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箭的氣勢曠古絕今,我不及也!”
裴行儉目瞪口呆過後,一臉歎服地發表了感言。
“射得不錯,就是詩念錯了,高句麗是東北,西北是突厥余孽。”
尉遲敬德第一時間指正李泰的錯誤。
李泰滿頭黑線道:“那是借位,借位懂不懂?”
褚遂良遺憾道:“好詞,可惜隻得一句。”
段志玄興奮道:“別管詞好是不好,這一箭,過癮呐!
魏王,裴小子,你們就別叨叨,咱一鼓作氣把騎術也比了!
看了這場射術,我對你們的騎術充滿期待,一刻不比,我這心裡頭就七上八落不得勁。”
李世民咧出一口白牙,顛顛兒地訓子道:“不成體統!
青雀,朕是怎給你說的,讓你動靜小點,你小子倒好恨不能把宮牆射誇。
一磚一瓦都是民脂民膏,要懂得愛惜民力明白嗎?
聽見你段叔父的話沒,還不滾去比騎術。
可得小心著些,要把馬遛壞了仔細朕打斷你腿!”
皇帝發了話,眾人來不及對那一箭吟詩作賦,齊齊退到廣場邊緣。
禁衛再度入場,在兵器架另一側擺上三個真人大小的草人。
禦之一道原本是駕車技術,可如今戰車早已淘汰幾百年,駕車比試自然變成了騎術大比。
老規矩裴行儉先行,這貨行了羅圈禮後,一個利索地單手點鞍跳上鞍橋,而後勒住掣星碎跑幾步熟悉馬性。
沿著廣場慢跑一圈,人馬初步磨合後,裴行儉一磕馬腹大喝道:“駕!”
掣星猛然原地加速,幾息之後速度提升到極致,矯健的身軀化作一段殘影,無可阻擋地衝向宮牆。
喘口氣的功夫掣星離宮牆已經不足十米,狂飆的馬頭快要撞上牆壁,裴行儉卻絲毫沒有減速。
文臣那邊一片驚呼,蕭瑀已經閉上了眼。
李泰驚道:“爹,這小子要撞跨你的牆,馬牆俱毀慘不忍睹啊!”
李世民……
“喝!!!”
“希聿聿……”
馬頭距離宮牆不到半米時裴行儉大力勒住馬頭,雙腿蹬踩馬鐙,人馬合一,幾乎擦著宮牆避過了一場人亡馬死的悲劇。
“好!”
這一手精絕的控馬之術立即博得武將的滿堂彩,文臣那邊更是沒口子叫好,李世民也長出口氣:“朕的牆,好險……”
裴行儉不為所動,勒轉馬頭後電閃而至兵器架前,馬不停蹄取下一柄長槊絕塵而去,間不容發之勢挑落一個草人。
戰馬一直保持衝刺,裴行儉轉過了圈,一個鐙裡藏身縮到馬腹之下,長槊如毒蛇吐信從戰馬前腿之間刺出,再度撩翻一個草人。
裴行儉翻身坐回鞍橋,戰馬從最後的草人旁飛身掠過,錯身相隔一個馬身後,裴行儉猛然回身大喝道:“殺!”
長朔一個回馬槍,刺穿草人頭然後挑起甩落老遠!
乾掉三個草人,裴行儉勒住掣星翻身下馬,走到李世民面前單膝跪地朗聲道:“陛下,草民射禦兩科演武完畢。”
“好好好!
好一個裴家玉樹,今日我大唐得一英才,掣星亦得遇英主,這一回開放宵禁,值了。
賜錦緞百匹!”李世民心情大好再度恩裳裴行儉。
李勣輕聲對李靖道:“藥師,此子若上沙場,可為上將乎?”
“可,若勤加打磨加一絲悟性,為帥亦是可期。”李靖不住口的讚賞,
他對這小子真的稀罕,可惜今日卻是李泰和裴行儉的師徒名分之戰。 裴行儉精絕的騎術和一手爐火純青的馬槊刺殺,文武重臣莫不看得血脈賁張,也提高了眾人對李泰的期望值。
在幾十雙熾熱的眼神注視下,李泰帶頭鼓掌道:“好!
這一手超絕的騎術我可玩不來,不過不戰而降也不是老李家的作風,接下來泰可獻醜了!”
