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內
一身著黑衣的少年正在練武,眉目堅毅,表情嚴肅。
“小晟,你的功夫又長進了。”連嶼走了進來,拍著手誇獎道。
那少年瞬間收了刀,躬身道,“見過殿下,殿下怎會有空來我這。”
“我們倆個已經兩個月沒有見了,你不用這麽拘束著,”連嶼微笑著道,“我打聽了,今天趙叔叔不在府內,你不會在看見他板著臉了。”
那少年神色一松,笑道,“殿下可真愛開玩笑,我爹管著我也是為我好!”
“好啦,我當然知道,只是不希望趙叔叔如此嚴厲的管教你嘛。”此話不假,練武的少年便是“戰神”之子趙晟。
許是趙晟幼時失母,且父親又是行伍出身,所以對於他的一言一行也以軍規教之,絲毫不留情面,格外嚴厲。
可趙煜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懂得照顧孩子的父親,也算是嚴中有慈吧,從小到大,趙晟都十分敬佩父親,把他當作自己的榜樣,也希望像父親一般保家衛國便足矣。
“殿下肯定不是專程來見我這麽簡單?”趙晟反問道。
“知我者小晟也。”連嶼笑著道,“每年恭迎離國使者這幾日承啟城中會舉行盛大的燈會,我剛才路過時便發現很多攤子都開始擺攤了,各色的燈也已經掛上了,晚上肯定十分熱鬧,我已經通知了書虞和軒吾了,就等你了。”
“這……”趙晟有些猶豫。
“放心!”連嶼走上前去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已經跟趙叔叔打過招呼了,他已經同意這幾日你可以隨意出門。”
“可是……”趙晟道,“不能太晚!”
連嶼無奈地笑了笑,“知道了,你這個軍紀嚴明的小將軍。”
“那行,我得把刀帶上。”趙晟一臉正經。
“什麽?小晟你糊塗了,誰逛燈會把刀帶上的,別人還以為我們來幹什麽的呢?”連嶼一臉黑線。
趙晟不語,固執地將刀掛在腰間。連嶼想將他奪過,伸手便想去搶,趙晟恐傷及他,一來二去,刀便落去連嶼手中,他拿起手中的刀細細打量。
古樸的刀鞘包裹著,將刀拔出後,製地精良,散著凌厲之氣,不失為一把好刀。
趙晟倒是心裡有些緊張地道,“殿下,小心手。”
“哎呦喂!皇兄這是在幹什麽,都開始搶小石頭的刀了。”說話的是一個八九歲的少年,一身錦衣大步走來,笑得一臉燦爛。
“軒吾你來了。”連嶼迎了上去道,將刀遞還給趙晟道,“還不是小晟,非要帶著刀去燈會。”
軒吾哈哈大笑道,“石頭就是石頭,真不忘任何時候都保護我們太子殿下的安全。”趙晟受其父影響,小小年紀便能橫刀跨馬,不失一代名將風范,雖有些一板一眼可為人忠誠,就連連灝天都誇他是皓國護國先鋒。
“軒吾你真是的,一來就取笑小晟。”連嶼抱不平道,“你有什麽資格說小晟,聽說你被舅舅關了幾日這才剛被放出來。”
“那老頭子懂什麽,老是管著我,我不過就是跟他店鋪老板打了一架嘛,搞得如此嚴重。”軒吾一臉不屑。
“你好端端的幹嘛去打架!”連嶼問道。他這表弟,三天兩頭惹禍,弄得雞犬不寧的。
可舅舅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每每責罰之時,總是有一大堆人擋在前頭,而軒吾也偏生在這些人面前表現的乖巧聽話,犯錯時,甜言蜜語哄得他們樂呵呵的,而他們自然而然成為了他的保護神。
所幸也沒惹出什麽大禍,舅舅最後也沒了心神天天跟在他後頭管教越發無法無天起來。
“那老板一點也不厚道,說什麽他做的美食天下第一。”
提起那老板,軒吾就十分生氣地道,“結果我滿懷期待去嘗,卻異常難吃,這才一怒之下砸了他的店讓他不再騙人。老頭子還喊打喊殺的,明明我這叫做為民除害。”
“你啊!”連嶼道,“要是放在軍隊裡早就已經軍法處置了,對不對啊,小晟?”
“這叫尋滋鬧事。”趙晟附和著。
“你這小石頭,幾個月不見,就開始幫著表哥擠兌我了,我這明明應該是軍隊典范,去除那些拖後腿的家夥。”連嶼道。
“軒吾真是強詞奪理!”門口傳來義憤填膺的聲音。一身粉色的衣裳的小女孩走了上來,圓溜溜的眼睛十分水靈,拉著連嶼道,“連嶼哥,我們幾個終於又聚齊了。”
“書虞你懂什麽,怎麽一來就黏著皇兄。”軒吾忿忿地說道。
用黏字實為不過,簡直就是連嶼的小尾巴,走哪裡跟哪。
“我願意,你管的著!”書虞回擊道。
相比於眼神這個討厭的軒吾,連嶼不知好多倍,她就是喜歡和連嶼在一起,此刻被說穿了心思多少有些窘迫。
“如果再不出去,天都要亮了。”趙晟看著那黑透的天提醒道。
“你們看,連小石頭都看不過了,我們是來賞花燈,我可不想大白天看燈。”軒吾邊說邊挽著趙晟的肩膀,好不親熱。
趙晟動了動手中的刀倒嚇得軒吾急忙放下了手, 訕訕道,“走吧!走吧!真小氣。”
身後的人哈哈大笑,對於軒吾這個小王爺可能只有以暴製暴了。
承啟城中,千萬家燈火闌珊,入目之處,各色各樣的燈裝點著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恍若白晝,流光溢彩。沿街傳來各地攤販的吆喝聲好不熱鬧。
“少主,原來這承啟城中如此熱鬧。”一身黑衣的花奴說道,而後又補了一句,“不知道用來煉毒怎麽樣?”
上官容卿戴著一銀色的面具,一身白衣,看著這漫天的燈光盛宴,無一絲撥動,開口道,“看也看完了吧,回去吧!”
“少主這才剛出來一會兒就想回去,少主放心那些東西有月奴看著丟不了。”花奴說道。
她一直想看看燈會是什麽模樣,奈何月奴對此並不感興趣,隻得求著上官容卿出門,卻不想剛不久便要回去不禁有些掃興。
“人多,我不習慣。”上官容卿淡淡地說道,只因這六年來一直是一個人待著,難免見這麽多人有些不自在,況且他本就不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
“好吧!少主我們回去吧!”花奴一臉的不情願,可也不會拂了上官容卿的意,沮喪地往回走。
“救命!救命!”就在這時傳來小孩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聲,花奴走向前去,看見那巨大的花牌緩緩下落即將砸向身旁那哭泣的小孩子。
花奴正想說什麽,卻發現身旁的少主不見了,只聽見,花牌轟得一聲砸落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遠處,正站著上官容卿和那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