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僵持中,白衣如雪的雲初雪,掀開垂簾,探出身來,面色比平時還要冰冷。
齊安秋見薑芷茹一身素衣,以馬車中人也沒什麽身份。
白袖玉臂,傲雪凌霜的雲初雪,瞬間驚豔了齊安秋與蕭成文。
此時,連林琴心看了也覺得自愧不如。
齊安秋怔怔的回神,臉上的嫌棄消失的一乾二淨,隻感覺心跳加速,腦海裡都是,冰清玉潔的身影。
雲初雪從馬車鑽出,眉頭緊皺的盯著薑芷茹。
齊安秋再次上前一步,溫婉的道:“姑娘年紀輕輕,便身為真傳弟子,真是年輕有為。”
靜,冷冷的寧靜,如空氣都凍結般,齊安秋面色有些難堪起來。
蕭成文剛要說著什麽,便被齊安秋拉住,再次堆笑道:“我師弟是個沒讀過書的粗人,剛剛多有得罪。”
只是,那目光掃過薑芷茹時,微微一變。
薑芷茹扭過頭去,不願在讓這幾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一路上,氣氛詭異到極點。
林琴心坐在馬車裡,可面前那冷冰冰的女子,從未看她一眼。
薑芷茹揮揚下皮鞭,目光瞥向馬車旁走動的二人。
一個頭都不回,看也不看她一眼,另一個偶爾回頭,目光蘊含著怒火瞪來。
薑芷茹低頭,身上的素衣,是連青袍都不如的衣服,真搞不懂師傅為何,讓她穿這種衣服出門。
那冷哼聲,讓過去被人譏諷的一幕幕,都浮現在心頭。
一路上,人雖多了,卻靜的可怕,只有馬蹄聲和滾動的木輪聲。
森林中轉來轉去,不知行駛多久,就在薑芷茹快忍無可忍的時候,終於走出茂密的森林。
連綿山脈映入眼簾,聽那討厭的蕭成文話得知,這裡便是魔獸山脈。
一般情況下,魔獸都隱居在深山中,與人類井水不犯河水,很少走出山脈。
這忽然間的大規模奇襲,總讓人覺得有什麽怪異。
夜已深,烏雲遮月,只有幾個零碎的星星閃爍。
山脈旁,火堆的火焰燃燒著。
薑芷茹拿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肉,遞給了雲初雪,嘴裡吃著肉,含糊不清的道:“師姐,這個肉可好吃了。”
雲初雪遲疑會,還是接過,小口小口的吃著。
薑芷茹咬了一口,肉入肚,手背隨意擦拭下嘴唇,坐在一旁。
腿騰空的晃動著,抬頭在想些什麽。
草地被踩動聲,傳來。
齊安秋拿著一串肉,越過薑芷茹,來到雲初雪面前。
“這個給你。”
雲初雪頭也未抬,隻吃著薑芷茹遞來的那串烤肉。
“這個煩人精。”
薑芷茹沒好氣的說道,這個男人,已經跟在雲初雪身旁快一天了。
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薑芷茹抽出腰間的纖瓏,在白皙的指尖把玩著。
齊安秋歎氣的離開,恰好看見薑芷茹手指中的纖瓏。
一根短小的石頭棒子,這土豹子,就算沒有上品玄石,也不至於玩一個普通石頭吧!
真的是,丟人。
齊安秋離開後,仿佛世界都清淨了。
薑芷茹側頭向雲初雪望去,細細品嘗烤肉的雲初雪,如不識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女,迷的那些凡人,意亂情迷。
火堆旁,有一些人在站崗,在這麽危險的地方,說不準,昏暗的角落裡,就會鑽出什麽。
這些人,
在薑芷茹來時,便聚集在這裡,人已經差不多,明天天一亮便可以進山。 這山脈中的魔獸,為何性情大變,進山自會知曉。
夜色越來越濃,連天穹那幾顆繁星,都被黑雲籠罩。
看守的男子,打了一個哈欠,揉揉眼睛,將一塊木頭,丟進火堆裡,頓時傳出劈劈啪啪的響聲。
雲初雪不願與這群人,靠的太近,在外圍附近,找了一個位置端坐著。
身旁的大樹上,靠著一個懶洋洋的身影,薑芷茹犯煙癮的時候,都會叼著一根草緩解。
一根綠草,斜斜的含在唇角,閉著眼睛,悠閑的顛著翹起的小腳。
雲初雪側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薑芷茹眯著的眼睛,睜開,在那冷冰冰的目光中,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
雲初雪扭過頭去,不願在看薑芷茹。
哢嚓——
清脆的聲音,如乾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薑芷茹眯著的眼睛,猛的睜開,身旁的纖瓏,如聽到主人的呼喊,微微顫動著,旋飛到薑芷茹手中。
這一手空手禦物,使守衛的人大吃一驚。
“師姐!”
雲初雪戒備的觀望四周,點點頭。
嗷——
似狼仰月的嚎叫,黑色的四周,閃爍幽光的眼睛,如盯獵物,將他們包圍。
蕭成文挽起袖子,粗魯的喊道:“我們這麽多人, 還怕這幾頭畜生?”
魔獸似乎被激怒,咆哮著朝人群撲去。
一隻魔獸朝雲初雪撲來,一朵青蓮花,脆弱的蓮葉,如鐵壁當下猛烈一擊。
魔獸被震的後退時,一個人影從青蓮後閃出,抬手禦出萬道雷光,化出一道急雷,擊穿了魔獸的巨大頭顱。
轟,魔獸倒地,纖瓏閃爍藍光,飛回那蔥白指尖。
齊安秋略微吃力的擊退一隻魔獸,巨大聲音,使他望去,正見到魔獸倒地那一刻。
看了看薑芷茹,目光移向雲初雪,眼神充滿了讚歎。
雲初雪與薑芷茹背靠背的站立在一起,青蓮,雷光,青藍雙色的光芒,相融照耀,使無數魔獸退避。
嗖——
以玄禦物,這纖瓏,在薑芷茹掌控中,如控手腳。
平平鈍鈍的兩端,鋒利如劍,石甲魔獸的堅硬防禦,都被它刺出一個小洞。
齊安秋手中的兵器,被一隻鐵刺熊擊飛,它身上長滿了鐵刺,又攻又防。
失去武器的齊安秋,一時愣在原地,黑爪來襲。
一道藍光,化成一道藍色的殘影,在鐵刺熊身上穿過。
咚——
那巨大的身軀倒地。
齊安秋驚駭的看著薑芷茹,抬手接住那道藍光,竟是嘲笑的那根普通石棒。
薑芷茹嫌棄的目光,瞥他一眼。
齊安秋卻攥緊了手,被一個看不起的人救下,他反而覺得是一種恥辱。
他又怎知,雙玄覺醒,雖為中玄,卻能敵於上玄,不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