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來了,馬少東家最先投靠了日本,難道也是要為自己的面館小生意找個靠山嗎?
山祥祥難免對生活,對家人,對生意有所擔心,多回日本人暫時的對東北地區實行了“懷柔”政策——給人一種和平共處的假象。馬少東家除了要求山祥祥出任“聯合商會”的會長外,沒敢妄加迫害。那年月山祥祥只能盡力的各方面周旋著時勢!
日本人為了有利於它們的統治,也為了防止當地百姓對遊動抗日人員暗中支持和幫助,開始把偏僻分散的村落“居家圈圍”~築起了高高的土圍牆,聚中管理,現在有的地方仍能看到北門外的殘牆斷壁。尚樹榮一家被迫遷回了圍子內的老屋,山祥祥家當然在街裡。
當完成了圈圍布署以後,日本侵略者又有了一個更為長久的侵略計劃,包括修建朝陽到承德的鐵路,但是明面的建築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日本開始從娃娃抓起——要求說日語,讀日本課本,接受日本的教化!說白了它們打算用幾代人的時間,讓中國人開始忘記自己原有的文化認知、忘了祖先。從文化上來說日本根本不可能征服華夏文化——因為日本的文字都是借鑒漢字創造出來的,有好多的字都可以有日漢通用的功能,如果日文裡不使用漢字,有的根本都不能完善的表達其意思,這樣來說它們的想法完全是一種倒退,當然也不可否認:它們當時有著發展比較好的社會工業文明。
雖然孩子們得學習日文,可必須得找一個中國人來管理——做名義校長!以便更好的為日本人服務,也能讓中國人錯誤的認為:中日友善,共建繁榮!最後就把仁先生請了出來,可仁先生早就把幾千年的“孔孟之道”儒家的忠君固國思想根植於骨髓裡了,他認為替日本做事就是——漢奸!更何況還要想法讓孩子們忘記祖先的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他堅決的不同意。日本人的威逼利誘,摧磨,拷打,都沒能征服這個看似衰老的身軀,他似乎故意用殘老的僵體,向日本兵展示一道無形的靈魂、心魄防禦長城,而且堅固的風刮不動,雷劈不移;更像一尊精金澆築的神像——巨大到擎天立地,讓人看後有震撼心神的敬畏和尊崇!最後日本兵一看沒辦法又以山祥祥一家人的性命相要挾,讓山祥祥來勸說。山祥祥也很是為難的說道:“表叔,我們就暫時的順應潮流吧,你看那麽多的東北兵都撤了,我們目前對國家命運根本無能為力呀!”
因為仁先生已經被關了三天,被折磨的力不從心,疲倦的說道:“祥祥呀,你也別恨我,隻怪我們生不逢時!”
山祥祥不解的問道:“表叔呀,你都這樣大歲數了——圖意啥玩意呀?”
仁先生說:“那麽,我告訴你:如果人的心智都泯滅了,中華民族必將不複存在,人是國家的根本,而心是人的根本!”
山祥祥說:“可東北已經不在了呀,人得活著吧!”
仁先生說:“只要全天下仍有國人在——復國可望!”
山祥祥說:“所以我們仍要活下去呀!”
仁先生說道:“當然無任何意義的殉國是不值得提倡的,但每個人都要有不惜一切為國犧牲精神,關鍵時候要向世人昭示並加深我們民族的共同意識,喚起應該有的良心共鳴!”
山祥祥說:“如果我們現在真的這樣死了不一點價值沒有嗎?”
仁先生說道:“你還沒有必要尋死命活的,但我必須得成仁!目前你還要與我劃清界線,
你回去後想法給馬少東家點錢財,讓他在日本人那裡疏通一下關系,盡量保住你的身家性命——準備為日後再戰,但時刻要在心裡銘記:日本乃外族,不會真心的為國人謀求好日子!” 山祥祥明白:這次乾爹也要堅決的拋棄自己!但這次他沒有當年親爹拋棄自己的那種無望的心死和悲痛,只是更多一種國與民的憂傷。他望著仁先生金鋼石般堅毅的目光,問道:“表叔,這國,家,人,讓我以後究竟怎樣去做?”
