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王奇起床在花園裡練拳。
王奇剛打完一段拳擊動作,小雅在一旁給他擦汗,很是溫柔。
唉,落花有情流水無力矣。
“啵”
王奇偷偷親了一口粉嫩小臉,惹得小雅嬌嗔不已。
進膳廳吃早餐,小雅去伺候蘇南若了,王奇喝著黑米粥,就這茶葉蛋肉羹下飯。
“伯爺。”王二進了膳廳輕聲道,臉色有些憔悴。
王二終於回來了,昨夜他可是一直跟著閹人巷的自宮者們。
“坐下慢慢說。”王奇細細剝著茶葉蛋,招呼道。
王二坐下後身子前傾,低聲道:“都死了。”
“砰!”
王奇把茶葉蛋放入杯子內,左右搖晃倒扣在桌子上。
茶葉蛋的殼就退了。
將剝好的茶葉蛋遞給王二,心神放松道:“細細說來。”
王二組織一下語言,片刻後道:“昨晚那兩個武夫剛出京師,應該是砒霜發作了,腹痛難忍倒在地上嚎叫。”
“後面跟隨的閹人們一擁而上,我親眼見兩把刻刀插進兩人胸膛,鮮血直流,不久就斃命了。”
王奇急聲道:“兩人死前可有說甚麽?”
王二笑著搖頭:“只是在地上掙扎,閹人們不給他們說話機會,捅完就搜刮了幾萬兩銀子。”
“後續呢?屍體怎麽處理的。”王奇點出關鍵的問題。
王二臉上有些後怕道:“閹人們裝進袋子……”
“別說了。”王奇打斷道:“往後我們若有機會去山東,找機會彌補他們的妻女。”
話罷又喃喃道:“莫怪我無情,你們實在是野心過重,能力配不上野心,只有死了。”
……
王奇正在官署批閱公文,這些藩王就是大種馬,隔三差五就有兒子呱呱落地,嘉靖道士要行人司派遣人過去冊封賞賜。
事多啊,明朝各地的藩王紛紛報喜。
怎麽不報喪呢?啥時候能死翹翹個藩王咱就開心了,到時候親自去吊唁。
王奇吐槽,自己的心思何時如此惡毒了。
“伯爺,毛翰林的仆役找。”
王大敲門輕聲道,身旁還跟著個臉色焦急的小廝。
“哦?”王奇停下墨筆,好奇道:“小元有何事耶。”
小廝驟然跪地磕頭,哀聲道:“伯爺救救俺家公子吧。”
王奇趕緊起身扶起小廝,急急問:“小元怎麽了?是得罪誰了麽?”
那一定要救,毛敦元可是為數不多的朋友。
小廝卻突然面紅耳赤,搖頭不語。
“莫要耽擱時間了。”王奇大斥。
小廝這才吭吭哧哧道:“俺家公子脫陽了……”說完垂頭喪氣,忒丟人了。
什麽?王奇震驚了!
“小元如今怎樣了?”王奇扯著小廝大喝。
小廝哭喪著臉:“公子已經不省人事了,俺們夫人請了郎中無用。”
又接著道:“俺夫人說叫伯爺去請朝廷禦醫,俺們請不了。”
“你先回府,我馬上去求陛下。”王奇轉身收起公文,叮囑道。
……
這毛敦元簡直糊塗,怪不得史書上籍籍無名,他可是有狀元之才的人。
難不成就是嘉靖三十八年嗝屁了?
很有可能是,真是蠢貨!
王奇抵達西苑,迅速找上無逸殿外面的內侍。
“我有急事見陛下。”王奇拱手道。
那太監皺眉,半晌才回絕道:“沒有皇爺的召喚,雜家不敢帶人去,你有事跟雜家說便是,雜家去請示。”
這死太監,等你請示毛敦元都涼了,沒辦法,總不能硬闖。
“有人危在旦夕,求陛下派遣太醫院禦醫來。”話罷遞給太監五十兩銀子。
說完又催促道:“內侍趕緊跑著去呀!”
那太監見狀臉有喜色,接過銀票收入囊中,笑著道:“平鄉伯放心,雜家馬上回來。”
“咻!”
這太監如同快進一般,衝刺起來了。
王奇吐槽到底還是銀子得人心。
太醫是不能隨意出宮的,要出宮,先申請,擅自離崗殺無赦。
並且,太醫們不能跟朝臣有任何往來,如若發現,太醫跟朝臣一起殺。
沒人敢不經皇帝同意召喚太醫,誰都不敢碰這個禁區,觸之即死。
不過一刻鍾,那太監如駿馬歸來,帶來了一張手書。
“平鄉伯,雜家這就帶你去太醫院。”太監氣不喘道。
王奇只能佩服!
太醫院每天輪流三人在皇宮聖濟殿當差,也就是伺候嘉靖道士,王奇隨著太監跑到太醫院門口。
太醫只允許在殿內活動,若未經傳召,擅自下台階一步,當場斬殺……
門口有許多內侍在巡視,王奇遞過手書,一個領頭紅袍太監便點頭進殿。
事關皇帝的安全,實在是嚴格至極!畢竟醫生掌握了病人的命,何況病人是皇帝。
一盞茶的時間,一個頭戴巾帽,面容飄逸胡子稀疏的四十歲男子提著藥箱出殿。
“平鄉伯久等了,在下李東壁,隨平鄉伯走一遭。”男子拱手道。
李東壁!
李時珍!太醫院醫判李時珍!
千古名人啊,漢人醫學界的泰鬥人物。
“平鄉伯?”李時珍見王奇發呆,疑問道。
“哦,麻煩李太醫跑一趟了。”王奇回過神,拱手作揖道。
“走,路上說情況。”李時珍不拖泥帶水直接跑起來。
後面幾個太監跟隨,美其名曰幫忙,實則監督。
“平鄉伯說說吧。”跑到皇城門口,李時珍詢問道。
別問,問就是我有一個朋友。
王奇一邊跑一邊說:“翰林院毛狀元暈厥不醒,情況不容樂觀。”
“以往有過病史麽。”李時珍蹙眉道。
在醫生眼裡,什麽病都正常。
王奇搖頭擔憂道:“在下也不知,只是這次好像很嚴重。”
李時珍頷首不語,一起上了王奇的馬車前往毛敦元宅子。
小元你可要挺過來啊,待李神醫救活了慢慢胡天海地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