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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海唐》第53章 攻城(4)
  不到半日時間,已經有數波狼軍和俘虜敢死營衝上鳳陽門城頭,果毅都尉林俅麾下的兩千刀斧營大多為積年老兵,他們四處出擊,哪裡有漏洞就堵往哪裡,每遇敵必三五一群自發組隊,配合相當默契。

  統兵的林俅更是身先士卒,一杆長槍如毒龍,左掃右蕩疾如風,東格西擋勢如虎,登城的狼兵無論多麽悍勇,沒有一人能在他手下撐過三個回合,無一不是被其手中槍一穿一個血窟窿,每次狼軍都在城頭待不到半盞茶就全部被趕下城頭。

  喋血的攻城戰,如血肉磨盤般不斷地吞噬著雙方的士兵,戰鬥打到如此,事關國運社稷,無一方退縮。

  戰刀如牆而進,箭矢如雨而潑,戰鬥從清晨一直戰到中午,又從中午一直戰到傍晚,東燕守軍與狼軍圍繞每一段城牆,每一道城門都展開了殊死搏殺。不斷地有狼軍屍首被拋下城頭,也不斷地有守軍頭顱被狼軍斬掉系在腰間,斷刀壞弓狼藉,殘屍破骸遍地,護城河為之堵塞,清水河為之染紅,一寸城垣一寸血,衝天血氣透鄴都。

  原先見到血就臉色發白,見到死屍就嘔吐奔潰的那些守城民壯漸漸麻木適應後,反而不再如剛開始般驚慌失措。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攻上城頭的還有狼族十二三歲的半大孩子,便突然不那麽害怕了。原來狼族也不是個個都是百戰精兵,雖然他們打到了東燕國都,但其國內也已經全國動員至此,那就沒有什麽更可怕的了,橫下心來撿起武器作戰的民壯越來越多,狼軍剛大佔上風的勢頭又被壓了下去。

  “傳令下去,從城東鳳陽門開始,每隔半個時辰,一門下攻城的狼軍撤軍歸營休整,

  五個時辰後,城北康定門夜攻結束,再自鳳陽門開始,依次每隔半個時辰,重新攻城!”

  黃昏時分,繞城一周七十多裡巡遊的婚車隊伍,終於在輪流吹奏婚樂不停的絲竹鼓樂手們伴隨下,回到了鳳陽門外三裡的狼軍中軍大陣,城北康定門的烏古部剛剛才發起進攻。

  鄴都外城除三座水門外,有十一座城門,海唐下令按早上先後攻城的順序,每隔半個時辰攻打一門的狼軍歸營休整,明天再依次每隔半個時辰,從鳳陽門開始新的一天進攻,這是要日夜不停,攻城不止,讓鄴都片刻不得安歇。

  “當當~!”

  刺耳的鳴金收兵聲響撤鳳陽門外,烏古部族長刻裡缽盡管很不甘心,但知道鄴都城高牆厚,破城非一日之功,便怏怏的下令從鳳陽門開始每隔半個時辰開始依次撤兵。

  “讓各部按將士所斬獲守軍人頭,斬一人得銀二十兩,分發各城門外的銀兩。

  另,戰死的每一位我狼軍勇士,其軍中親屬族兄也可幫其代領二十兩銀,待回草原後交予其家人,以為撫恤,

  重傷不能戰者,若無斬獲,也可發銀十兩,輕傷不下城的發銀五兩,

  若是城外二百萬兩銀發完了,我白狼部可再出銀三百萬兩!”

  反正那些發下去的銀子,最後都會回到黑甲軍的手中,因此海唐大肆收買狼族軍心。

  “萬歲!

  萬歲!~”

  望樓上站了一天的霍仲,旗語傳完這道今天最後的命令,頓時原先還有些垂頭喪氣,陸續下城回撤的狼軍響起了驚天的歡呼。

  便是其他還沒輪到撤軍,正在作戰的各部,聽聞後,苦戰一天有些萎靡的士氣再度高漲,個個奮勇爭先,衝殺在前。

  南城和西城數座城門的守軍大感詫異,

差點被發起新一輪猛攻浪潮的狼軍破城奪門,白天一天都沒用上的留守城中應急的一萬精銳宮衛軍,臨到最後,被東燕鎮軍將軍慕容襄,不得不緊急往南城和西城各調了三千,花了小半時辰才將狼軍勢頭又壓了下去。  “這個阿古達以前藏得可真深,

  真乃亂世之奸雄,我東燕之大敵!”

  重新回到鳳陽門坐鎮的慕容襄,一掌重重的拍在被狼軍拋石機砸毀一半的一處城垛上,帶起碎渣四濺,他壯年時常年在北境領兵,聽得懂狼族語,也看的懂狼族旗語,見苦戰一天的狼軍士氣又被這可惡的少狼主激勵起來,頓時恨恨的一臉淒然。

  今日首戰還未結束,狼軍仍在攻城,但軍司馬初步統計的戰損,已有送到他這邊。

  四萬宮衛軍還好,一天戰損三千多,兩萬兩千各封侯宗親的私兵雖之前也都是邊軍悍卒,但常年安逸,久疏戰陣,今天一下子竟戰歿近七千,幾乎是折損了三成。

  而十五萬民壯則更是慘不忍睹,傷亡三萬出頭,這還是他們依仗鄴都堅城而守,而城外的狼軍更是只有一半是精銳的緣故,若來襲的是狼皇鐵浮屠,也有城外那些攻城利器相助,那他慕容襄可能連三天都守不住。

  慕容襄知道東燕軍士氣,本來就因狼軍突然圍城而不高,又經城外國相之女與敵族少狼主大婚而大挫,如今狼軍更有層出不窮的攻城利器,若想軍心大振,要麽如狼軍那般,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要麽就是國主親臨城頭振奮軍心民心。

  可是國主是舍得花銀子,還是舍得以身試險呢?

