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花開人間三月
雙手輕盈相思屑
那日情烈
千萬風情無解
回望處花雨紛紛
一程再一城
惹起無眠春夜
堪約
二十八歲的大小姐已經是少婦、是媽媽、是內當家的,這一天她又對著丈夫當年從青城寺帶回來的粉盒沉思——在她的記憶裡只有自己當年天真少女之時,那幾個樸實短知的少年才把《詩經》理解成粉脂!想起此處她又有了點那年清甜的微笑,稍露出那可愛的盈月牙!
這時她活潑的小兒子在一邊問道:“媽,為什麽你看一會那個盒子就會偷著笑?”
看到了吧,人不經意的舉動孩子們都會發現,而且孩子們都很有模仿力,如果你給孩子們歡樂的一面,他們都會自然的塑造出自己快樂的性格。
彩妞從有點絲甜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轉過頭來,看了看虎頭虎腦,水靈大眼的兒子,心裡滿是高興:多回長得像自己!親親的說道:“因為我有你這寶貝兒子而感到幸福呀!”同時將山倍知拉近身邊摟在懷裡,又說道:“以後你就是我們家的小頂梁柱啦!”
小山倍知一聽稚真的說道:“那以後我把好吃的都留給媽兒吃!”
彩妞聽了很開心:養兒不一定就是為了防老,但兒子不管怎樣都是人們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寄望,同時是自己以後生命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當然女兒更貼心。她當然更知道:一個負責任的父母更應該從一點一滴做起——教養孩子成人!她就慢慢的說道:“好兒子,除了心疼媽以外還要知道孝敬你爹,因為你爹才是我們一家幸福的最大保障,知道了嗎!”
小山倍知單純而清脆的說道:“那麽等我長大了養活你們吧!”
誰聽了兒子這樣的回答都會高興在心裡頭,雖兒子們的承諾還都是遙不可及的話題,可必定誰都需要一種心的安慰!她回答說:“好,但我們除了有孝心還要能識文斷字,只有有出息了才能給我們掙來好多好多好吃呀!”
小山倍知一聽有些得意的說:“媽,我都已經能熟背《三字經》啦!”
彩妞說:“好樣的,等我兒長大有出息了我就隻管享福啦!”
這時大芬走進屋來,對彩妞說:“小姐,今兒天兒可好啦,快去外面曬曬太陽吧。”
彩妞回道:“是嗎?這些天的帳目都弄得差不多了,我也是該透個氣嘍!”
小山倍知也跟著吵吵著:“媽,外面的鳥叫聲可好聽了,快走吧。”
彩妞說:“你先讓你大姨領著去院外,我一會就去。”
小山倍知一高興就撲到大芬的腿上,用力推著她說:“大姨走吧,好去看花喜鵲搭窩呀!”
大芬一手領著他一邊轉身說:“那就走吧!”說著她倆就去了院子外面。
彩妞站起來收拾一下梳妝台,將那粉盒又小心的放回到一邊。其實當年山祥祥從青城寺脫險以後逃回家之時,無理頭的告訴她:這是救命恩人相送的“詩經”。她很是關心的問了問脫險經過,她已經猜到是他出手相救的,當時她有著自己男人能平安歸來對上天的感動,也有了那日思夜夢,牽腸掛肚的托情哥哥的音信,別提有多高興了,更何況還特意給她盒粉脂?同時她又一次真誠的祈求上蒼能繼續眷顧他倆平安!她說不清是要對誰的情多一些,對誰的心要更真一些,但是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有過,愛過,恨過,最後生活都是最好的情路歸處,
她必須理智的活在當下的日子裡,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沒有回到這欺天城,那就繼續牽掛著吧! 這人都這樣自私嗎,怎樣都沒有人關心一下黑軸!
在春暖花開的陽光下,人的心情會隨著花香草味、鵲飛鶯鳴而身心愉悅。她迎著和煦的春風也走到了院外。三月裡的桃花粉紅,掠過她的面頰,撞翻著紫紗,又盡情旋落著迤邐。這時小山倍知一顆天然童心的喊道:“媽,你快聽前山上的鳥叫的真清楚。”他一臉天真爛漫而快樂的樣子——像春風。
彩妞趕緊說:“是呀,真好聽,春天的時光真好!”
