才會發生那些可怕的事。”
斯利維卡點了點頭:“我們再去一趟酒莊吧,說不定能找到暮鍾留下的痕跡。”
聽到這話,杜維正要開口同意,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