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後,張濟回來,稟報道:“主公,上遊確實是截斷了河流,但是沒有人設伏,末將已然慢慢放開截流的河水,現在已無大礙。”
“臥槽,中計了。”李儒聽完張濟的匯報,又是驚呼一聲。
然而危機已經解除,董卓心已放下,見李儒模樣,不禁想笑,道:“文優,又是什麽情況,沒想到你一個文人也能罵髒話,哈哈,有趣。”
李儒苦笑道:“又上了劉協小兒的當,劉協截流並不是想要針對我們大軍,他是想故布疑陣,耽誤我們退兵時間,給關東軍追擊我們爭取時間。”
然而李儒這樣說,卻是把董卓給整懵了,這水關好了,又不是針對自己,難道是發電?於是董卓問道:“為何不是針對我們?”
李儒解釋道:“劉協肯定已經知道我們能看出這條計謀,所有一開始他就沒有安排人在截流處等待放水,而且,這一下子掘開河道,下遊不知多少人受災,劉協豈會乾這種太傷天和的事,就是單純的想耽誤我們時間罷了。”
董卓一看,這還真是耽擱了兩天,不禁罵道:“臥槽,難道他就不怕我們掘開河水直接淹了下遊嗎?”
李儒十分憂鬱,這不是劉協不怕,而是算準了我們醒悟過來之時已經慢慢放開河水了,這種算計,當真可怕啊。
......
董卓大軍在左家渡口耽擱了兩日,現在時間更加緊迫,導致董卓更加心慌,生怕聯軍突然殺到。
急著趕路歸急著趕路,但是李儒已經剖析洛陽的兩萬人馬已經被劉協派出來一路拖延董卓逃跑,所以凡是兵法上講的險要之地,都不得不提高警惕,以防埋伏。
所以現在董卓還不知道他這一路上究竟會遇到什麽樣的情況。
……
走過左家渡口第二日,又來到澠池以東三十裡處一處峽谷,名為長坡谷,與其說是一處峽谷,倒不如說是一個山溝,兩側是不高的土山,算不得險峻,而峽谷之間的路也並不算狹窄。
然而這條路處於上坡狀態,董卓大軍到了此處,李儒就感覺不對勁,此地其實算不上埋伏的好地方,因為不夠險峻,但是李儒的直覺讓他覺得此處應該有伏兵。
兩側山頂樹林中人影攢動,李儒作為謀士,有必要提醒董卓,於是李儒道:“嶽父,有殺氣!”
董卓常年帶兵的人,其實早就看見點端倪,因此也道:“文優,只怕此地有埋伏,但是地形不算埋伏的好地方,就算有埋伏,諒也無大礙,不如大軍迅速通過,你看如何?”
李儒起初也是這麽想,但是後來就覺得不對勁,於是道:“嶽父,我們如果這麽想,可能正中劉協下懷,此處雖不是埋伏的好地方,但說不得劉協又在此處整了什麽么蛾子,不得不防啊。”
“萬一是劉協的疑兵之計,故意耽擱我們時間,如何是好?”
“嶽父啊,所謂兵法,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劉協深得其中之道,依儒見,還是派人先到兩側高地查看,再行通過。”
董卓也是被劉協戲耍兩次,上道了,於是派遣一個小校率領百人前往兩側高地查看,而大軍卻是在峽谷口休養生息。
董卓等啊等,水喝了兩盅,尿也尿了一泡,就是不見人回來稟報,約莫一個時辰,董卓實在是忍不住了,道:“文優,人為何還沒回來。”
李儒依照自己多年的經驗,道:“嶽父,怕是凶多吉少,此地說不定真有埋伏。”
“如之奈何?”
李儒想了一下,
剛想說話,突然兩側山上突然喊聲大作:“殺啊~” 董卓大驚,李儒一肚子話給咽了回去,董卓趕緊命呂布列陣應付。
數萬大軍列陣,不是一瞬間就能完成的事,光是傳達信息都要十幾分鍾,等呂布招呼好士兵後,卻是沒見伏兵有何異動。
山上喊殺聲依舊,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李儒道:“嶽父,只怕又是劉協的疑兵之計。”
董卓氣苦,納悶:“你不早說。”
李儒尷尬道:“剛想提醒嶽父,結果嶽父就令呂布將軍列陣準備禦敵了,朝令夕改,是兵家大忌啊,說不定人家本只是虛張聲勢,見到這種情況也要衝殺一番。”
董卓也是長期帶兵的人,頓時明白其中的關鍵,朝令夕改非常容易造成軍隊混亂。於是道:“既如此,那就趕緊率軍迅速通過峽谷,這特麽又耽擱半天時間了。”
“不可。”
董卓大怒:“文優,你是戲弄我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麽樣才行?”