小孩子又好奇的問道:“為啥只有現在這些鳥在山上叫得這麽大聲!”他總是在春天裡聽到鳥叫得歡。
彩妞想了一下說:“因為春天裡它們要找伴搭窩,好趁暖和之時孵出小鳥來,就像我們一家人一樣。”
小孩子不解的問道:“那麽我也是孵出來的嗎?那就快讓我大姨也給我孵出個小弟來吧,好一起玩!”
大芬一聽臉一紅說道:“小孩子不許亂說。”
彩妞一看這不是說到人家痛處了嗎,趕快說道:“不急,等到時候有合適的人當你大姨夫了,你就會有小弟了。”
小孩子沒心無邪的說道:“那還不快給我找一個呀!”
這可是個大問題,大人都一時無語——因為找個合適的人家都不太容易,何況合適如意的大活人啦!但這些小孩子怎麽能懂。
彩妞看了看大芬後,也是心生憐惜的說:“也是應該給你找個好人家啦。”~彩妞雖然已是富貴之身,可她還是個善良的地主婆,是大芬的好姐妹!
大芬也若有所思的說:“我能一直伺候你就知足了,還找啥人呀!”
窮人對命運不一定都是屈服,可能更應該是順其自然:沒有人引導都很少知道追求自己的幸福是怎麽回事!
正這時有兩隻黃蝴蝶從院前飛過,小孩子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追著,攆著,還大喊著:“大姨,快給我抓一個花蝴蝶!”
大芬恐怕他摔倒了,忙在後面跑過去,同時不停的招呼著:“慢點跑,不看摔著,等我去給你抓!”空手是很難抓到的蝴蝶的,可人們都要這個捕捉的心情。
彩妞一臉幸福的表情,一目深情的看著她們——這幸福的記憶是多少歲月深處永遠值得追憶的一幕,不管歲月過去多少蒼白卻歷久彌新!許多人都有過吧!
這時仁先生也拄著棍子慢慢的來到了院外,對山倍知喊道:“大孫子,快上爺這裡來吧,看我給你什麽好東西!”說著假裝從懷裡往外掏東西的樣子。
小孩子都好哄,馬上又奔仁先生來了,到跟前眼巴巴的看著仁先生問道:“爺,快讓我看一下有啥好玩意?”
仁先生攥著右手向前一伸,意思:你看手裡有啥?小山倍知一看連忙用兩小手去掰那隻滿經滄桑、寫多少書文育人的老手,結果仁先生笑微微的一下子把他抓了過來,說道:“今兒天我這啥好吃的也沒有。”
山倍知掙扎著,發著小皮氣說:“爺騙人,是大壞蛋!”
仁先生承認的說:“爺是大壞蛋,可爺就是想稀罕一下我大孫子!”
孩子吵著,鬧著;老人望著,笑著;彩妞、大芬在一邊看著,繞著……這時山祥祥也從外面回來了,一看大夥這高興的樣子,心裡自然也高興,就對孩子說:“兒子快過來,別跟爺爺鬧,你爺歲數大了呀!”
小山倍知一看老爸回來了,就說:“我不要這爺爺了——騙人!”就從仁先生手裡掙脫出來跑向了老爸!
大芬上前接過一個背包說:“東家回來了,快先在這歇歇吧,我去屋裡給你拿個小凳子出來,你也享受一下這春光,忙的都不知道啥節氣了!”
彩妞一聽補充道:“多拿兩個吧,都在外面坐一會,說說話。”隨後滿是關心的看了看:小叔哥哥。
山祥祥走過去對仁先生說:“表叔,我看你今兒個特別高興呀!”
仁先生說:“人活七十古來稀,你看我這歲數,還有這大好時光,我多幸福,知足吧!”他當時有著發自內心的得意:看我這兒子,孫子,學生兒媳婦,這日子混的有福氣!
山祥祥一聽也說道:“表叔,你這歲數不鬧啥毛病咱們就是享福,現在我們有條件啦!”
仁先生語重心長的說:“在怎麽家大業大也要穩當點,打江山容易可守江山難呀!”
“表叔您放心好了,我有數!”
“這就好!”
這時大芬拿出了凳子,分別先遞給了仁先生與山祥祥,大家隨後都坐了下來。
山倍知撒嬌似的又靠到老爸懷裡,說:“爸,怎麽才回來呀,我都想你了。”這也是真話。
“乖兒子,看我給你買啥回來了。”說著話山祥祥從兜裡掏出了蒙古奶片。每當兒子向他撒嬌時他總有意無意的想起那個曾被親爹拋棄在黑夜裡的小孩。
隨後山祥祥又說了一下生意上的情況,還有這些年張大帥對東北一帶土匪的打擊程度:社會好像有了點安穩的樣子?