他牽過逐月烏,搬住鞍橋翻身上馬,一兜馬韁緩緩走到兵器架前選定一柄陌刀。
陌刀是步戰神器,長七尺有余重達數十斤,軍中使陌刀者,無不是膀大腰圓氣力強橫之士。
這些大力士使用陌刀也不容易,需要將刀柄靠在腰上,以腰力帶動方能發揮陌刀的威力。
全力揮砍之下,將敵騎兵連人帶馬一刀兩斷。
陌刀的威力突厥人最有發言權,無數橫掃漠北難尋敵手的突厥精銳,在大唐陌刀隊前卻是不堪一擊。
若論草原民族最怕的大唐兵種,陌刀隊絕對名列前茅。
步戰都難以靈活使用的陌刀,李泰提在手中卻是輕若無物。
作為李世民最疼愛的嫡子,文武兼修是必須課。
李泰少時老爹為他延請過名師教導武藝,年長以後因為體型變得癡肥走路都困難,武藝也就荒廢了。
此時陌刀在手,李泰似乎回到了從前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日子。
他舞了兩轉刀花,禁衛已經重新布置好草人,李泰淡淡看兩眼草人,兜轉馬頭走到了廣場的另一邊,目光直視含元殿禦階。
調整好狀態,李泰一夾馬腹就要全力衝刺。
“希聿聿”……
一聲長嘶後逐月烏猛然前縱後跳,瘋狂地撂嚼子要將李泰甩落馬下。
李泰在鞍橋之上顛簸起伏,如同暴風之中的一片飛葉。
李世民霎時臉色蒼白驚呼道:“青雀兒!
馬驚了!
以青雀兒的騎術控不住驚馬!”
皇帝說罷狂衝而出,尉遲敬德、程咬金和李勣也臉色大變,猛然發力追上了皇帝。
裴行儉嚇懵逼了,反應過來後也發力追上幾人。
驚馬的威力眾人非常清楚,李泰一旦被摔下馬若運氣不好被踩踏,重則性命不保,輕則成為第二個承乾,斷胳膊短腿成為殘疾人士,皇帝會發瘋的。
幾人驚怒地衝上去控制驚馬的檔口,李泰驚慌過後恢復了冷靜。
他一手死死勒住嚼口雙腿拚命死夾馬腹,然後重重一掌捶在馬頭,大喝道:“給我……定!”
他全力一拳扇落,力道不下幾百斤。
逐月烏吃痛之下一聲長嘶四蹄落地,鼻腔頹然地吭哧吭哧打著響鼻,恢復了安靜。
李世民幾人驚住了,險些釀成大禍的驚馬,李泰就這麽輕而易舉奪回了控制權。
李泰大呼道:“父皇、幾位叔父不要擋我的道,泰來也!
逐月烏,助我衝陣!
駕!”
他橫起陌刀猛磕馬腹,逐月烏領教了騎士的彪悍,振起精神爆發出十二分的實力,追風逐電絕影而出。
勁風如霜刀刺面生寒,李泰隻覺橫刀縱橫天地間,宇宙洪荒都去得,豪氣大生放聲高歌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裡!!
殺!!!”
馬已極速,人至巔峰。
人借馬勢,馬助人力!
須臾間,百丈距離一掠而過,一人一馬已至禦階。
李泰狂喝聲中,揮起陌刀借助逐月烏衝勢的巨力,刀光化作匹練如流光浮影劃過禦階前的鬥牛。
“砰”
“噹”
……
刀過,鬥牛頭斷,陌刀刀折!
“希聿聿……”
“希聿聿……”
逐月烏興奮得主動揚蹄人立而起,嘶吼連連。
紅日光耀之下,一個胖胖的少年勒馬橫刀而立,身後留下一個刀過斷頭的石刻鬥牛。
這一刻,大唐的史冊記住了皇子李泰刀劈石牛的驚豔,那一刀的風姿,傾城又傾國。
“啪”
程咬金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喃喃道:“老夫一定在做夢,一刀砍斷石刻鬥牛,這怎麽可能?”
“啪”
尉遲敬德反手又扇了程咬金另一邊臉喃喃道:“手疼!
俺不是做夢,我滴個天爺,魏王還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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