仁先生想了一下說道:“不同時期它們都有不同的關系和表現:太平時期只需安定家園——國自強盛;動亂時期只能是人與國的關系,因為家已不安,人得生存復國!”
山祥祥聽了一後感覺一切又都是那麽的縹緲,就又問道:“可我目前究竟應該為你做點啥呀?又能為國家做啥?”~他有了人生當中少見的迷茫。
仁先生又想了想說道:“你回去就告訴日本人說:我同意了。同時也要表明我們非父子關系,另外必須多花錢請馬少東家在日本人那裡打通關系——先自保!”
山祥祥暫時沒有說什麽,他已從仁先生的眼神裡看到了——舍身成仁的決心。但是他可能還不想連累這兒子,或者為了:留有有生力量為以後與日本作鬥爭!只是他們彼此都不清楚:成仁的具體場面!
仁先生好像又想起了什麽,囑咐道:“如果我真的不在了,請讓彩妞挑起教育孩子的重任,向日本人申請由她來教學,同時也要向日本人學習日文,‘師夷長計以治夷’以備它日之用,兵法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要學會內斂鋒芒誅其心,外展鋒芒之時斬其勢!”
他們似乎都可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但此刻他們卻出奇的平靜著。
山祥祥有著“真我”對仁先生父子之情的悲傷;“實我”有著需要生存下去的欲望、理由;“理想自我”又希望能有著——拯救人民的能力!但此時他唯一可做的有利之事就是:暫時的生存下去!
這算是什麽樣的財寶?
山祥祥又試探性的問道:“那麽我們就不能想法逃跑嗎?”
仁先生說道:“不可以,因為往小了說:換個地方不一定適合你的生存,而真正的生命力是體現在——任何的堅難環境之下來展現頑強的生存能力,身一逃,心已無根,心無根——家,國何能以安?”
這話很有道理呀——脆弱的物種都走向滅絕了。
山祥祥已明白:乾爹絕對不希望以後自己逃走,而且要為光明生存下去!但他還是問道:“難道你就不應該再安排一下身後之事嗎?”
仁先生淡淡的說道:“亂世當中哪處黃土不埋人,日月所照,皆為我漢土!”~這句話好像也在告訴自己的這兒子:如果太平年代也要那口大棺材厚葬!
在這樣的環境下,這樣的老先生,卻這樣的看待著生死,又這樣的為天下擔當著!
東北人民當時的抗日情況並不都是轟轟烈烈的,說東北人奸也好,懶也好,貪圖享樂也好,貪生怕死也好,那都是由不同的環境塑造出來的大體上人的性情:過去東北地廣人稀,物產極其豐富,最主要的那時候民以食為天,吃飽飯就是生命整體的最大保證,而糧食來源於土地,可東北有大片的荒野,只要人們隨意出點力氣開墾一片土地,開春撒下種子,到秋天基本可以大豐收了,天一冷就開始貓冬,所以很多原東北人都相當的好安於現狀,以至於後來有那麽多的下關東人員(我祖上都是山東省,兗州府,文登縣,張家大院,第八個門洞出來的,不知道這地方還在嗎?)這裡所說沃野千裡的關東應該指東遼河以東,遼西地區可是十年九旱。所以那時確實需要有人員引領抗日,有名的東北抗聯軍總司令*將軍——河南,確山縣人;趙一曼又名李坤泰、李一超:四川宜賓人,都來自南方,但後來事實也證明了:東北人民也是很勇敢!
第二天仁先生刻意的整理一下自身,在光燦燦的陽光下,乾淨寬敞、明亮的院子裡,在日本兵的監督之下來到了一群孩子們面前,用無比熱愛與滿懷希望的慈愛眼神看著他們,提起精神的說:“孩子們,今天來上學是不是很高興?”
“高興”
仁先生又問:“願意學說日本話嗎?”
“願意!”
他又刻意的用力說道:“但是一定要記住了:要學有所用,取之其長,避之其短!”他看了看孩子們一臉純真的樣子話風一轉說道:“不過日本的文字師承我們的漢字,啥時候也要記住我們祖先是炎、黃!我們是華夏!”
