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是眼鏡寶店鋪開業了。

　　用啥來形容樓下這副場景呢?王奇詞窮，只是抱著蘇南若傻笑。

　　街道邊都是絡繹不絕的各色馬車轎子，已經把整個街道堵塞了。

　　人?那真是烏黑黑一片，人頭攢動觀者如市！眼疾患者的情緒非常熱烈，氣氛高漲，就像熾熱的火焰朝天燃燒一樣。

　　保守估計有五千人！

　　京師的書生官吏，富紳土豪，只要有眼疾，統統過來排隊求購。

　　五千個說多不多，但考慮到這是古代，沒有手機沒有電腦。

　　所以五十個是非常恐怖的數字。

　　也就是說，京師每個角落的近視眼患者，幾乎一網打盡了。

　　鋪天蓋地的廣告費花了一萬兩！

　　沒錯，就是一萬兩宣傳的費用，嘉靖帝和嚴世蕃一個各處五千兩銀子。

　　樓下。

　　“各位！”

　　蘇管家站在台階上方，敲著鑼鼓高聲大喊道，此刻他很激動，畢竟這麽大的場面。

　　幸好建築物有聚攏聲音的效果，再加上事先把街道清場，聲音隱隱約約能傳到後面。

　　“何時能買?莫要哄騙咱。”

　　“讓吾等進去啊。”

　　“別擠我了，又不是婦人，硬邦邦的。”

　　下方人太多了，非常吵鬧，各個眯著眼睛大喊大叫。

　　“鐺鐺鐺！”

　　一個武官用力敲著鑼鼓。

　　“莫要再吵，聽蘇掌櫃說話！”其人聲音洪亮，刺破天際。

　　下方果然聲音小了很多，這可都是五軍都督府的武夫，也不知這眼鏡鋪子是何背景。

　　等徹底安靜下來，武官才滿意點頭，這可是陛下吩咐俺們維持秩序。

　　蘇管家激動道:“這是歷史性的一天！無數眼疾患者翹首以盼，多少文人因為眼疾科舉落第，今日！是爾等的新生之日，從此無需為眼疾而煩惱，眼鏡寶正式開業！”

　　話罷街道兩旁響起鞭炮，煙花在空中綻放。

　　遠處一家茶樓，坐著兩個身穿普通青衫的貴人。

　　“皇爺，這小子弄得如此熱鬧。”黃錦笑呵呵道。

　　嘉靖帝輕啜一口茶道:“熱鬧倒是真的，也不知能賣幾多銀子。”

　　今日宅男嘉靖道士都出宮來湊熱鬧。

　　店鋪內，此時仆役搬出一道道木板，木板上張貼了白色的紙張，上面符號左歪右倒，眾人皆看不懂。

　　“爾等記牢，此是測驗眼疾深淺，方可配置合適的眼鏡。”蘇管家敲鑼後大喊。

　　這麽神奇?

　　眾人皆不信。

　　下方開始交頭接耳，嫌棄這掌櫃拖延時間，莫非沒有眼鏡?

　　“莫要喧鬧！”武官刺破天際的聲音又傳來。

　　蘇管家繼續道:“爾等看到第幾行符號，符號的朝向是哪邊，只要一說便有合適的眼鏡。”

　　話罷揮揮手，店鋪裡面魚貫而出幾十個侍女，兩兩侍女搬著一個大箱子。

　　“整齊列隊，先瞧木板再購眼鏡！”蘇管家大聲道，嗓子都啞了。

　　還得靠一群武官重複喊。

　　下方眾人畢竟都是讀書人，很守規矩的排隊，五千個人排成三十隊。

　　“汝，上前來。”嚴世蕃家的仆役指著第一個書生道。

　　每個仆役負責一隊。

　　書生激動地看木板，卻隱約只能瞧見第二行，連方向都看不清。

　　書生老實回答，他眼疾很深。

　　仆役點頭大聲道:“第二等，眼鏡一百兩！”

　　隨即有侍女遞過一副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書生顫抖地接過盒子，後面都人群紛紛探頭來看。

　　“這就是眼鏡麽?如此精致！”

　　“快說說啊！”

　　下面的人催促道。

　　書生戴上眼鏡，頓時震撼了，那是怎樣一個天地啊，往常朦朧的天空竟是如此美。

　　那侍女的脖頸是那麽的粉紅！

　　書生放聲大笑:“遠觀城中樓台塔院，如列目前，體色畢現，神哉！”

　　“好！”

　　“哈哈，果然是好貨色！”

　　大夥現在相信了，那就更激動了，至於價格倒是不擔心，人說了按照眼疾深淺配置。

　　最便宜的卻只要十兩。

　　書生戴著眼鏡，從腰包掏出兩張銀票給仆役，這銀票都是這麽清晰。

　　“少了，加眼鏡盒子和擦布得一百零五兩。”仆役搖頭道。

　　書生毫不猶豫，補上五兩碎銀子，開心的戴著眼鏡亂瞄侍女。

　　隨之而來的是各種訝異激動聲，各個士子戴著眼鏡歡呼雀躍，好像新生一般。

　　這也太美妙了吧。

　　那些書囊的藏書，離得遠遠的，也能看清楚。

　　“皆堪明目！”

　　大夥喜悅的付銀子，緊緊摟著眼鏡盒離去，回家再研究一下。

　　……

　　隨著時間的推移，太陽快要落山，店鋪外的書生士子只剩零星幾個，且都是遠方問訊而來的。

　　還有幾個男子在店鋪外焦急走動，似乎在考慮。

　　蘇管家嗓子都啞掉了，輕聲道:“咱歡迎商家訂購，並給與優惠政策，過崇文門不收稅，朝廷大船馬車護送回家，稅卡不攔，安全有保障。”

　　“此話當真?”那幾個男子果然上前急聲詢問。

　　蘇管家不慌不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張誥紙。

　　幾個男子伸出腦袋一瞧，那下方的小印！

　　簡直震驚了，皇帝尊親之寶的蓋印！那是陛下的手書啊。

　　“買！我是晉商，一次性五千副。”一男子道。

　　另一個男子不堪示弱，昂首道:“吾乃徽商， 要八千副。”

　　那青衣文士囔囔:“在下是江南商家，一萬五千副！”

　　最後一個男子道:“俺是南直隸的，要五千副。”

　　蘇管家暗道伯爺料事如神，準備了近四萬副眼鏡，果然全部賣出去了！

　　“好！每人交納定金一萬兩，明日午時之前接貨，過時不候。”蘇管家笑著說。

　　眾人紛紛掏銀票，然後留下銀票就告辭。

　　回府邸籌備資金。

　　樓上的王奇笑得很放肆，早就預料會有商行來預定，這幾個只是商行代言人罷了。

　　他們在京師的商鋪全部抽調資金出來，一家就能有五十萬兩。

　　特意向嘉靖道士要了特赦，崇文門不需收錢，關鍵還是朝廷派官兵護送，安全有保障，這些商人怎有不來的道理?

　　不過，這眼鏡市場潛力已經耗光了，一滴都沒有了。

　　江南文風最盛，一萬五千副眼鏡過去，眼疾患者都能配上。

　　其他幾個地方肯定會有眼鏡剩余，但總會有買了眼鏡而弄丟的人，這不得另配麽。

　　一日之間就能把市場潛力消耗完畢，不得不說，咱真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