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風波僅僅是一個小插曲而已，很快就已被人們淡忘，隨著夜深，宴席又再次被眾人推向了高潮，漸漸的，漸漸的，眾人開始迷失了自我耳，開始扭動著身軀跳動了起來。

　　一旁的李治卻是徹底的傻眼了，這，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高級舞會?大家一起跳舞?

　　有人帶頭，剩下的自然也就不甘落後，眾賓客紛紛起身，歡笑聲很快就淹沒了樂曲，這回早已沒了禮數的束縛，只見這群粗壯的漢子互相抱著膀子、摟著腰，縱情的歡呼著，隨著人群中如此騷動，席間早已亂了坐席。

　　特別是候尚這小子，或許是宮中三王難得齊聚一家，眼下除了太子李承乾之外，還另外邀請了魏王李泰、晉王李治，都同時聚在此處，身為侯府少主的他難得多灌了兩口，只見在人群中的這小子扭身揚臂、袍袖揮動、旋轉騰踏、招手搖送。

　　眼見候尚越轉越是得勁，但這些李治並不關心，讓李治關心的則是隨著節奏飛揚的旋律跳動，只見候尚腳下如同生風一般，眼看著就要橫衝直撞的朝李治而來了。

　　也幸好李治抽身得快，並沒有被扶搖直上的候尚給撞了個正著，但見候尚卻用幽怨的神色看著自己，像是個久久得不到滋潤的怨婦一般，這可把李治看得心中一片惡寒。

　　難不成這小子是個兔子，喜歡挑嫩的下手，專好這一口?

　　在原地轉了多圈的候尚眼見得李治遲遲不肯投入懷抱，隻好轉著圈圈抽身離去，一頭霧水的李治一臉不解的對一旁的程懷亮問道:

　　“這小子在幹嘛?到底是喝暈了還是轉暈了?”

　　在一旁將這一幕看盡收眼中的程懷亮見狀，簡直是快要給笑翻在地了，見李治不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急忙忍住了笑意答道:

　　“殿下，候尚這是在向你打令呢?”

　　打令?本王差點就成為這小子的達令了，李治在刮收了心中的記憶後，並未記得長安城中有這一習俗，疑惑的問道:

　　“打令?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在程懷亮的一番解釋下，李治這才得知這打令一詞的由來，在唐以前倒是有一個較為文雅的名字，名為:以舞相隨，總而言之這一習俗存在的時間倒也挺久了，其，主人先在酒席上得起舞，隨著旋律漸漸達到雲端，起舞之人也逐漸的到了高潮的境界，也即是忘我的境界，這才會在舞動身軀之時，不知不覺的來到客人身旁，邀請客人同舞。

　　程懷亮對李治解釋清楚後，一臉躍躍欲試的對李治問道:

　　“晉王殿下，要不我們也上去湊湊熱鬧?”

　　李治在得知其中緣由後，不由得當場就鬧了個大紅臉，此時又見程懷亮又提及此事，心中很是不爽，踢了他一腳後不耐煩的答道:

　　“你給我滾遠點。”

　　李治忽然想起了後世西方流傳的交誼舞，眼中忽然一亮，小眼賊賊的輕聲對程懷亮問道:

　　“對了，既然這叫打令，那麽可有男女一起的?”

　　程懷亮聞言臉色不禁一愣，隨即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道:

　　“也有啊，殿下所說的這種舞蹈，平康坊內多的是。”

　　說到此處，程懷亮朝四周掃了一眼，見周圍無人偷聽二人的談話後，小臉頓時變得淫蕩了起來，淫笑道:

　　“殿下有所不知，在平康坊內，一到半夜三更燈酒綠，其中最是銷魂了，到時候別說一起跳舞，就算抱在一起打滾也沒人看見。”

　　李治耳心中不禁暗道:誰又能想到，

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交際舞了，還有交際花來著，眼看程懷亮臉上的得意之色越是濃烈，李治正要答話，忽見身後走來一道倩影，當下被嚇得一個激靈，急忙閉嘴不再言語。　　“是嗎?”

　　忽然，一道女子冰冷的語氣從程懷亮身後傳出，程懷亮大腦反應遲鈍了那麽幾秒，尚未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答道:

　　“那是必須的啊，要不改天殿下去漲漲見識?”

　　話音剛落，忽覺耳背一疼，瞬間一個激靈，整個人頓時清醒了過來，但心中實在惱火，不禁大罵道:

　　“哎呦，誰敢揪小爺的耳朵哎呦，疼死了。”

　　說罷，程懷亮急忙起身朝身後望去耳，頓時給愣在了當場，臉上盡是得到一片愕然之色，說不清道不明的窘迫，隨後雙手捂著耳朵低頭不再言語。

　　“你可知你現在在做什麽?”

　　程懷亮自知理虧， 而且也不敢反駁，隻好自認倒霉，低頭答道:

　　“姐，我錯了，我不該慫恿殿下的。”

　　程處然從李治身旁拉開程懷亮，隨後對李治行了一禮，面無表情的說道:

　　“小弟不懂規矩，禮數不周之處，還望殿下勿要與他一般計較。”

　　李治理虧，況且人家又是女流之輩，眼看剛才程懷亮的言語已被她停在耳中，也是窘迫不已，但眼下人家都未及提及此事，李治也隻好裝作不知，急忙起身回禮道:

　　“哪裡哪裡，本王豈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況且···”

　　愕，這女人發的什麽瘋?我話都還沒說完呢，人說走就走了。

　　一臉愕然的李治又哪裡可知，程懷然早就出現在二人身後了，在之前李治所作出那首賀詩時，程處然便有了接近二人的這一想法，但卻途中被盧國公程知節叫去問話，故才姍姍來遲。

　　卻不料前腳剛來到二人身後，還未言語，耳中所聽到的便是她弟弟程懷亮的汙言穢語，雖然當時沒有明說，但心中卻是將李治給歸類到一丘之貉的分類之中了。

　　唉，女人啊，還真是說不清楚···

　　說罷，摸了摸還有些隱隱作痛的耳背，隨後自斟自飲的又倒滿了一杯，這才忽然想到為何今日程懷亮會慫恿自己娶他姐姐為妃了。

　　回想程處然的長相，雖然馬馬虎虎勉強看得過去，但本王也不嫌棄，可是關鍵是本王尚未成年呐，而且看她那樣子，恐怕還會引起家暴啥的，難不成還要在貞觀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姐弟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