仁先生憂國憂民的說道:“這都是暫時的表面現象,你看看近些年關內的情況,絕對不會消停,更別說東北這還有日本軍了,所以也不能只顧眼前還要有長遠考慮呀!”
山祥祥說:“天下之事我們又能如何?”其實這時也許就注定了他的局限性:除了自己沒有啥眼界,就是缺少有眼界的朋友!
仁先生也無奈的說:“一切盡人間事看天命吧,暫時隨緣!”
山祥祥說:“也只能這樣了!”
大芬和彩妞在一邊嘮起了東長李短。
仁先生又說:“我年歲已大,不然真想回山東去趟泰山拜祭一下上蒼——佑我華夏呀!”
山東是他們的老家都有著一種牽掛,山祥祥雖已經有錢,可已經沒什麽太多的閑暇時間回去顧覽一下鄉情,他現在更說不清對他那親爹好一點是懲罰還是安慰;還是這樣不聞不問是更大的打擊——都是錯!也許只有一點能讓他那親爹在這垂暮之年感到心裡平衡:那就是更殘忍的對待他一回!但這時對山祥祥來說是不可能做出來的,也許當下最好的情形就是任其自然,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
山祥祥從所感所想之中回過神來說:“為何一定要去泰山呀?”
仁先生解釋道:“泰山是五嶽之首,歷來帝王封禪,祈福之處,也可以說代表著全天下。”
人民更認為:太陽先從泰山而出。
山祥祥想了一下說:“我們雖然去不了泰山,但我剛從赤峰回來,正好過一段時間有一批西藥將運到咱們赤峰的‘萬和堂’~不如過兩天我們在一起去趟紅山望春求福,連散散心。”
小孩子在懷裡自己玩著那有圖片的紙片。
仁先生說:“歲月大了都不願意動彈了。”
山祥祥想說:“所以趁著利手利腳的溜達溜達,這紅山也是很有地方特色的,相傳那一帶都有靈氣,山裡有寶藏!”
仁先生說:“那還真得趁著春暖去一次。”
這時彩妞才插話道:“可說呐,這赤峰的分號現在怎麽樣了?”
山祥祥說:“你放心吧,都已經熟套了,常經管點就行啦。”
這時小孩子將手中的紙片扔到了風中,隨後自己又跑過去接,反覆的自娛自樂著。
彩妞又不放心的問:“人員都底實可靠吧?”
“都知根知底信得過人員!”
彩妞說:“那就好,我也真應該出去轉一圈,好長長見識,放放風!”
山祥祥說:“好吧,難得你能放松一下,明天按排一下我們就順便去趟紅山,也好讓大芬去散逛散逛,都把人家青春耽誤了。”
大芬一聽說道:“東家真會替下人著想,我還沒有出過遠門,也真想去外面看一下!”
山祥祥說:“也不遠200多裡地吧。”
仁先生說:“也真得讓大芬出去一下開開眼界,也不能老在家當下人呀,遇著合適的也好找個主嫁人呀!”
找主這話題始終是個問題,但大芬沒有多想,就說:“我找主了也給東家你們當下人,好賞我一口飯吃呀!”
那年代土地都被地主把持著,吃不上飯的人很多!
第二天他們安排了一下家裡家外,為出發做好準備,由於高老爺子這老地主在生氣:覺得自己女兒姑爺對他這親爹不如仁先生那乾爹好,所以不打算與他們一起去紅山。最後留下了小樹林照顧這老地主。第三天他們就去紅山遊春去了,車馬、保鏢隨行,一路上比較順利,4天就到了赤峰。由於主人全家都來了,“萬和堂”二十幾個夥計為主人一家騰出兩間住處。夥計們辦事還是比較認真的,主人這又一回來更得把面子上的活乾好,這樣做事不一定就是圓滑,而應該是恰到好處——誰做事不得長點眼力價,如果沒眼高低的不都斷送了自己大好前程!
紅山在赤峰的東北部,扼守一方,視野開闊,古時屯兵駐防要地。遠眺紅山:通體紅褐色,山頂岩壁峭立,兀石衝天,每當雨過之時峰石色彩更為鮮麗。傳說是上古的仙女遺失了粉脂而染紅了山體;也傳說是漢代兵將勇戰匈奴之時用生命之血昭示後人:忠心固土,力驅狄夷邊匪,保華夏子民安康!
