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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天下壹》第2章
  “主公有何吩咐!”花奴率先開口道。

  “明天你們倆跟卿兒去一趟皓國!”玄衣男子開口道。

  “皓國?”月奴不解地開口,眼中浮現出擔憂繼續道,“主公三思。”

  “為何?”玄衣笑著,等待著月奴的回答。

  “主公容秉,少主來離國六年,雖得主公教導,可少主聰明異常,對主公表面畢恭畢敬,可心裡恐怕早已經把主公當作眼中釘。況且,屬下覺得少主早已經得知主公當年陷害公主與連灝天一事?又怎麽回不心懷怨恨,依屬下只見不如早日斬草除根。”月奴說道。

  花奴在一旁聽著月奴的話,內心早已經是忐忑不安,月奴一向都少主有敵意,可如今什麽場合。主公對待少主的態度完全讓人祝摸不透,與其說是在教導,不如說是在折磨。

  這個少年,是這李府中訓練最多,任務最多,受罰最多的人,明明剛進李府時一臉張牙舞爪地樣子,可自從那件事後,就變得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讓人心疼。

  那是發生在少主剛進府時,少主雖然被主公所救,可眼前人的好壞他卻分得清清楚楚。一天,主公與少主設下賭約,約定只要三日內能逃出離國,便還他自由。

  第三章

  可少主不過六歲,雖然聰明,可畢竟年幼。很容易便輕信他人,那個前一秒笑呵呵答應帶他渡江的善人,下一秒便無情地將他背叛。

  主公不僅將他抓獲,更當著他的面將那些背叛他的人所住村莊全部屠殺殆盡,那晚,漫天的血色浸染了整個天空。

  少主不斷地祈求和哭喊,主公皆無動於衷。

  雖然六年來盡是煎熬,可少主卻憑借他的天賦和聰明,將主公教給他的所有東西學了個精通。

  而主公也完全不擔心他會成為威脅,這種自信,像獅子是在看著林中廝殺的老虎般,讓人琢磨不透,為何主公要這樣做?

  玄衣男子轉過身來,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月奴,想著,這月奴雖然武功高強,可如果論聰明卻往往不及卿兒之一,邪魅一笑問道:“你還知道什麽?”

  言外之意是,他放養的獵物何須他人指手畫腳。

  “主公……”月奴還未說完,便被花奴一把打斷道,“主公,屬下逾越了。”

  月奴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跪下道,“主公恕罪。”

  他跟隨他多年,自然知道身為下屬從來沒有置喙主公命令的這個原則,如今相勸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你們倆個聽好了,卿兒是我培養的對手,他想什麽,做什麽,皆在我掌握之中。如果別人想要背著我,肆意妄為的話,我必讓他碎屍萬段。”語氣之中夾雜著怒氣。

  “是!!!”兩人扶倒在地,慌忙點頭。

  “卿兒,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的命運掌握在我手中,任你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眼神犀利,一盤棋局被他攪亂,棋子掉落在地,發出滴滴的聲響,來回碰撞著。

  房間內,上官容卿正仔細擦拭著默劍,輕薄的劍身發出點點寒氣,心想:讓他送的信到底寫了些什麽?也未曾聽過他與寧王有任何交集?心裡不解,此行絕不簡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神恍惚間,手指被割出一道血痕,看著那血珠滴落在劍上,不由響起六年前的那一幕血色漫天的場景,連灝天,我回來了!不知見到我是什麽反應呢?六年前的債也該討回來了吧!他重新擦拭著手中的默劍,白布上染上點點血跡。

  那默劍是他所給,

他卻極少用他殺人,每次出任務都是用銀針一招斃命,因為他知道,只有他的血才適合浸染在這劍上。  可笑的是,那銀針刺去自己的體內比刺進敵人的體內次數更多。

  抬眼望向窗外,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便看見一身黑衣的兩人站在門口,身後是那由馬車拉著的幾箱珍寶,較往年送去皓國的還要多,沉重的物品壓得那車都微微陷了下去。

  上官容卿緩步走來,默劍配在腰間,長身玉立,翩翩風姿。

  許是昨日的警告,月奴對上官容卿不滿的情緒也收斂了不少,不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花奴用手推了推月奴,微笑道,“月奴,難得我們倆一起出任務。”

  月奴“哦!”了一聲,轉身便去檢查一應物品。

  花奴走向上官容卿道,“少主,此去皓國需要三日的時間,主公吩咐我們必須要按時趕到,因為皓國會準時舉行歡迎儀式。至於交給寧王的信,主公交待請少主親自將信送予府上。”

