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夢客棧,中央玉台。
五人落座,一馬而立。
二者相擁,難解難分。
一人緊懷,一人無措。
銀承身子一時僵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心臟,卻跳動的越來越快。
好似要湧出胸腔一般,奔騰不已!
我......
我......
我......這是被告白了?!!
可是接下來......
我該怎麽辦啊!
前世我也沒經歷過這種事啊!
系統!快!
快救我啊!系統!
然而......
【沒辦法!】
【救不了!】
【登徒子!】
【哼!】
銀承:“???”
你一個系統,你吃什麽醋啊!
你......
正當銀承心中作如此想法時,一隻玉壺忽然從他身側伸了過來。
正是白馬雲圖!
銀承愣愣的看著雲圖,可它卻只是不緊不慢的將玉杯重新斟滿,未說任何話語。
對了!
還有昏侯!
這個問題......他......
銀承眼珠不安的來回轉動,向四周快速看去。
昏侯不知何時將戒尺再次放到桌面上,他身子向後靠去,低頭閱手中書,未曾再看銀諾一眼。
似乎先前的問話......從未發生過一般。
而滄澤則是依舊一副懷中抱劍的模樣,他端起玉杯,小口飲著。
雙目閉合,默然不語。
唯獨二人之間的夢緣,仍在無聲注視著銀承與銀諾。
她面帶微笑,眼角微翹。
展露出與青春容貌完全不符的一種成熟之感。
銀承輕輕拍了銀諾的後背幾下,隨後他將銀諾的身子緩緩推開,略顯局促的坐在座位上。
雲圖在將杯子重新斟滿後,便再次回身站立在昏侯身後。
整座客棧,重新歸於寂靜之中。
這......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是要打還是不打啊!
滿意還是不滿意啊!
怎麽就沒個人說一聲呢!
這異界的人......行事作風都這麽有深度的啊!
沉默的要死啊!
銀承悄悄的看向其余三人,直至過了一會兒後,他終於承受不住此間的寂靜,忍不住出聲說道:“額......各位......”
“我和銀諾的事......”
“你們......”
“嗯......”
然而,這三人仍未做任何表示。
該讀書的讀書,該喝水的喝水。
就連看向銀承的夢緣,也沒有說什麽。
雲圖,更是如此。
銀承:“???”
裝聾作啞?!
可是......
為什麽啊!!
說話啊!!!
朋友們,說話啊!!!!
再不說話......
我就......
我就......
銀承微一狠心,他忽而伸手牽住身旁銀諾的玉手,面色肅穆的慨聲說道:“無論你們同意與否,我與銀諾,都......”
這時,滄澤突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強行將銀承的話語打斷。
“唉......”
他將玉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
發出砰的一聲重響,嚇的銀承身子不禁微微一縮。 “既然如此......”
滄澤雙眼重新睜開,目光緩緩移至銀承身上。
“那便如此吧......”
銀承愣愣的看向滄澤,可對方只是將玉杯重新拿起,送入口中。
隨後,一飲而盡。
銀承:“???”
你這是要幹嘛啊!
怎麽弄的像是老父親嫁女兒一樣啊!
至於這麽悲憤的嗎!
在滄澤說出此般話語後,夢緣從座位上起身站起,她緩緩走到銀承身前,對其莞爾一笑,並溫聲說道:“既然滄澤都這樣說了,那你們就安心住在這裡吧。先好生歇息一番,以後再作接下來的打算。”
“另外......”
夢緣眨了眨眼,她來回看向銀承與銀諾,隨後開口輕聲問道:“你們......是分住兩間房?”
“還是同一間呢?”
銀承:“?!”
分開住......
還是同居?!!
銀承心底不禁微微一震,他轉頭看向身側的銀諾。
但銀諾卻只是摟著銀承的手臂,滿目深情的望向他,對其嬌羞的柔聲說道:“哥哥,我都聽你的。”
嘶——
銀承注視著銀諾的傾國面容,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倒吸了一口冷氣,險些就要把持不住!
【???】
【宿主你還在等什麽啊!】
【肯定是要兩間啊!】
【銀諾可是詭末啊!】
可是......她剛剛都那樣說了......
我......
我......
【我個屁啊!】
【要知道,色字頭上可是一把刀啊!】
【鋒利無比的刀啊!】
【一旦斬下去!】
我就復活了?
【......】
【復活個屁啊!】
【這可是千刀萬剮啊!】
【死了再死的啊!】
額......
那我好像也能復活的吧?
【......】
【色欲昏心!】
【色欲昏心呐!】
【宿主!你可是要與我一起勇敢活下去的啊!】
【怎可就此頹廢啊!】
頹廢?
嗯......
你說的似乎有點道理!
【嗯?】
既然如此......
【誒?】
【宿主你這個轉場......我怎麽有點熟悉啊?】
【別!】
【千萬別!】
銀承再次轉頭看向夢緣,他面色一正,緩緩豎起一根手指,開口堅決的說道:“那我們就要一......”