他們一家稍作休息,準備擇良日從山勢平緩的西面登高望遠,以表對天地畏敬之心……
又是幾年歲月的雕磨,尚樹榮跟著駝隊東奔西跑的,現在領隊的老者程遙可相當的省心:大小事物都放心的讓尚樹榮操持著。這一天他們接了一批從錫林浩特中轉的一批西藥,是從老毛子那裡運往赤峰“萬和堂”的。
一提到赤峰尚樹榮又燃起了一種離家更近的滋味,這兩年他有時候也在想:自己應該回老家去一趟啦!也許在家人心裡多少錢、什麽事業都不重要——人平安就好!他們裝好東西就奔南出發了,一路上他不由得想起少時老家的一場一景,一山一水——不管人的性格多麽剛毅、堅強,但對家的情懷是從骨頭裡生出來的不舍與難忘,或者是一種蜜滋於心的清甜,還有雨多歲月深處的感動,都懷念著什麽?但是他一想到那個曾經的大小姐嫁給了一個醜八怪,難免有點怨氣!心裡一直認為:得離山祥祥遠點的好;可他哪裡知道這些年來他們運的很多貨物都是山祥祥的買賣,就連這次的西藥都是他的。就這樣他一路上帶著對老家各種情感的來到了赤峰……
這一天正是山祥祥一家從紅山遊春回來的第二天,由於比較累都在屋裡歇著之時,尚樹榮帶著駝隊進了“萬和堂”的大院。管家叫章目張羅著清點貨物。山祥祥在樓上聽到有駝隊到來了,趕緊下了樓,因為他很惦記著這批西藥。當時尚樹榮正在埋頭清理貨物,管家趕緊對他說:“我們東家來了,你先與東家交待一下吧。”
尚樹榮把手中的藥箱垛在一邊,同時說:“好的,馬上。”同時管家章目也在給山祥祥介紹新來的東西。山祥祥一邊囑咐要小心,一邊走向了尚樹榮,他肯定應該招呼一下這駝隊人員,因為生意的通暢是離不開駝隊的。可當尚樹榮一轉身,四目相對之時都驚住了——誰都沒想到會是彼此!尚樹榮好不容易從嘴裡蹦出來一個:“你”就不知再說啥了!他哪裡能想到在這裡這種情況下遇到這個煩人的醜八怪!
山祥祥到是很激動,上前來又是拉手上是扶肩的說道:“太意外了,真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當年救我的英雄呀!這下我可得好好的感謝一下你!”
太突然了,他可沒有想到令他有些怨氣的醜八怪又這樣的出現了,而且這回是地地道道的為他服務,尚樹榮平穩了一下心情說:“真是太巧了,看來我們還真有緣,宿命呀!”
其實山祥祥還是相當的高興的——必定當年曾出生入死過,而且當時人家與自己毫不相關,說道:“也是呀,但這些年你為何沒有去欺天城‘萬品堂’來找我呀?”
尚樹榮一聽道:“我就是個乾活的,怎好意思去給你添麻煩,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再說你不是在這裡等著我嗎!緣份到了啥都好說!”
山祥祥叫他說的都不好意思了,說道:“你可不能說這見外的話,這些年來我們一直都在想有機會報答你一下,還說啥麻煩呀,可就是沒找到你,這心裡始終不踏實!”
尚樹榮說:“這可讓你費神了,都不值得惦記著。”
邊上的人都懵了:怎麽他們認識呀?駝隊的老者程遙就問道:“樹榮呀,怎麽你認識這東家呀?”
尚樹榮剛要說話就被山祥祥搶過去了說:“我們何止認識呀,他當年可是從土匪手裡救過我性命的大恩人呀!”
尚樹榮說:“沒那麽嚴重。”
領隊的老者程遙一聽趕緊的說:“真是太巧了,那麽我們就得跟著沾點光嘍,大掌櫃的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一下呀!”
尚樹榮在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
山祥祥說:“一定,一定的,他都讓我們一家惦記好幾年啦!”
領隊的老者程遙說:“這回一起報答得了,我也好攀個高枝兒!”
尚樹榮說:“有些事情是當時應該做的,必定都是一塊人嗎!”
領隊的老者程遙說:“能從土匪手裡救人,還真不一般呀,可怎麽都沒有聽他說呀!”
山祥祥說:“正好今天我們一家全在這裡,一會都讓她們下來見見英雄,好讓她們知恩圖報!”說著向樓上喊道:“內當家的,快出來看看我要找的救命恩人吧!”