話說董卓發起怒來,連他自己都怕,李儒隻好訕訕道:“可令張濟將軍率領數千士兵佔領兩側高地,再行通過,可保萬無一失,反正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
董卓無奈,數萬大軍,看似挺多的,但是也不能隨便拿去送,隻好同意。
……
張濟率領三千人花了個把時辰終於上到山頂,然而山頂除了一堆旗幟和假人,卻是一個鬼影子都沒有。
三月天其實還挺冷的,但張濟爬了一陣山卻是汗流浹背,張濟十分惱火,心道:特麽就你們瞎折騰,大道理講的是一堆一堆的,全特麽瞎扯。
……
終於是花了大半天時間通過了長坡谷,天色漸晚,董卓命人安營扎寨,這一天雖然沒有什麽驚險,但是董卓卻是把這一年的腦子都用完了,感覺十分的累,大軍雖然走走停停,沒走多少路,但也累的不行,後又有追兵,個個心裡緊張。
過完長坡谷,饒是董卓是一個沙場宿將,也是感覺身心俱疲,說實話,這一年的腦子都在這幾天用完了,倒是士兵不知詳情,該走路走路,該吃飯吃飯,感覺還挺愜意的。
老大走不動了,不管你小兵是個什麽情況,也得立即準備安營扎寨。
中軍大帳中,張濟將自己在山頂發現的情況向董卓說了一通。
董卓是越聽越氣,感覺自己就是一隻頭頂三個豬頭的猴子,被人家耍的團團轉,而李儒則是羞愧的低下了高傲的頭。
董卓也是越想越氣不過,質問李儒道:“文優,到底幾個意思?現在又被耽擱一天,你到底是怎麽分析的。”
李儒也很頭疼,這種猥瑣的計劃的唯一破解之法就是步步為營,但是現在趕時間啊,衝突了,已成死局。
李儒還是一如既往道:“如果時間充裕,我們可步步為營,但是現在趕時間,除非不怕犧牲士兵,否則別無他法。”
“如果我又趕時間,又不想犧牲士兵呢?”
李儒歎道:“如此,嶽父你就只能上天了。”
其實李儒屢次事後諸葛亮,現在已經不太得董卓信任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謀士屢屢中計,那主上只會認為你無能。女婿?話說那個年代,女都不打上算,還女婿?
......
是夜,董卓早已酣睡,鼾聲如雷,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
睡夢之中,董卓夢見自己榮登九五,打鼾的大嘴竟然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突然間,一陣急切的聲音傳入帳內。
“咚咚咚,殺!”
鼓聲和喊殺聲在靜謐的夜空中綻放開來, 遠處金戈交鳴聲不絕於耳,竟然有人在朕登基之時刺殺於朕,簡直反了天了,關鍵是那叛軍還這麽威武霸氣,肯定是打不贏啊,董卓驚坐而起,高喝道:“來人啊,有刺客!”
“將軍,不要驚慌,劫營而已。”
董卓驚呼:“奉先何在,究竟什麽情況?”
呂布大踏步進入大帳,朝著董卓一拜,道:“主公,外面有軍隊劫營,不過是火箭點了幾頂帳篷就撤退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董卓道:“這定是劉協的疲兵之計,大可不必理會。”
恰好此時,李儒也過來了,李儒聽見董卓那粗劣的一言,馬上上前和董卓見禮,然後道:“嶽父,可讓士卒分成幾波輪流值夜,提高警惕,不可置之不理啊。”
董卓一想,前面就是李儒說了一堆,結果毫無用處,於是不悅道:“文優,你給我走遠點,暫時還不用你來指手畫腳。”
李儒還想說點什麽,但見董卓面色不善,隱隱有不再信任自己的感覺,李儒也是心中一歎,轉而一想,多說無益,只有讓董卓吃一塹長一智,才能繼續交流下去,反正這也麽多士兵也死不完不是。
......
果真如此,一切歸於平靜不久,營外又傳來擂鼓喊殺聲,董卓在帳中聽得心中煩悶,也不理會,破口大罵道:“你們特麽的煩不煩,又不敢來進攻,折騰什麽啊,煩。”
營外喊殺聲自然是雷聲大,雨點小。點了幾頂帳篷便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