這時,滄澤突然開口打斷銀承的話語,他轉頭看向夢緣,對其搖頭說道:“此事不急。”
嗯?
銀承愣愣的看向滄澤。
滄澤也同樣將目光移了過來,放在銀承身上,繼而說道:“你雖仍為我一破廬弟子,但失憶之事,尚需解決。”
“至於這解決之法,可從旁人聽說,亦可從書中閱得,但......”
滄澤轉頭看向客棧外的木灌樹林中,他深沉的說道:“這世間,仍需你用雙眼去看一看。”
“用雙腿......去親自走上一番才可。”
滄澤向外揮了揮手,他略顯寂寥的說道:“你們走吧。”
嗯?!!!
銀承的雙眼瞪大開來,他不可置信般的望向滄澤!
好不容易找到我......
就是為了讓我再次離開?!!!
什麽發展啊這是!
要不要這麽閑的啊!
夢緣默默的看了滄澤一眼。
但滄澤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未說任何話語。
“唉......”夢緣無奈的歎了口氣,她對著呆愣的銀承輕聲說道:“你們等我一下。”
隨後她徑直向玉質階梯走去,快步消失在一樓之中。
趁著這個時間,銀承抓緊機會對滄澤問道:“師尊......我......這個我們是指?”
滄澤伸手向前指了指,對他淡淡說道:“自是指你與銀諾了。天地大誓已立,為師自然不會做那棒打鴛鴦之事。”
“那......那......”銀承略顯糾結的對滄澤問道:“那我們該去哪啊?”
然而這一次,滄澤只是簡短的回答道:“世間之大,又有何處去不得。”
嗯?!
銀承嘴巴微張,一時不禁呆愣住。
就讓我這麽漫無目的的離開?!!
這師尊當的未免也太不負責了吧!!!
銀承伸手指了指自己,對滄澤愣愣的說道:“師尊......我可是失憶了啊,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啊!”
滄澤不緊不慢的微抿了一口杯中水,他淡淡說道:“無妨。有為師特製的白翎護身,可保你無恙。”
哦?
白翎?
銀承伸手扯了一下身後的白色披風,定定的看向其上的[無]字。
這白翎......有這麽厲害?
可是......
白翎也不能當飯吃啊!
盤纏呐!
花銷呐!
還真要讓我靠雙腿走啊!
一點路費都不給的嗎!
這時,於客棧的階梯上傳來一陣向下走來的腳步聲。
正是夢緣。
她雙臂張開,一手提溜著一個一人高的白布袋子,一手抬著一個同樣大小的大型水袋,快步向著銀承走去。
待來至銀承面前,她將兩物穩穩放在地面上,並欣慰的對銀承說道:“路上吃食都準備好了,應該夠你們吃上一段時間了。”
吃食?
銀承探頭向高至自己脖頸的白布袋子中望去,發現裡面裝著滿滿的形如白面饅頭的事物。
正是憶惜慢!
銀承心中不禁一驚!
這麽多!!!
那這水袋怕不是......
銀承看向一旁同樣大小的水袋,驚異的對夢緣問道:“那裡面是......澈清漣?”
夢緣點了點頭,對銀承輕聲莞爾道:“沒錯,客棧剩下的儲備都在這裡了。”
這是所有的?!!
銀承來回看向兩個大袋子。
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這夢緣......對前身也太好了吧!
但與此同時,銀承心中又有著一絲擔憂。
可我畢竟不是前身......
或許......
離開反而更好一些......
暴露的風險......也能更小一些。
想到這裡, 銀承當即伸手拽了一下身前的白布袋子。
隨後......
沒拽動。
銀承:“......”
這也太沉了吧!
而且也太大了啊!!
話說夢緣也太樸實了吧!!!
直接就給兩個大袋子啊!!!!
在看到銀承這幅樣子後,夢緣不禁笑了笑,她對著銀承輕聲說道:“不急。”
隨後在銀承驚愕的目光中,夢緣雙手輕輕一提,她毫不費力的重新拎起兩個袋子,並快步走到昏侯身側,同時開口說道:“麻煩師兄了。”
師兄?
在聽到夢緣對昏侯的稱呼後,銀承心中微微一驚!
昏侯......居然是夢緣的師兄?
那滄澤......難道也是?
銀承疑惑的看向滄澤。
可滄澤卻對銀承的目光如同恍若未知般,他只是小口飲著澈清漣,未曾言語。
又裝深沉?
銀承心裡不滿的撇撇嘴。
可隨即,他的目光就被昏侯的舉動吸引過去!
在夢緣的話語過後,只見昏侯頭也未抬,他只是將一隻手掌輕按在白布袋子之上,隨後整隻一人高的白布袋子竟就此不斷縮小,直至小臂長才停了下來!
我靠!
這是什麽法術!!
無視物理法則?!!
憑空縮物?!!!
在銀承愕然的目光中,昏侯將手掌再次放在一旁的水袋之上,如施複用。
不過片刻,兩隻原本一人高的袋子,就齊齊縮小了數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