日本兵一聽到這裡感覺到不對勁,趕緊的說道:“老先生請講對我們大日本帝國有好處的東西,不要影響中日共建繁榮,我們是奉了天皇旨意來為你們建設美好家園的!”
日本人當時是有多麽的不自信,本來就是小島國:主要由本州,四國,九州,北海道四個島嶼組成,霸佔琉球群島後改名衝繩,當地
百姓前些年都還要求脫離日本管制,可對外一直聲稱自己“大日本”,請問現在誰聽說過“大日本”的說法,不都是小日本嗎?
仁先生一聽——怒火中燒,憤恨的目光恨不得都能把日本兵吞噬,大聲對孩子們大喊道:“你們是華夏的未來,日本乃虎狼蠻徒,殺我人民,佔我土……”
日本兵一看這還了得,上去就把仁先生強行押到了一邊,他嘴裡土地的“地”字都沒有讓喊出來,可是他還掙扎著向孩子們喊:“好好學習,把日本趕出國門!”
這時日本兵趕快找來了布條,把仁先生嘴勒住讓他說不得話,他還拚命的抗掙著。日本兵非要當場殺了他以——威懾國人。山祥祥趕緊出來向日本兵求饒:放了老先生一條出路。日本兵一來氣說:他們是串聯好的一起反日份子,給一起綁了起來,要立馬執行槍決,但日本兵還不想讓國人留下日本人亂殺無辜的印象,就命令馬少東家來開槍,這其實是:故意加深人民的內部矛盾,它們好看著:窩裡鬥!
仁先生為了其追求一生的教育事業,做出了英勇而偉大的犧牲,更為國家命運前途做出了不屈不撓的抗爭,引領取義成仁的革命精神,同時要喚起民眾的抗戰意識!
當馬少東家要殺山祥祥時他猶豫了:收了錢——拿人的手軟,還有以後財路問題!他向日本兵說道:“此人不能殺!”
這時彩妞帶著莊重肅穆,而又有著高貴的精神出現在了現場,她典雅的對日本兵說道:“請你們先不要這樣做,我想與你們先談談,如果不能達到你們的目地請連同我一起殺吧!”
山祥祥一看彩妞真的來了,既擔心又希望她真的能救自己,可一切都不由她說了算呀!
日本在東北多年,見過不知多少美女、富人,他們為彩妞泰然的勇敢感到意外,必定這是個小地方,更被她的氣場所折服——他們抵抗不了女神般眼神的清澈、純潔;人影的倩麗;語音的入神俘心;舉止更加莊嚴的令他們心生崇敬之意:輕盈的步履,握著的嬌嫩玉手,微揚的嘴角……烏黑水秀的長發正帶著點風,應合著一身墨黑的衣服!
日本人是個敬畏強者的人格特征,以前整個的大和民族都以我們強大的中華帝國為榜樣,但在1868年“明治維新”前後,看到了清政府的衰敗、落後,從而把目光投向了先進的西方工業國家,一直到現在他們也是軟的欺負硬的怕!
這時日本兵長官問道:“我尊敬的夫人,不知道怎樣稱呼你?”
這時候彩妞很注重禮貌的回道:“我同樣尊重的遠道而來的客人,我是那剛死去的老先生的學生,我知道你們需要一個能教導學生的好老師,我想繼續替老先生執教,不知道可不可以?”
這時馬少東家悄悄的告訴日本兵長官:她是商會會長山祥祥的太太。
日本兵長官還是很客氣的說道:“既然你是會長的夫人,也應該是有學識的人,但你必須給我一個可以相信的理由!”
彩妞說道:“那好,首先我認為:學習文化是不分國界的,更應與戰爭無關,我能多少了解點日本與中國文化的相關歷史交流,其二:我能帶著一顆真心的去與孩子們一起學習,讓他們能了解並接受日本的文化,至於天下大事你、我都不可能臆測的準,甚至都不由人說得算!”