尚樹榮一聽又是一驚:難道馬上能見到大小姐了!又驚,又喜,又興奮,又沒有心裡準備,只剩下心跳了,他都納悶什麽時候開始對大小姐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呀!也恨過自己沒用——心志剛硬?
彩妞聽到小叔哥哥的招喚,也沒聽清楚是怎麽個回事,在樓上屋內回道:“啥事呀,我馬上來!”
十年的光景了,說快就是一眨眼的流光飛逝,說慢長就像通往天界的古道千百年來都沒有盡頭!他又一次聽到這玉鈴嬌和的聲調,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想要把時光停在她身邊,可現在只能是面對時過境遷之後的千種滋味,他不由自得尋聲盼人,少刻的呆癡:她走出門來,映入他的眼簾——鳳眼,桃唇,長發依然,玉手銀腕,輕盈仙子的身影!只是這一次她穿了紫紗,脫去了少女的維真天資,留給人一種少婦的雍容典貴,美在成熟,美在眉目間的脈脈春情!盈月牙的顯露……
魂在體自香
夜夢舊情人
瑤池不為仙
貂蟬枉心殤
彩妞向下乍一看:那無比熟悉高大的身影,牽掛著多少日月少女純真的思戀、掛念,就這樣好無準備的出現在了她眼前,曾千萬次幻想過重逢的情景,可沒曾想如此相遇的一幕。她也先是一驚:忘了所有,如果不是在二樓也許還真的會撲到他的懷抱裡!但她立馬平複衝動,必定已是成熟的少婦、有了身價的女主人!她快走兩步來到木格的護欄前,又一目真情的凝望,她手慢慢的扶住欄杆,四目此時知確了長情短痛。
當然山祥祥都沒有懂得這些細節末節。
她先說道:“你~回~來~了。”她把每個字都咬得相當真切,都想刻入他的心裡!她需要有過多的解釋嗎?她以為他還不知道她嫁給了他!而且很醜……
他才明白:有人愛,不——應該說是有人掛念,歡心是一種幸福的感覺!可為何心顫的厲害?他有點走調的說道:“回~來~了!”這弱弱的聲音卻擊得她耳鼓轟鳴,心潮又澎湃!他感到自己的回答有點失妥,就又說道:“大小姐,真認得呀!”他沒有說“我”,那麽大小姐一定都認得他啥?
她一聽恨不得說:化為灰燼永遠都清楚你的模樣!
山祥祥一看怎麽自己像成了陌生人,他也感到意外,問道:“你們也認識呀?”
彩妞用話語掩飾了內心的波動,說道:“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們都是先生的弟子,都是欺天城的!”
尚樹榮說:“只是我這弟子不爭氣。”
山祥祥一聽感覺又進了一層,說道:“怪不得,原來都不是外人。”隨後他又看了一下尚樹榮,說道:“為什麽上次不與我一起回欺天城,何苦在外面受罪呀,拋開救我不說,就衝你們都是我表叔的弟子我也不會虧待你呀!”
尚樹榮趕緊的說道:“一事無成怎好意思回家,又有啥臉面去求你照顧呀!”
這話她聽得明白,知道是說給她聽的!
彩妞反問道:“你現在就有成就了嗎?”~他知道她的意思:她不需要他一定有成就!
他無言以對。
這時仁先生,大芬領著孩子都走了出來,仁先生也認出來了尚樹榮,他也高興的向先生問道:“先生,這些年來可好呀?”
仁先生說:“好,都好呀,只要你們有出路就好,一會我們好好聊嘮一嘮!”
彩妞一手從大芬處抱過兒子,說道:“都別這樣愣著了,讓夥計們先安置一下,有啥事等一會坐下來再說吧!”隨後她下樓來,她想近一步的感覺一下他的真實存在——只是多了一道歲月中無奈的蒼痕!然後她在他跟前說道:“回欺天城吧!”
這時候大夥都忙著各自的事物,院內一派繁忙的樣子。
他當時還沒有想好。她沒有等他回答,又對身邊的山祥祥說:“小叔哥哥,把這救命恩人想法安排了吧!”
“這都不是啥大事,等回去一定妥妥的安排!”山祥祥說。
尚樹榮聽著他們夫妻的對話,可這一聲“小叔哥哥”又似乎故意說給他聽!
