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劫營,怎麽辦?”
“兄弟們睡得太死,只有我們一百多個人醒來,弓箭遠程阻敵,要是敵人接近,打不贏我們就跑!”
“好辦法,射箭。”
眾人吼得大聲,然而一次就射出百余箭,張純軍也就幾十個人中箭死亡,這點傷亡對於勢大的張純來說簡直就是寥若晨星,張純軍的大統帥都在背後打醬油,前面什長、百夫長根本就不懂事,隻以為敵軍都是酒囊飯袋,都這種情況了,還沒大軍反擊,只是百余人射箭阻敵,因此完全不放在心上。
徐晃在後面看看暗暗咂舌,道:“這他喵的也太假了吧,敵軍都是豬嗎?”
劉協笑道:“不假不假,對付宿將自然是顯得有些草率,但是對付張純這等人,完全夠了。”
原來是張純雖然叛亂,卻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大軍襲營,自己卻是在後面瞎指揮,前面一群大頭兵哪裡懂那麽多,既然是襲營,就隻管往前衝,前面的情況也不能第一時間報到後面,因此才造成這種尷尬的場面。
而就在此時,敵軍動作也太大了,早就吵醒了沉睡中的曹操袁紹三人,三人一看,大罵我去,敵軍劫營,動靜這麽大,竟然沒有士卒出去阻敵,反而是熙熙攘攘百余人在那裡瞎怎呼。
三人大驚,聯袂來找劉協。
“主公,曹操三人求見。”
劉協對著荀彧一笑,便道:“開門,放曹孟德、袁本初、袁公路。”
曹操三人聯袂而入,擔心之情溢於言表,曹操首先拜道:“二皇子,這敵軍劫營,你為何不組織士卒抵擋,反而在大帳之中談笑風生,萬一敵軍衝進來了,大營就完了啊。”
難怪曹操有此一問,前面劉協小集團自己商議,卻是撇開了曹操等人,曹操等人不明情況,這才心急如焚!
“三位兄長不必擔憂,如此這般,這是軍師的計謀,到時候敵軍自然跑不了。”
三人聽完劉協的講述,這才放下心來,不過卻是有些不滿,不禁對劉協和荀彧多看了一眼,那意思是:合著你們早有算計,卻不告訴我們,害得我們瞎擔心。
曹操袁紹對望一眼,袁紹便站出來道:“二皇子,軍師,以後這種商議敵情的事,能不能也通知我們?”
曹操舉起雙手讚同道:“就是就是。”
而袁術明顯被邊緣化,兩人對視也不看袁術,搞得袁術存在感極低,不過袁術別的不行,小心眼卻是不少,聞言也道:“就是就是,我也要參加商議軍情。”
劉協目視三人,心裡不知道想個什麽,卻是道:“我還以為三位不感興趣,這才作罷,不過三位兄長想要參與商議軍情,那自然也是可以。”
這說的是人話麽,不感興趣?撈功勳的時候你跟我說不感興趣?然而三人雖然不喜劉協的說辭,但好歹也有了會議參與決策的權力,因此也並未多言。
……
話說過了一刻鍾,在劉協的故意放水之下,營門就已告破,不過在這段時間內,百余弓箭手也射出了千多隻箭,雖然大都疲乏,但成效不小,由於距離太近,竟收走了五六百條生命。
這五六百人不是一瞬間就死去,而是慢慢的被磨掉,敵軍不明所以,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況且累計了這麽久才死去五六百人,並不疑有他。現在不是好了嗎,已經攻破營門了。
張純雖然怕死,但見營門已經告破,大喜過望,一股子野性也就瞬間爆發出來,喝到:“全軍進攻,
一個不留。” 張純下令,大家見立功就在今夜,刀盾兵也不因為砍木樁子喊累了,打盹兒的長槍兵也不瞌睡了,風風火火就衝進營門。
畢竟營門只有那麽大,最終還是花了十幾分鍾,四千多人的張純叛軍才大部分進入迷宮似的劉協軍營寨,四周都是木寨,也沒有安全出口標識,一時間人人暈頭轉向,分不清方向,劉協見時機差不多了,率眾出了大帳,喝到:“兄弟們,敵軍劫營,開工了。”
“喝!”
“喝!”
“喝!”
“殺!”
“殺!”
“殺!”
全體一萬士卒頓時從黑暗之中爆發出一聲聲高喝,這聲音突如其來,又聲勢壯天,響徹夜空。
竟是有點特別非常的嚇人。
小兵不明所以,但見多識廣的張純一聽,再結合前番詭異的一幕幕,悚然醒悟,這哪裡是劫營,這分明是中了誘敵之計,當即怒喝一聲:“不好,中計了,敵軍早有準備,全軍撤退!”