  “親自?”上官容卿不解道。

  “是的少主,這是主公的意思。還有主公說我們此去是代表的是離國使臣是,所以……”花奴言語一頓,看向上官容卿。

  這麽明顯的意思他又何嘗不知,淡淡地說道,“知道了。”

  “還有,主公交待的幾件事,月奴會在車上細細跟少主講明的。如果少主沒有什麽事的話,那屬下去看看月奴準備好了沒?”說完便向車邊走去

  “離國使臣嘛?”上官容卿想著,不暴露他的身份,這不是連灝天夢寐以求的事嘛?誰願承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

  上官容卿點了點頭,抬眼看著那古樸典雅的大門,回想起他之前跨過這大門時跟他的賭約。

  “卿兒,你的機會已經用完了,如今你是我的人了,記住,所有背叛我的人都是這個下場,你不是想見你娘親嘛?可千萬別讓你的任性害她丟了性命。”

  那些話如魔咒一般纏繞在耳畔。那時,他才知道,自己終究是太過於弱小,弱小如螻蟻一般被他碾壓,成為他手中的棋子,身不由己。

  只要他有一絲的背叛之心,監視在上官梓言身邊的人都能頃刻之間要了她的性命,在他沒有調查清楚他與上官梓言關系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這李府並不像表面那麽簡單,這離國也不像表面那麽簡單。

  從那一刻起,他便斷了要逃跑的念想,他要變得強大起來,他要打敗他,也只有他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少主,所有都已經打點妥當,可以出發了。”花奴走了過來,微笑地說道。

  上官容卿進了馬車,花奴和月奴坐在馬車外。鐵蹄聲響,向遠處奔去。

  行至一段路時,花奴的聲音從車外傳來,“少主,到恆江了。需要將東西運至船上,請少主下車等待。”

  車內,上官容卿緩緩掀開簾子,入目之處便是那滾滾江水,也是離皓兩國邊境所在。

  “哎喲!哎喲!

  遠處的沙鷗啊!讓我隨你翱翔吧!

  親愛的遊子啊歸家!

  哎呦!哎呦!

  遠處的風箏啊!讓我隨你飛天吧!

  親愛的遊子啊,為何不歸家!”

  纏綿卻粗獷的民歌在那劃著漿的船家的口中細細唱著。

  寬廣的恆江,洋溢著他的歌聲,不知驚起多少芳草長堤旁的沙禽掠案而起。

  驚起了多少想要歸家的心。

  第三章

  皓國皇城內

  一錦衣玉服的男孩正拿著新寫的字向禦花園跑去。

  身後是一大群的宮女和太監著急地呼喊聲,“太子殿下,您慢點!!”

  這孩子便是連嶼,當今軒貴妃的獨生子,皓國的繼承人。

  茫茫宇宙之間,硝煙四起,那一首首悲壯的號聲,在中原大地上響起,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公元190年,雄於西北而居的離國一統中原,戰火止,百姓安。

  然離國皇上上官冶雄,荒亂無道,煉取藥物以控制萬民,百姓怨聲載道,那表面莊嚴肅穆的國家內心早已經是千瘡百孔。

  公元222年,前朝後裔連灝天終不忍離國暴政,秘密謀劃,揭竿而起,共抗離國。

  公元231年,連灝天於中原以南創立皓國,賜年號景祥。“戰神”趙煜攻破離國皇城,上官冶雄當場自盡而亡。

  同年離國奉丞相之命潛使者議和,願奉皓國為主,離國為臣,年年朝拜,臣服膝下,此一議和文書傳至皓國,群臣憤起,堅決抵製合約。

  然連灝天,不忍百姓於戰火中再次受苦,欣然接受。就這樣,為期十余年的“皓離之戰”終於拉下帷幕。

  連嶼跑得滿頭大汗,可內心卻歡喜異常,連夫子都誇他寫的好,父皇看見必定是異常歡喜。

  禦花園亭子內,一身便服的連灝天坐在亭內,神情專注地望著遠方。

  “嶼兒見過父皇。”連嶼乖巧地向他行禮。

  連灝天回過神來,微笑著。

  面前的男子,面若冠玉,劍眉星目,面容卻有些許憔悴,但眼神依舊如星辰般閃耀。

  “父皇,快看我寫的字!”連嶼得意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新成果,他希望得到父皇的誇獎。

  連灝天接過紙張,卻盯著他出神,眼前的字寫得極為端正認真,可卻少了分靈氣,遠不如那孩子的字瀟灑隨意。

  想起他,連灝天便心如刀割,這六年來,他沒有一刻放棄尋找他,可他的蹤跡仿佛在人間悄聲匿跡一般,任他如何尋找,都無所獲,他愧對那個孩子太多,愧對梓言太多,想到這裡,一滴淚滴落在紙張上暈染開來。

  “父皇……”站著的小小太子,有些不知所措,怯怯地問道,“是嶼兒的字不好嘛?讓父皇失望了?”