最後大家坐下來又高興的聊些過往今來。山祥祥讓駝隊人員多休息兩天,給他們多發了一月的應得收入。
尚樹榮暫時的感受著家鄉的情懷,溫馨,當然還有些真情,但他始終沒有想好:是否都要回欺天城。
又過了十來天,這些人在一起談論起當年是誰綁架了山祥祥,尚樹榮告訴了他們聽到的“佛指魔”,大家一聽這個氣呀。尚樹榮一聽是當年劫走了彩妞嫁妝的喬三寶,這時他還替當年的大小姐擔心。但尚樹榮當時忘了提那馬少東家的所作所為了。
看來他與喬三寶是有點冤家的情緣!有些事情誰也說不清。
後來山祥祥一家都表示要給尚樹榮20萬大洋做報答,但都被他拒絕了,理由是:他當年不救山祥祥,土匪得了錢以後一樣會放人,如果接受了這些20萬大洋,相當自己是土匪!並告訴大家當年他見過一整船的白銀的事。大夥一聽唏噓著他的經歷,都清楚了他的意思——見過錢!
彩妞後來想了一下說:“那我看你還是隨我們回欺天城吧,先給你成個家室,免得大夥掛念著,也算我們報恩啦!”當時這樣的給他安排生活方式,也是要大於金錢意義的!
事情就是這樣:好事多磨!
尚樹榮卻一再的推脫說:自己沒有啥能成家立業的保證!當然也是一種實際情況!還是想著……
彩妞心中早以有了打算就說道:“你放心吧,一切都由我們替你操辦了,以後盡管好好過日子吧!”
山祥祥不解的問:“哪有那麽現成的,你好像十拿九穩了!”
彩妞笑了笑說:“二虎了吧,騎著馬找馬,這都不是現成的嗎!”她得意的看了看大芬。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大芬也明白了,可這下她可不敢打量尚樹榮了!羞答答的甜蜜……
事偏偏就有想不通的,這回又輪到尚樹榮感覺不行了,當然此時他也不是什麽看不上大芬,也不是為了向大小姐證明自己執著的心,而是又靠上了這醜八怪家,心裡不得勁:大小姐嫁了醜八怪,醜八怪又按排一個人來管著自己!也有大小姐的心……
只有彩妞猜到了他的心裡!
最後尚樹榮說:“這樣吧,你們就把當初我的那匹馬和槍還我吧,就算我倆的關系扯平了!”
山祥祥說:“真沒想到你這人還如此認真,也只能這樣了,但以後不管你遇到啥困難都可以隨時來找我!”
尚樹榮說:“一定會的,其實說到底我們都不算外人。”
仁先生也說:“對呀,你們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希望你們都好,這婚姻呀,人情事呀,還真得有緣才行,緣到自然天成,等吧!”
尚樹榮說:“有些事情確實很難說,我也不清楚我還為啥而執著!”
大小姐只是有些失落。
山祥祥又說:“當年你還給我一粉盒,也不知道有啥意思,也還給你吧?”
尚樹榮說:“因為當時帶著不方便,就讓你帶回去,如果先生看到了猜出是我,也就是告訴大家:我還平安!”
這時彩妞全明白了,就說:“那粉盒在欺天城,我想以後就留給大芬吧!”
尚樹榮還真不知道怎麽處理那個粉盒,就說:“這樣也很好,物有所用吧!只是大芬別嫌棄就行!”
那可憐的草原紅顏:托雲翎!命運總有不平,命運又總有實情!
大芬當時心裡是有些高興的——誰都需要有點心的萌動,何況她這大從未有過,但當時她卻啥話也敢說了,也不知說啥!
等命運吧!
最後定下來了:尚樹榮明天隨駝隊返回,再去打拚幾年……
彩妞也只能打算再偷偷的牽掛一份曾經的真情!
還要牽掛多久?少女初情的真……永久
不要問我是蟲或龍
戍疆封土天下重
高樓歡酒不為功
人間多少事匆匆
過紅塵萬千唯你一身真寵
那日冷眼看花香自濃
人在百花叢
明目無言千千懂
堪是多情種
一鼓別鍾
幾回多夢
千裡萬裡怎悲鴻
愛恨難說九洲胸
樓頭月朦朦
看劍力無窮
待我天下為城相換采芙蓉
若我天下一空猶你為榮
流塵夢長今生短痛
你不稀罕金屋儲嬌容
陌路歎天風雲動
晚春別書痛
飛馬落花向殘紅
歡啼在,悲嗔過,癡情同
不說天涯誰人與共
心相通
更釋一曲向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