日本兵長官說道:“你光說可不行,我得看到你能讓大日本帝國信服的真東西,值得我佩服!”
彩妞說道:“好吧,請官為我準備毛筆和紙、墨。”
日本人都痛快的答應了她。
但彩妞在動手前也提了一條件:先放了她丈夫的同時,也要讓先生的學生們為其收屍,因為他將畢生的心血都奉獻在了他心愛的事業之上,身邊又沒有任何親人!
日本兵長官看在這身處亂世而不驚,又收張有度的女人份上一一答應了,隨後拿來了筆墨紙硯。
彩妞考慮了半天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用力書寫了“鑒真佛法”四個大字,只見字體蒼勁又不失優美。日本兵長官當場連連叫好,表示她是值得他們日本人尊重的女人!
其實這個日本兵長官是個懂書法,有學識的人,除了他被迫接受日本的命令外,從藝術才情上來說——他需要一個靈魂上的共鳴。此日本兵長官叫:松下辛男,是松*電器遠系家族成員。(松*電器創始人:松*幸之助)後來在中國的改革開放初期,其它外國企業都處在擔心的觀望之中時,又於松*家族此時對中國的深入了解,成了進入中國市場的第一家外資企業——“北*長城電視顯像管廠”~為世界上其它外資企業樹立了標杆示范性作用。
當時松下辛男長官是相當明白彩妞所寫四個大字的意思:既有中日文化的遠古交流,互融;又明確的點明:人心要向佛!她還故意抬出了一個很有說服力的大師,因為日本佛教是在唐朝鑒真大師的引導、扶正的情況下走上得正統地位,在日本人心中——鑒真大師是有著相當高的社會地位,直到現在還受到大部分民眾的崇拜,除了必須戰鬥以外,不一定所有的日本兵都是良心完全喪失、人性全部毀滅!松下辛男又很是欣賞的看了看彩妞,說道:“我同意由你來擔任校長,不知你可還有什麽要求?我一定盡量來滿足你!”
彩妞也很誠懇的說道:“我很感謝長官的信任,最好也能為我找個標準的日文老師!”
當時松下辛男本想親自來教彩妞,但是由於官職所在,還有彩妞提出了中國傳統的思想:男女有別,最好能為她挑選一個女子來為師,做為回報:她願意支付一定的大洋!
她與他當時是不是都暗自在較量著——征服對方!當然在很大程度上也代表著國家在戰鬥!
不久松下辛男為彩妞從日本請來了一個叫——雄田依佳子的日文老師!
彩妞在這樣的抗日當中具體都有多大的力量, 還真不太好說,但在最艱難的環境裡為許多認識不明之人,在黑暗裡灌輸著中華文明,以及應該有的熱血方向!
過後尚樹榮、小樹林、呂國嬰等人一同安葬了仁先生,只是尚樹榮別有用心的把仁先生的墓地選在了比較荒涼之地,大加建設一番。
馬少東家由於害怕彩妞倆口子報復他,趕緊把貪的不義之財都給山祥祥送了回去,但山祥祥在彩妞的指導下並沒有收,說:都是被迫的!更主要她明白: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東西,更多的為自己,為家人,為人民留有一條可周旋的後路……至於是不是等秋後算帳,到一定的時候再說吧!
雄田依佳子的到來,將為彩妞帶來什麽樣的改變?對她的命運又有什麽影響?
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國家、個人關系:國家由人民而產生,國家可以代表人民,但人民個體絕對不可全面代表國家;國家高度放任自私的某一部份人民,就等於放任每個人的私欲來毀滅所有大眾的良知——因為國家為人民服務是為了:完善每個人不能獨立的自我追求!不尊尋國家的靈魂高度,個人只會變成任魔鬼宰割的腐體;國家必須為人民服務,但絕對不能為每個人單個服務!!!人之不在,國之安存,國之不在,人豈安存!
那個年代我們確實需要打倒小日本,也必須要打倒小日本的思想,為人類和平做出貢獻!而今天我們全人類、全世界都需要和平共處,盡量避免不必要的人類災難,所以我們都有義務監督著某些心懷鬼胎的不法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