  連灝天收起情緒,看向眼前一臉委屈的孩子,蹲了下來,摸著他的頭說道,“沒有,嶼兒很乖巧,也很用功,父皇很高興。”

  “真的嘛?”連嶼咧開嘴笑了,眼神中全是歡喜,“那嶼兒是不是可以提一個小願望。”

  “小鬼頭!你要什麽?”連灝天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想要太醫院的那個老爺爺教嶼兒醫術。每次宮中人生病了,都是他醫治的,嶼兒欽佩他。”

  軍醫嘛?連灝天想著,那日卿兒離去後,軍醫除了對自己態度惡劣外,其他一切如常,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鑽研醫術,問起他原因,他隻冷冷地說,“我可不想某個無情無義的人又要打死誰?”

  這話冷到骨子裡,也更讓連灝天無地自容。

  所以建國之後便一直將他就在身邊,一開始,他以為軍醫不願,他隻對自己說“皇宮內有很多珍稀藥材,我還等著那小子回來瞎折騰呢?”

  “父皇~”太子的呼喊聲讓他回神,繼續問道,“可不可以嘛?”

  連灝天答道,“這事得你自己去辦,父皇可不能下聖旨強迫與他。”

  連嶼委屈地嘟起了嘴,自己何嘗沒有試過,可那老爺爺不點不管我是誰,就直接將我趕了出來。

  這老爺爺感覺天不怕地不怕,況且皇宮內的人也對他畢恭畢敬地,真不知道為什麽?

  有時候問起母后,母后隻笑笑說,“軍醫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好好善待他。”

  這讓自己更為不解,本想讓父皇下旨更為自己的老師,可父皇竟然也說了同樣的話!

  小小年紀的他首次被人拒絕,心裡很不是滋味。

  此刻的連嶼不知,軍醫之所以拒絕他,只是因為他心中被那個又任性又調皮的孩子全部佔據。

  發生那件事的前一個小時,那孩子還鄭重的將調製好的解藥和一封書信交給他,委托他交給元帥。

  那一刻,他便發現眼前這個孩子並不向他想象的那樣是個混世小魔王,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源於心中的不自信,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失去。

  那夜,他同情這個孩子,也感於他的聰慧,不過半個月,便把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渡過恆江是敵人所放毒藥的解藥研製出來,還如此不聲不響,當真是讓人欽佩。

  “啟稟皇上,離國使者接待一事已經安排妥當。”將軍趙煜拱手道一臉恭敬。國字臉,身材高大,許是長久在戰場廝殺,通身散發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連灝天走向前去,一把將他扶起道,“大哥辛苦了。”

  “皇上……”趙煜正色道,“您是君,屬下是臣,皇上萬萬不可如此。”

  “行吧,將軍請坐。”連灝天無奈地點了點頭,趙煜乃是他結拜兄弟,武功高強。可在他揭竿而起之時卻悄然離去,好不容易等到他來相助卻不曾想對他不如之前無話不說,反而越來越疏離。

  除軍事外,其他事一字不談。

  又道,“皇上,殿下沒有事的話屬下先行告退。”

  連灝天張了張口還想說著什麽,而後又擺了擺手讓趙煜離去,眼神之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父皇,您是不是跟趙叔叔有什麽誤會?”小小的人兒卻也異常敏感,感受到周圍氣氛的變化。

  連灝天牽著連嶼的手說道,“嶼兒乖,大人間的事你現在不懂,父皇只希望你能夠努力學習,將來成為一名仁孝之君。”

  為了讓連嶼將來能夠繼承皇位,還請了天下聞名的大學士來教他讀書寫字,使得他小小年紀便明事理,善良正直,朝中上下無一人不為之稱讚有加,說將來必定會成為明君。

  這讓他也稍許欣慰。

  而連灝天就算在忙也親自教他騎射,教他做人的道理,沒有絲毫的倦怠。連嶼生性純良,在這樣的氛圍之中成長的他,方能不負百姓,方能收好他打下的江山。

  連嶼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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