  慕容襄注視著城外正喧囂著分銀歸營的狼軍,寒風吹過,殘陽余暉下有些單薄的身影,越發蕭索。

  ......。

  鄴都之南一千八百多裡,是東燕南境第一險關南武關。

  南武關鎮守東西八千裡,南北兩千裡的澹海北岸門戶,除南武關長城佔據的這片三百多裡平原多有良港可過大軍外,澹海北岸其余的一東一西共計一千六百多裡海岸多是淺灘,無一良港,隻可小船出入,戰船難靠。

  而小船無法橫渡澹海,所以十五萬澹北軍鎮守的南武關長城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乃東燕防范澹海之南中州大鄭的唯一依仗。

  黃昏時分,鄴都城頭激戰正酣之時,數日前乘夜色由水門乘舟而出,再轉陸路八百裡加急趕至南武關的鄴都信使,跑死了兩三匹馬才終於趕到南武關。

  城關中的將軍府中,站滿了匆匆趕來的澹北軍都尉以上將領,鎮南大將軍兼澹北軍主帥慕容平,當眾驗過兵部勘合和調兵虎符後,又由信使宣讀了國主詔書和兵部調令,送信使出去休息後,頓時大堂中鬧哄哄亂開了。

  “將軍,鄴都城高且厚,太倉中存糧充足,便是二三十萬狼軍沒有數月也攻之不下,

  而我澹北軍只有騎兵三萬,是居中策應馳援關牆的主力,若悉數調走,大鄭來攻,無法及時去援怎麽辦?”

  第一個出言有異議的,確是兵部行文中,點名要領軍勤王的澹北軍副將慕容建。

  “是啊,將軍,我澹北軍雖有十五萬眾,但須防范三百多裡的關城,這五萬步騎一調走,立刻兵力捉襟見肘,

  若此刻大鄭渡海來攻,豈不又是一個救援不及的蒲柳關?”

  左衛中郎將劉雄,覺得朝廷調南武關之兵乃是病急亂投醫,也出言反對。

  “朝堂上下誰不知南武關,對於我東燕之重要,

  若非鄴都到了生死存亡之局,陛下又怎會下令調我近半的主力回師勤王,麾下認為應立即揮師北上!”

  右衛中郎將范憲鬥出列,要求遵照兵部調令立即出兵。

  他與工部尚書張劭交好,五年前還是一書生,走的國相楊文長路子。先任南武關以北百裡的原安縣主簿,不到一年升縣丞,又不到兩年升縣令,兩年前由文官轉武職,升任澹北軍行軍司馬,今年年初又升到了右衛中郎將的任上,升職之快,震撼南軍。

  “將軍,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這兩年我南武關附近抓獲的大鄭細作,加起來比以往十多年還多,沿海也多有大鄭戰船出沒,探我虛實,

  這是一直對我南武關垂涎三尺的大鄭,迫不及待要動手前奏啊,

  可我們多次上報,多被兵部和楊相壓下,若我精銳北上勤王,大鄭來攻,何以抵擋?”

  副將慕容建屬於朝中的宗室一黨,早就對國主,任由楊相把持朝政十多年,而疏遠宗室,感到十分不滿。

  “慕容建,你如此違抗聖命,是想陷國主於險地,好讓大將軍慕容明德篡位自立麽?”

  右衛中郎將范憲鬥,如此撕破臉皮般的言語一出,大堂之內立刻為之一靜。

  “混帳,姓范的,你個阿諛奉承的小人,也敢誣陷上官,看我不宰了你!”

  副將慕容建反應過來, 氣得滿臉通紅,渾身發抖,拔出腰間佩劍,就欲染血大堂。

  “慕容將軍息怒!”

  左衛中郎將劉雄,死死的拉住副將慕容建,他也厭惡那范憲鬥,但節堂這種重地,不是動武的地方。

  “將軍的節堂之中都敢擅動刀兵,你個老匹夫,我看你就是心虛,!”

  那右衛中郎將范憲鬥像是吃準了慕容建不敢真殺他,口中猶罵不停。

  “夠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就依陛下詔令,副將慕容建今晚整軍,明早五更步騎五萬乘黑拔營,

  其余諸將各回本部,南武關即刻起閉關自守,每日巡防兵丁加倍,嚴防大鄭偷襲!”

  澹北軍主帥慕容平眉頭緊皺,他之所以拿出來讓眾將討論,顯然也是對回師勤王感到不妥。

  一則大鄭對南武關一直虎視眈眈,二則澹北軍即便星夜啟程回到鄴都也已七八天后,若狼軍勢大,鄴都不可守,那這五萬軍回去也是白搭,若鄴都可守,澹北軍也進不了城,疲敝之師還無城關相依仗,在善野戰的狼軍面前就是送到嘴裡的肉。

  在他看來,狼軍不擅水,也無水師,最好是陛下能夠走水路南幸南武關。

  當然他知道依陛下秉性,斷不會棄城離都,如今只希望大鄭還能顧著點宗主國的臉皮,不會趁火打劫,而國都真能堅守,以拖待變,等冬雪一至,狼軍必不能久持,那便是東燕的機會。

  可是這些年皆是暖冬,冬雪較以往都遲了一兩個月,不知東燕能否撐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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