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您不是開玩笑吧?”
典韋瞪大了眼睛,要知道神策軍現在還處於學習階段,都還沒有開工呢。
一個月十萬支利箭,對於熟練工尚且無法完成,別說他們這些生瓜蛋了。
竟然還說半個月就行了,有沒有搞錯?
咱就算破罐子破摔的話,能不能不這麽摔?
郭嘉一開始也是這麽認為的,但轉眼一想,應該是大公子又什麽謀劃吧,但什麽謀劃能夠半個月生產出來呢,不可能的吧。
袁譚此刻指向大河另一邊的敵軍連營。
郭嘉一時間還是想不通怎麽才能從公孫瓚那裡搶來十萬箭矢。
袁譚道:“公孫瓚本以為能夠順利消滅我,可沒想到,丟失廣宗,丟掉數千士兵的性命,到頭來一場空。”
“無論公孫瓚願不願意承認他的失敗,他必須要吸收了這次作戰不利導致的後果,因此一直處於守備狀態,並沒有任何主動進攻的舉動。”
郭嘉雖然沒有跟著說些什麽,但內心肯定了這個說法。要知道冀州原本是韓馥控制的,袁紹為了能夠快速入主冀州,不免出現了許多漏洞。
而公孫瓚抓住了這些漏洞,並巧妙利用了青州黃巾賊,橫掃冀州東部地區後,兵勢一直壓製著袁紹。
作為優勢方,此刻反而采取守勢,的確是因為平原郡一戰出乎意料。
袁紹不願承認失察、冒進,將袁譚的右翼大軍帶入了被包圍的絕境。
但公孫瓚由於戰局明顯,必定要承認失敗。無論對兵力的損失,還是城池的丟失,都會對大軍士氣產生一定的影響。十余萬人的會戰並不簡單,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複,因此要有一段時間來緩和。
袁譚由此越發感到自己的計劃是可行的,“你去準備船,扎稻草人……。”
他還有更加詳細的待解說,但郭嘉已經領悟了,驚呼道:“大公子這個……妙計啊!”
同時也就明白為何說了剛才一系列的話,畢竟面對不太可能主動出擊的敵人,這計策的成功率才會極大。
袁譚暗讚不愧是郭嘉,一點就透,“奉孝,你也認為可行嗎?”
郭嘉崇拜的目光,“是的,也是經過大公子的提醒,我這才想到這是一個神來之筆。”
神來之筆?
袁譚心裡樂哈哈,這其實是諸葛亮的神來之筆。
不過,以後就是他的神來之筆了,跟小明沒有一毛錢的關系。
小明,叔對不起你。
忽然想起小明的媽媽生了三個兒子,大兒子叫大毛,二兒子叫二毛,三兒子叫什麽?
家門口還有一個小亮手擀麵,心裡美滋滋。
人這一生中,難有一兩次神來之筆,謀士也不例外。
但對穿越者來說,古往今來的神來之筆都是膾炙人口,個個耳熟能詳。
豈不是說,袁譚有許多神來之筆待用,身負得天獨厚的優勢?
於是下定決心,先用一下小明的神來之筆。
若是成不了也無所謂。
但若是成了的話,那這名聲可就要響徹大江南北嘍。
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不做白不做?
袁譚一抬手,提起來水中早已經溜沒力氣的魚兒,哈哈一笑。這一生,魚與熊掌,都要兼得。
郭嘉帶著熱切,迫不及待去準備了。
少頃。
在袁尚的大營。
馬延興衝衝進了大帳。
袁尚見到他的這個心腹部將進來,忍不住馬上問道:“我大哥現在在做什麽?”
“啟稟三公子,大公子正在河邊釣魚。”
“釣魚?他現在還有心情釣魚?怪不得父親大人經常說,根本不知道他滿腦子整天在想什麽。”袁尚感到匪夷所思。
第二天。
到了下午,袁尚又是召見了馬延,問道:“我大哥今天在做什麽?”
