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
這......
這......
銀承連忙看向身側的銀諾,在她的臉中立即浮現起一抹紅霞,但她卻未做任何抗拒的表現,只是不時悄悄的抬頭看向銀承!
在銀諾充滿希冀的目光之中,銀承......
開始慌了啊!
成什麽親啊成親!
怎們還催上婚了啊!
在前世都未曾遇到過的待遇,怎麽今世這麽快就體驗到了啊!
銀承當即強行撇過腦袋,讓自己不去看銀諾的動人面容,同時他對著夢緣慨聲說道:“婚姻大事,不敢妄斷!只求順其自然,無愧於心!”
“無愧於心?”夢緣不禁對著銀承疑惑的問道:“你連天地大誓都起了,心中......又能有何愧?”
當然是因為我死不了啊!
無限復活啊!
大不了一命抵一誓啊!
萬一真死了還更好啊!
銀承面色一正,他沉聲說道:“這愧......恐愧於自身!恐愧於銀諾!”
“更恐愧於天地!”
“乃至於......愧於世間萬物!”
隨著銀承的訴說,夢緣與雲圖看向他的眼神逐漸異樣起來。
不僅如此,就連滄澤,以及昏侯都接連將目光從桌上移開,轉而紛紛抬頭看向銀承。
二者的眼神皆為意味莫測,分外複雜。
銀諾卻是怔怔的看向銀承,她口中喃喃道:“哥哥......我看你怎麽就只是不想和我成親呢......?”
銀承:“!!!”
糟了!
居然......
被銀諾看出來了!
【......】
【傻子才看不出來的吧!】
【你這扯的也太遠了吧!】
【成個親而已,至於考慮到世間萬物嘛!】
然而......
雲圖忽然開口對銀承感慨道:“不愧是先生,就連成親之事,都能考慮到如此深遠!”
銀承:“???”
【???】
銀諾:“???”
夢緣同樣微微點頭,她接著對銀承輕聲說道:“愧於天地萬物......這種話,也就只有銀承你能夠時常提起了。沒想到在失憶之後,你還能說出此等話語.......”
銀承:“???”
【???】
銀諾:“???”
滄澤則是直接對銀承淡淡問道:“失憶之症......可有緩解?你是否回想起先前的記憶?”
此話過後,就連在銀諾的目光中,都添加了些許疑惑的神色。
而昏侯老者卻未有任何言語,他只是無聲注視著銀承,眼中露出些許思索之色。
銀承默默的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
心中......
無FK說啊!
這尼瑪都能圓回來啊!
前身這德行也太吊了吧!
平時都不說人話的嗎!
怪不得小師弟讓我別太內個啊!
銀承隨即搖頭說道:“失憶之症未變,無非......”
“心之所向而已!!!”
正氣凜然,光芒四射!
所向披靡!!!
在銀承說出此番話語後,銀諾不禁怔怔說道:“哥哥,是我錯怪你了......”
夢緣雖然有些失望,但她還是對著銀承輕聲安慰道:“既然如此,
那便不再提那失憶之事,快些吃飯吧。” 銀承伸手輕輕拍了拍銀諾的後背,對其示意不用放在心中。
隨後他將視線投到玉桌上的吃食之中。
但,卻未有絲毫動手的意思。
銀諾,亦是如此。
並非銀承飽腹。
也並非吃食無味。
只是......
這吃食與先前的饅頭和清水完全沒兩樣啊!
水袋還在自己手裡拿著呢!
可之後的結果......
銀承聯想到銀諾先前表現出的蔑視之意,心中不禁打了個寒顫!
就算沒毒......怕也是不能吃的啊!
一不小心說錯話,可就又要打起來了啊!
說翻臉就翻臉的啊!
甚至萬一自己心中不慎又起悸動,從而把奪舍的事情說出來......
不就白演這麽長時間了嗎!!!
可如果不吃......
不就表明自己心裡有鬼了嗎!!!
