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天氣晴。
這幾天,李浪什麽都沒做,就偶爾去一下長樂坊看望看望雲秀姑娘,增進一下雙方的感情。
王府一半的武士都守在她家附近了,倒也不用擔心有好色之徒,前去拜訪她的家門。
除此外,他就是在安靜地等著刑部大牢裡的消息。
已經四天,他估摸著苗人奉應該快崩潰了。
當他離開王府,坐上馬車,走上朱雀大街,而後轉入刑部衙門,走進刑部大牢時,趙義便黑著眼圈從遠處走了出來。
四天來,京城發生的案子越來越多,京城的人心也越來越亂。
人心惶惶,朝廷裡就有不少人在參李浪和趙義,參他們刑部衙門辦事不利。
趙義對此,有苦難言,明知道有人在背後搞鬼,可就是無法抓出那個人來。
除了施壓給下面的官員,和平安縣、永安縣兩個縣衙的知縣外,別無他法。
沒日沒夜待在刑部衙門裡,受到的煎熬不是尋常人能比,可就這還會被手下的官員戳脊梁骨。
他,太難了。
當他見到李浪的時候,想擠出一個笑容,卻也硬擠不出來。
大牢門口,他抬手說:“見過王爺。”
李浪指著牢房的方向,問他道:“怎麽樣了?”
趙義搖頭道:“頭一天和第二天還有聲音,後面兩天,那苗人奉就沒再出過聲了,就算有獄卒送飯進去,也沒聽裡面有何動靜傳來。”
李浪眉頭一皺道:“他是個江湖人,性子強,該不會受不了那個罪,咬舌自盡了吧?”
趙義目光一亮,擔憂道:“不會吧。”
李浪揮了揮手,“先不管那麽多,我們進去看看。”
“是。”
當趙義引著李浪往那兩間封閉的牢房而去,到了那兩間封閉的牢房門前時,便吩咐守在門口的人,將大門打開。
守門的獄卒畏懼地拿出鑰匙。
很快,大門被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苗人奉?苗人奉?”
“苗人奉,我們來了……”
獄卒喊了幾聲,可黑暗的牢房裡,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該不會真的死了吧?
李浪心中一凜,吩咐身邊的獄卒們道:“你們幾個快進去看看……”
“是。”
五個獄卒不敢怠慢,一起舉著火把進門時,就見苗人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兩位大人,這個人暈倒了……”
“哎呀,他好像撞牆了。”
“太慘了,慘無人道啊,大人,苗人奉的腿好像被自己親手折斷了。”
什麽?
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個意外。
李浪趕緊道:“快,快叫大夫……”
一個采花賊,親手斷了自己的腿,這是糟了多大的罪孽,才下得了這樣的狠心啊。
當五個獄卒將暈倒的苗人奉抬出牢房的時候,他們看李浪的眼神都變了,從先前的敬畏,到如今的害怕。
“唉……”
李浪歎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居然把別人逼到了這個份上,造孽啊。
……
……
原來,苗人奉關在封閉牢房的第一天起,就有些不舒服了,第一個晚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度過的。
他很煩,很難受,當有獄卒打開牢門給他送吃的時,就會奔出來,想跟獄卒打招呼,就算被對方踢兩腳,那也是一種享受啊。
可後來,他就發現,獄卒們從不與他講話,
就算罵他們,問候了他們的祖宗十八代,那群獄卒竟也如木頭一般,一個字都不吐出來。 苗人奉是不知道,如果這些獄卒說話的話,那當月的俸祿就沒了,可若他們一句話也不說,李浪還給他們加工資,所以這群人就算被侮辱了,也不願放一個屁啊。
苗人奉在第二天的晚上,便被逼得有些精神病了,他選擇了撞牆,以頭搶地,到後面采花賊的癮發作了,可四周封閉的,上哪裡去找漂亮的小姐姐。
所以,在最後只能左手右手一個加速度了。
到後面,折斷了腿,也不是自己想的……
當苗人奉再次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床上,周圍站滿了人。
有李浪,有趙義,還有一個看起來很慈祥卻沒有胡須的老人。
那個老人見苗人奉醒來,便對他說:“你醒啦,手術很成功……”
“啥?”
苗人奉不懂了。
李浪給了他一個充滿驚喜刺激的答案:
“苗人奉,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已經暈倒了,下面血流不止,我和趙大人都很擔心你的傷勢,大夫說腿斷了,不及時解決,以後會留後患的,於是我出於好心,馬上人找來了宮裡面刀術最精湛的公公……”
“什麽意思?”苗人奉感覺自己的聲音有點尖,但此刻更關心李浪後面的話,“然後呢?”
剛才那個慈祥卻面白無須的老人道:“我奉襄王之命,親自幫你解決了煩惱根……”
苗人奉這才感到下體一涼,他抬起頭瞪著李浪。
李浪摸了摸頭髮,笑道:“你不用感激我,我這人做好事,從不求回報的。”
尼瑪,日你令堂啊。
周圍的人,包括趙義, 都以看魔鬼的眼神看著李浪,還好自己沒跟他是死對頭,作李浪的死對頭,太慘了。
苗人奉要發狂了,可這裡全是李浪的人,他現在沒了下面,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啊。
他沒有辦法,想要哭泣,卻找不到地方哭。
命根子沒了啊,以後采花大盜還怎麽采花。
媽誒,這是人乾的事嗎。
苗人奉恨恨地看著李浪,“你為何對我如此?”
李浪攤了攤手,有些生氣地道::“你狗咬呂洞賓啊,明明是自己玩壞的,還要怪我。”
“我……”苗人奉無語凝噎,“那你們想怎麽樣吧?”
來了,進入主題了。
李浪道:“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
苗人奉想了一會兒,咬了咬牙道:“我不說,本來想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如今我連命根子都沒了,不如一死百了!”
嘖……
李浪道:“你沒有跟我講條件的資本……”
苗人奉哼了一聲,“我不說,你又能拿我怎樣?”
李浪淡淡地問道:“好吧,你就是還想回到那個肮髒又黑暗的牢房嘍?”
黑暗的牢房。
“不,不,我不要回去,我這輩子都不要回去了……”
一聽到牢房二字,苗人奉的臉立馬變得蒼白。
“那你還招不招,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若不招,就死在裡面吧。”
苗人奉抱著頭顱,害怕得看著李浪,“好,我招,我全招,除了我聽到的,我還把自己看到的,告訴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