馬延出色的完成了偵查任務,道:“屬下假裝在巡邏,看到大公子正在打獵。”
“打獵!”袁尚,“……。”但他好像明白他大哥在想什麽了。
第三天。
“今天我大哥又在做什麽?”袁尚問道。
馬延笑道:“我蹲守在大公子的營寨外,看到有士兵運進去好幾壇子酒。”
袁尚眼睛一瞪,他可不信其他人敢明目張膽的運酒。肯定是他大哥喝悶酒,他心裡高興,但假裝歎息一聲,“真是沒想到,我大哥這樣的英雄豪傑,這麽快就沉淪了,真是惜哉,哀哉……。”
他已經徹底明白自己大哥在想什麽了。
馬延也開始明白了,自暴自棄唄。
到了第四天。
馬延不用叫,就主動跑來匯報,“三公子,大公子今天在遛馬,然後脫了鎧甲,任由馬兒去吃草,他躺在地上睡覺了。”
袁尚單眉毛一翹,忍不住樂了,“難道這就是馬放南山,解甲歸田?”
“那他的部眾呢?箭矢製作的怎麽樣了?”
馬延抱拳一禮,“公子稍後,屬下馬上去許大人那裡問問。”
許大人就是許攸,作為袁紹兩小無猜的發小,許攸被委以重任,掌管錢糧等後勤工作。這也為他貪汙,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少頃。
馬延跑了回來,“三公子,許大人講了,目前神策軍已經製作了二千合格的箭矢,不合格的倒有三千。許大人說了,請三公子放心,他一定嚴格把關。別說十萬,五萬都很困難,大公子肯定不可能完成任務的。”
袁尚此刻聯系前後,冷笑道:“又是釣魚又是遛馬,又是打獵又是喝酒的,看起來我這位大哥是打算耍賴了。他知道作為家中嫡長,我爹殺他是不可能殺他的。但他從此之後,聲名喪盡,還怎麽和我爭?”
“並且他可是立了軍令狀,我最起碼讓他從此被圈禁!”
“三公子所言甚是。”隨著話語傳來,審配走進了大帳,這位袁紹倚重的心腹,此刻精神格外飽滿,“人生總會有不得志的時候,還需謹防某些人死灰複燃。此次機會難得,三公子還需重拳出擊,先去袁公那裡說一下,也好到期後讓他一輩子翻不了身。”
袁尚頓時感到這話有道理,於是二話不說,立刻啟程。
他來到中軍大帳的時候,袁紹正在分析情報,不斷翻看各種各樣的竹簡,已經在心裡謀劃了十幾種策略,又感到不妥,又一一否定後繼續謀劃。
“父親大人,天色漸晚,孩兒來給您請安了。”袁尚拜道。
袁紹難得露出慈父般的笑容,這個兒子最得他的歡心,也不枉一直以來的大力培養。對於一位兒子眾多的諸侯來說,挑選繼承人是最難的,但看起來他並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煩惱。
“我兒,起來吧,這幾日你營中事務如何?”袁紹話語十分親切,還想著給與袁尚一些教導。
誰知袁尚的心思目前根本沒有在行軍作戰方面,起身後立刻道:“父親大人,你猜我大哥現在在做什麽?”
袁紹頓時臉色不好起來,“你提他幹什麽,他不是在造箭嗎?”
袁尚察言觀色,頓感審配先來上眼藥的主張是對的,“父親大人,我大哥第一天在釣魚,第二天在打獵……,今天在遛馬……。”
袁紹眉頭一皺,沉聲道:“他整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麽?他可是立下軍令狀的人,就這麽做事?非要我嚴懲他嗎?”
他此刻以有怒容,原本就對這個大兒子突然成就不凡感到懷疑,現在看來,果然只是曇花一現,骨子裡還是以前那個笨蛋。
“爹,我大哥這是根本沒把您的命令當回事。”袁尚趁機蠱惑道。
袁紹臉色更加陰沉,“你去吧。”
袁尚見好就收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