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妾身可以進來嗎?”蘇南若在書房外俏聲道。
王奇趕緊起身門外去攙扶,蘇南若今日穿著藍色窄袖上衣,膚如凝脂,嬌媚至極,手裡端著一盤糕點和茶壺。
王奇摸了摸蘇南若挺起的肚子,無奈道:“為何進個書房還需要詢問,你我夫妻還有什麽隱私事麽。”
書房內都是蘇南若親手布置的,左壁一架線裝著書籍,窗下一張檀木書桌,書桌上筆筒、筆格、水盂、印泥盒、鎮紙等一應俱全。
蘇南若含笑道:“自古以來,女眷就不能隨意出入書房,妾身不想壞了規矩。”
王奇心裡腹誹,隔幾天就是你幫我收拾的書房,裝什麽。
只能攬著她的香肩道:“娘子卻是不同,我們一體同心,當初咱說過了,山無棱,天地合,才敢……”
蘇南若宜嗔宜喜,從盤子裡拿起一塊酥皮糕點塞入他口中,堵住他的花言巧語。
王奇嚼了兩口,連聲嗯道:“嗯.....嗯,好吃,這是你親手做的?”
見她點著螓首很得意,王奇真驚嚇了,難得一見,她竟然親自下廚!
只能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今日終於能嘗到娘子的手藝,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賢妻,為夫何其有幸耶?”
蘇南若有些不好意思的瞟了王奇一眼,心裡卻是喝了蜜一般甜。
“說吧,所為何事!”
王奇接過帕子擦了下嘴,開口問。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婦人指定又有么蛾子。
蘇南若卻低著頭澀聲道:“妾身最近漲得難受。”
說完挺了挺。
“為夫幫你解決一下。”王奇笑呵呵摟著蘇南若回內室。
泥金繪風荷的屏風上,一對鴛鴦交頸嬉戲,花間漣漪蕩漾,魚戲淺底。
蘇南若渾身綿軟無力,臉上帶著極度滿足的紅潤,靠在錦緞牡丹軟枕上,一頭青絲披散如雲,襯得她細膩的肌膚更是白如雪,嫩如玉。
王奇沒盡興,懷孕要顧及動作,只能輕輕的。
“你這婦人,究竟是什麽事難以開口。”王奇幫她擦了汗珠,無奈道。
又是親手做糕點,又是主動那個啥。
蘇南若訕訕道:“還是夫君最體貼人,也就一件小事……”
“講來。”王奇道。
蘇南若黏著王奇,囁嚅道:“也就蘇家的麻煩事,夫君要是幫不了就不用勉強。”
王奇腹誹,不幫你會掐死我,面上卻頷首:“是幫不了。”
只見蘇南若鳳目橫眉,滿臉寒霜,她周邊的空氣仿佛要凍結一般,蔥白的手指揪著王奇的大腿。
“行了,作笑而已,說來聽聽。”王奇作痛,連忙求饒道。
該不會便宜嶽父又求官罷?這才幾個月就在貴州布政司做不下去?
恁不出息,自生自滅得了。
蘇南若蹙眉呐道:“是家弟小致,昨兒個被刑部捉住了,這可怎麽辦啊。”
“哦?”王奇感興趣,趕緊詢問:“小致為何來京師耶?怎的被刑部拷住了。”
蘇致,蘇南若的嫡親弟弟,蘇家的嫡長子,不在湖廣老家讀書進學,跑京師作甚。
蘇家祖籍就是湖廣襄陽府的。
何況區區一個童生!這貨二十出頭還是童生文憑,不漸耶?
“這……”蘇南若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王奇佯裝不悅道:“不說清楚,為夫如何去營救,小致這細皮嫩肉的萬一被刑具伺候……”
“莫說了。”蘇南若嚇得一顫,遂娓娓道來。
這蘇致本在南直隸逍遙快活,便宜嶽父調赴貴州,便宜嶽父勒令這小子回襄陽府讀書耕家。
這小子自然不遵從,
偷偷溜走美其名曰遊歷天下,知曉姐夫在京當官,就投奔而來。昨日剛到京師,找個客棧睡一宿,怎料隔壁傳來澈動聽如空谷幽蘭,宛如夜鶯般的歌聲。
那當真是吳儂軟語,悠揚婉轉。
蘇致怎按耐得住?戴上簪花穿上衣袍就去敲門。
‘你這郎君好不知禮節。’小女子羞赧道。
蘇致嘿嘿笑:‘你這小娘子真是個妙人。’
兩人就王八配綠豆,對上眼了,一燃就著。
‘這不守婦道的賤人!’
門外一聲蒼老的怒吼。
蘇致正忘情敦倫,聽聞此言不啻於晴天霹靂。惶恐的往外看去,便見著十幾隻賊溜溜的眼睛,領頭人是個五十多歲氣勢威嚴的緋袍官員。
隨後蘇致就被押入刑部,以通奸的罪名。
那女子是官員的小妾,被當場杖斃。
蘇致的丫鬟在隔壁瑟瑟發抖,待人走光了趕緊上平鄉伯府找蘇南若。
就是這樣一個奇葩。
……
“什麽?通奸罪可是允許私刑,能當場杖斃小致的。”王奇道。
蘇南若情緒低落,猜測道:“致兒喜歡穿書生裝, 那官員恐以為他是有功名的。”
要是知道只是個童生,昨夜就一命嗚呼了,可憐我家致兒,
一想到這,蘇南若就神傷憂慮,用錦帕擦拭眼眶,偷偷瞄著王奇。
王奇佯裝一臉正氣,撇嘴道:“自作自受,估計得受宮刑了,正好為夫安排他去內監,保不齊能去司禮監,互為臂助……”
“天殺的!”蘇南若聽完就拿起鴛鴦枕頭就砸王奇,恨恨道:“你心腸如此狠毒耶!”
王奇被挨了幾下,只能靠過去撫慰道:“娘子莫要氣惱了身子,通奸罪這宮刑還是最輕的呢,誰讓他被當場逮捕。”
自己在桃縣都處理過類似案子,不被當場捉到,啥事沒有,繼續逍遙快活。
被抓現行,那打死勿論了,有功名的除外。
“嗚嗚嗚~”蘇南若直接哭喪著臉,腳丫子亂蹬,哽咽道:“這是妾身的胞弟啊,蘇家的嫡長子,如今兒要做閹人,妾身後半輩子都將活的鬱結難安。”
王奇見狀懶洋洋道:“莫要再擠乾淚,為夫想想辦法就是了。”
“夫君真好。”蘇南若白嫩晶瑩的腳丫子伸過來湊他的臉,轉眼就笑吟吟。
王奇抓住小腳丫,無奈道:“你這婦人還不知失態的關鍵。”
蘇南若俏臉疑惑道:“不是夫君一句話的事麽,給刑部說聲就行了啊。”
“那可是錦袍大臣,四品以上的大官。”王奇提示道。
“妾身不聽,今日可是當牛做馬服務你,要是沒辦成你就……”蘇南若耍賴,把頭用錦被捂住,就是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