但這醒悟為時已晚,數千劉協軍以逸待勞又以有心算無心,集結起來只在瞬息之間,等張純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差不多是進入了重重包圍。劉協建立的營寨本就複雜,這進來容易,出去難,營門就那麽大,劉協慢慢讓張純大軍進來,現在一喊撤退,哪裡還能一下子就能衝出去。
劉協站出來,吼道:“張純叛賊,前面在我營外歡欣鼓舞,現在好不容易進來竟然又要撤退,你是逗比請來的猴子嗎?”
聽見劉協那稚嫩的羞辱之聲,張純憋得面紅耳赤,這簡直是太尷尬了,太羞恥了,搞了一晚上,大家累的不行,換來的不是功勳,卻是撤退。一時間,張純大軍個個不能接受現實,開始懷疑人生,士氣也隨之一落千丈,但此刻生死攸關,也不敢只顧著羞恥、尷尬,只是不斷的往營門擠去。
“想跑?沒那麽容易,全體都有,關門,放小弟,給我射!”
“嗡~嗡~嗡,噗~噗~噗……”
隨著劉協一聲令下,弓弦聲和箭矢入肉的聲音陡然之間竟是增加了數倍不止,接著就見一片一片的張純軍集體中箭倒地,只因距離太近,每一輪就帶走數百生命,這與開始的溫水煮青蛙的殺傷方式簡直形成了天差地別,是個人也不能容忍這種損失。
看著己方為數不多的精銳士卒的性命猶如稻草一般被收割,張純一方面是急紅了眼,一方面則是傻了眼,這他喵的也太恐怖了吧,形勢急轉直下,張純顧不得其他,隻好喝到:“兄弟們,狹路相逢勇者勝,前軍阻敵,後軍陸續撤退。”
張純這樣下令也無可厚非,畢竟是中計了,劫營本就是以劣勢兵力偷襲敵軍優勢兵力,但現在劫營已經變成了中計,這局勢已然是反轉過來,撤退無疑是最為明智的,但是問題就出在張純太過高估了手下小弟的素質和自身的統帥能力。
在這些小弟看來,這命令不就是在說“前面的繼續送死,後面的趕緊跑”嗎?
這些小弟大多都是抓壯丁抓來的,只是身強體壯就被張舉列為精銳隊伍,其實素質哪裡有那麽高。果不其然,眾人一聽這話哪裡能行,於是變成前軍的後軍也不管那麽多,紛紛丟掉兵器就你追我趕的往營門擠去,變成後軍的前軍更是不堪,聽到那“噗噗噗”的箭矢入肉之聲,個個亡魂皆冒,面目猙獰,求生的欲望支配著他們的大腦,一時間竟是互相推搡,一點章法沒有,混亂之中又踩死踩傷數百人,更有甚至竟是直接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擋住自己逃跑之路的兄弟身上。
劉協這邊大軍個個目瞪口呆,弓箭都忘記繼續射了,就這樣乾瞪著敵軍你追我趕,相互推搡踩踏,集體看得入迷了。
劉協也是驚訝一番,便道:“得,省下弓箭了,踩都踩死一大圈。”
不過劉協畢竟是主將,不是看熱鬧的,馬上就命令大軍繼續開射,又命早已蓄勢待發的虎嘯營士兵從外圍掩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天邊已經顯出黎明的光輝, 而張純這邊卻是一片慘淡愁雲,大軍進去四千來人,出來的不足一千,說好的夜襲敵營,說好的建功立業,說好的輝煌騰達,一戰成名,卻變成了損兵折將,這差距著實讓人難以接受,張純頓時就喊胸口劇痛,而且還有幾百個神出鬼沒的影子一路追砍,照這樣下去,全軍覆沒也是指日可待。
形勢不如人,張純悲從中來,關鍵時刻,隻好拿出響箭,往空中一射!
……
見愁谷,丘力居正率兩千騎兵打盹呢,心想過去這麽久了,差不多也劫營成功了吧。就在其喃喃自語的時候,突然之間,微亮的夜空之中爆發出一聲巨響,丘力居頓覺菊花一緊,暗道不妙,卻是馬上高呼:“兄弟們,友軍有情況,快隨我速速前去接應。”
於是乎丘力居一眾騎兵兩千人火急火燎就往劉協大營方向跑。
待大軍走完,見愁谷兩側坡頂露出個腦袋,看了一番,便回頭道:“兄弟們,敵軍已經去大營方向了,都動起來!”
……
丘力居趕了一刻鍾,終於見到張純友軍,仔細一看,個個丟盔棄甲,狼狽不堪,而且只有數百人,心中大驚。
丘力居打馬上前,迎住張純,問道:“安定王,怎麽回事,大軍呢?”
張純看著丘力居,氣不打一處來,就是你這廝出的餿主意,現在劫營不成,反而大敗而歸。不過現在氣歸氣,還需丘力居接應回去,還不能撕破臉皮,不然丘力居一不高興,直接撂挑子不幹了,自己這幾百個步兵還玩個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