做人......難!
做穿越者......怎麽還難上加難了啊!!!
正當銀承心中充滿糾結時,滄澤一邊拿起一個白面饅頭,一邊口中淡淡說道:“此物,名為憶惜慢。”
“憶深往之。卻惜卻慢。”
隨後滄澤微微抿了一口杯中水,同時繼續說道:“此水,名為澈清漣。”
“澈心明鏡。清蕩漣漪。”
嗯?
銀承愣愣的看向滄澤,不知他為何突然介紹起這兩件事物來。
而且這介紹的話語......
就不能說的再詳細點嗎!
不知道我失憶的設定啊!!
一點也聽不懂啊!!!
滄澤拿起一個所謂的憶惜慢,放到愣神的銀承面前。
隨後,他又拿起一個憶惜慢,伸手放在銀諾面前。
滄澤瞥了一眼同時看向自己的二人,頗為無奈的對他們說道:“有些話,不想說,不說便是了。”
“美食當前,又何必強捺天性。”
額......
銀承面色微微一紅,神色立馬有些尷尬起來。
好像......
是這麽個道理啊!
就算心中再怎麽悸動,我不說話不就完事了嗎!
同時銀承還注意到,桌前的其余三人都只是在靜靜吃飯,彼此之間沒有任何交流的意思。
顯然,這已經成為了一種默契。
既然如此......
銀承對銀諾使了個眼色,隨後二者同時拿起面前的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不吃白不吃啊!
這東西一看就很珍貴的啊!
誰知道啥時候才能再次吃到啊!
待松軟入口,立即化作一股濃鬱的清香,於銀承口中四溢開來。
這饅頭......是真好吃啊!
隨後銀承舉起玉杯,將杯中澈清漣一飲而盡!
哈——
銀承隻感全身上下好似通透了一般,先前演戲時的緊張與疲倦盡皆消失不見,不禁一口氣長長舒了出來!
這水......也是真好喝啊!
一旁的銀諾也不再有所顧忌,小口小口的快速吃了起來,並不時多拿了幾個憶惜慢,放在狼吞虎咽的銀承面前。
雲圖不停遊走在各個座位之間,將飲盡的玉杯再次重新倒滿,完美充當著侍者的角色。
隨著時間流逝,杯中水倒滿了一輪又一輪,桌面中央玉碟上的饅頭也被逐個消滅,漸漸減少起來。
直至,只剩最後一個。
滄澤,夢緣,昏侯,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來,靠坐在玉椅之上。
銀諾伸手將最後一個憶惜慢拿起,並毫不猶豫的放在了銀承面前。
銀承默默看著面前模樣極為普通的白面饅頭,心中頓起一陣無言的傷感。
不知......
這是隔了多少年,有人陪著自己一起吃飯了。
可如今身邊的這些人,卻又難以全然信任......
終歸......
還是不如血濃於水的家人啊......
唉.....
銀承不禁重重的歎了口氣。
系統好似感受到銀承內心的悲傷一般。
毫無情感,卻又略帶有些許溫度的話語聲自銀承心中響起。
【宿主......】
可還沒等系統對銀承做出過多的安慰,就忽而響起一道話語聲。
“銀諾姑娘......”
許久未曾言語的昏侯忽而起身坐直,他突然再次將手中戒尺握緊,並雙眼緊盯向銀諾,對其開口說道:“老夫又有一事想問,還望......姑娘你如實告知。”
銀承抓住饅頭的動作微微一滯,他愣然的看向昏侯。
這......
不是都已經默契的不問事情了嗎!
怎麽還耍詐呢!!!
信任呐!
人與人之間的......
信任呐!!!
銀承連忙伸出手掌,將其緊緊捂在銀諾的嘴巴上!
同時他不安的來回看向滄澤與夢緣二人。
滄澤對昏侯的問話未做任何反應。
就連一向溫和的夢緣,都是如此!!
我靠!
