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他不羨慕,李雲飛他不認識,何玲也不太認識。
但是鋼才李雲飛一個頂倆的那種能耐,加上言語間透露出的在縣裡很強的關系。讓許百順覺得要是自己也有這麽一個兒子,現在就不會整天唉聲歎氣,也不會早早的白了鬢角。
思量再三,許百順決定厚著臉皮,湊近了聽一聽史今要對這個新兵說什麽。
看到史今迎面而來。李雲飛擺出軍姿,抬手向史今敬禮;“班長好”。
你好,你就是李雲飛吧?看到李雲飛的正臉史今便認出了他,這張面孔一度讓他和洪興國都表現出相當的驚歎,所以剛才那些疑問現在似乎都已經有了答案。
報告班長。我是李雲飛,這個是我母親。
比起許百順那種近乎討好似的招呼,何玲雖然對史今很客氣,卻沒有那麽過分的親熱,你好,我是何玲。
你好,我是史今,很高興見到您,很高興李雲飛同志能夠投筆從戎,702團歡迎你。
這是李雲飛和史今的第一次見面,當母子倆表現的不卑不亢的時候,史今感覺到很是舒服,在李雲飛這裡,他可以不用那麽艱辛的考慮照顧兩人的情緒。
李雲飛在你們沒來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你們團是很厲害的裝甲部隊。這些稱呼什麽的我不太懂,但他說厲害,那就說明你們確實很厲害。能夠到這樣的部隊去,我這當娘的也很高興,希望到了部隊,班長能多多幫助他。
我這個兒子,到底才從兩個月前才開始鍛煉,身體還是差了點,到了部隊,不求他像今天這樣能對付住人,只希望他別被人欺負了。
同樣的期盼,史今也保持了同樣的沉默。
史今很忙。
即便是李雲飛這樣被重點看好的新兵,他也只是簡單的聊了兩句,便因為洪興國下達了新兵集合蹬車的口令。便匆匆轉身開始整隊。
李雲飛知道。自己必須要跟何玲說再見了。
娘,我要走了,您保重,我會常寫信的。
能給何玲的承諾,暫時只能有這麽多,李雲飛的心裡忽然生出一股愧疚感,讓他的鼻尖也有些酸澀。
何玲哭了起來,手掌自然彎曲,不停地做出往外推的手勢,示意李雲飛趕緊去隊伍裡邊。
一邊的許百順還在對許三多耳提面命,但李雲飛已經顧不得這些了,所有的愧疚和感情,此時化作一種衝動,在慌亂的新兵紛紛往隊列中湧去的時候,李雲飛忽然抬手向何玲敬禮。
這是李雲飛從來沒有這麽鄭重地對何玲做過的動作,但是在這一刻李雲飛做了。
何玲又哭了,就連聽著聲音趕過來的陳光林反覆安慰勸阻也不頂事。
小飛,到了部隊好好乾,早點讓你娘以你為榮。
陳光林見怎麽都勸不住哭泣的何玲,只能代替她,向快要蹬車的李雲飛如此鼓勵道。
李雲飛沒有回答話,只是放下手,衝陳光林點點頭,而後在洪興國和史今的催促中入列,隨即依照點名的順序蹬車。
綠皮車車廂內被打掃的很是乾淨,可見地方鐵路段對征兵工作的支持。只是這整潔的車廂卻阻隔了所有人對外的視線,那挨著站台的車窗此時居然像珍惜資源一般,被早早上來的一批人佔據,也不顧什麽行車安全,盡數將頭伸出車窗,不停對自己的親人道別。
李雲飛沒有爭搶有利位置。
他的道別已經結束,剩下的只有對部隊的撞憬和對何玲的承諾。
不論到哪裡都要好好努力下去,
讓那些因為自己忽然當兵而對李家瘋言瘋語的人盡快閉嘴。他要讓何玲重新拾起他的面子和小驕傲,即便哭泣也是因為開心和激動。 一車廂的人,八成都在哭,還剩兩層,沉默著,低迷著,只有當史今過來的安慰身邊的新兵的時候才會稍微表現出一絲振奮。
李雲飛沒有哭泣,沒有沉默,也沒有低迷。
雖然這樣會在這群人當中顯得有些異類,但李雲飛並不在意這些,火車開出去四個小時後,不管怎麽哭,短時間內都無法回到家中,與其哭泣的消耗體力不如保留一點點思念,將這些情緒都化作努力的力量。
許三多是哭泣的眾人當中隱隱能稱之為領頭羊的存在。
別人家的孩子大都是牽掛父母,但從小對家裡其他三個男人極度依賴的他,陷入了想完這個想那個的惡性循環,史今已經過來勸說了不知道多少次,穿著軍裝的他似乎不再是一名出色的班長,而是一位無微不至的保姆。
李雲飛閉著眼,準備休息,然而在這個時候,腦海中卻忽然響起,那個久違了的系統的聲音。
從自己重生而來到現在,小半年的時間,系統沒有出現過,以至於讓李雲飛都有些懷疑它是否存在, 若非知道這裡是《士兵突擊》的世界,只怕他早就要陷入迷茫了。
恭喜宿主完成主線任務一成為一名光榮的新兵,任務獎勵是天賦啟動,請接受主線任務二;成為新兵班副班長,任務獎勵,體能快速恢復體術。
在武裝部待了兩個月,李雲飛當然知道,所謂的體能對一名新兵來說意味著什麽,李雲飛知道自己佔了多大的便宜,這個新兵班副班長,自己當定了,腦子裡計劃的新兵連,該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強,李雲飛忍不住早起的疲憊,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個把小時,直至火車停靠在一個小站,將大量的飯食送上來,李雲飛才會那麽彌散在車廂裡的香味誘惑醒。
史今依舊充當著保姆的角色。
同志們,我宣布個事情啊......
吃完飯之後,咱們要換車。
史今盡可能照顧的所有新兵的情緒,用一些他已經盡力的玩笑話,讓新兵們不會陷入吃飯後換車的恐慌中。
比起這些言語,可能接下來他將飯菜送到每個人的手上,更讓大部分新兵對這位首長產生了濃烈的感激和親近。
這裡頭必然就到了李雲飛這裡,一路上史今並沒有跟李雲飛說過一句話,這會兒正好有機會,將飯盒遞給李雲飛的同時,史今點點頭,稱讚了一句:
小夥子,好樣的。
李雲飛可能是所有人當中最讓他省心的一個,一路上他照顧著所有人,但唯獨李雲飛並沒有太多關懷。史今心裡覺得有些歉疚,所以此時此刻這句稱讚便格外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