我飯都沒吃完呐!!
這麽快就要翻臉了啊!!!
這異界之人......都這麽凶險狡詐的嗎!!!
昏侯未對銀承的舉止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繼續緊緊盯向銀諾,對其繼續沉聲問道:“不知姑娘你......”
“是否對銀承,抱有害其之心?!!!”
什麽?!!
銀承雙眼不禁瞪圓開來,他不可置信般的望向昏侯!
居然是......這種問題?!!!
我......
我......
銀承將目光緩緩移至銀諾身上,隨後......
手掌......
依舊沒有松開!
死死捂在銀諾的嘴巴之上!
不能說!
銀諾......絕對不能說!!!
無論是真是假......銀諾都絕對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害!
與不害!
對我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但在雙方的數量上......這已經可是一比七了!!!
我!
只能選擇......
這時,銀諾忽然伸手放在銀承的手掌之上,並將他的手指一根根輕輕掰了開來。
嘴巴,以此顯露出來。
她未曾看昏侯一眼,只是默默注視著銀承。
雙眼之中,滿是情深。
情意蕩漾,溢散而出。
“我不會害你的。”
銀諾臉中露出一抹微笑,她將雙手輕輕按在銀承的臉頰之上,直視著他的雙眼,對其再次柔聲說道:“我不會害你的。”
隨後她將雙手下移,分別摟住銀承的肩膀,同時身子向前靠去,雙臂疊起。
與銀承緊緊擁抱在一起。
銀諾將腦袋埋在銀承的脖頸處,她湊到他的耳邊,第三次輕聲說道:“銀承哥哥......”
“我是不會害你的。”
“相伴一生,便是一生。”
“一刻,也少不得。”
我......
你......
銀承愣愣接受著銀諾的擁抱,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
這......
這......
銀承的身子一動不動,他眼珠亂轉,略顯慌張的看向四周。
最終,目光放在了桌面中僅剩的饅頭上。
銀承伸手將銀諾輕輕推開,並將這最後一個饅頭拿起,用顫抖的雙手向兩邊用力一扯,掰成大小不一的兩部分。
銀承呆滯的看著手中的兩個半個饅頭,隨後......
他將稍大一些的那部分,緩緩遞到銀諾面前。
卻不敢與其對視。
銀承只是躲閃著銀諾注視自己的眼神,他臉頰紅的通透,口中慌張的說道:“給.....給你。”
銀諾沒有推脫,她伸手接過銀承遞來的半個饅頭,直接向口中送去。
不過片刻,便吃的一乾二淨。
銀承看了看自己手中未動的另外半個饅頭,隨後呆呆的將其再次遞到銀諾面前。
這一次銀諾依舊沒有推脫,她同樣伸手將其接了過來,三兩下便全部吃光。
銀承默默的看向空無一物的手掌。
心跳的越來越快。
“沒......沒有......”
沒等銀承說完,他無措的雙手就忽然被銀諾抓住。
兩對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銀諾目不轉睛的直直看向銀承。
在她的臉上,同樣紅的通透。
滿是害羞之色。
但她卻依舊輕啟嘴唇,對銀承輕聲說道:“有的。”
“還有的。”
銀諾的雙手微微用力握緊,手指捏了捏銀承的掌心。
“還有你啊。”
銀諾忽的將雙手松開,她用力撲到銀承懷中,再次將他緊緊抱住。
與此同時,一道溫柔動聽的輕聲細語,自銀承耳邊緩緩傳來。
略顯羞澀。
略顯激動。
略顯慌張。
略顯不安。
但最終,所有的情緒都逐一消失不見。
唯獨剩下濃鬱難解的情意。
撲面而來,將銀承的全身緊緊包裹住。
就猶如,銀諾此時的擁抱一般。
掙脫不得。
卻又......
心甘情願。
“只要有你在......”
“就足夠了。”
“就徹底足夠了。”
“就永遠......”
“都足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