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有雲,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
李泰捋了捋,自來到大唐以後短短幾天,籌建凌煙閣、組建外交部、撫養李治和小兕子……
三件大事任一件都足以扭轉未來局勢,前提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他花了一天功夫把三件大事列出輕重緩急,小兕子和李治一時半會兒不用急,兕子正常的壽命還有兩年左右。
要想小家夥好,必修制定一個嚴密的將養計劃。
至於李治,哥哥不把你忽悠瘸了安心做一個富貴王爺,還有何臉面自稱穿越犯。
外交部那邊可以先緩一緩,等待時機成熟再正式運作,當務之急是籌建凌煙閣。
不過在此之前,外交部事宜該做的安排必須暗中抓緊。
外交部立足朝堂第一戰,若不能讓朝野上下看到顯著成效,讓大唐得到足夠好處,東宮勢力定會全力反撲。
手段不用太複雜,只要集中火力營造外交部無用論,或者攻擊魏王無能,浪費國駑一事無成,外交部面臨的結局便只有兩個。
要麽被當做賠本買賣解散,要麽讓東宮勢力摘桃子。
國務卿加中情局的變態外交部,假以時日,東宮的能人必定發現其巨大價值。
鑒於外交部乃朝堂立足之本,李泰第二天進宮請安順便送新酒時,他趁勢將自己對高句麗的謀劃與李世民和盤托出,取得了便宜老爹的認可。
老李讓他盡管按照自己的想法放心大膽地乾,他只要結果不問過程。
條件只有一個,大唐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否則李泰就滾蛋,外交部換扛把子。
還威脅他專心公務的同時,也不能耽誤照顧小兕子,要是小家夥掉了一兩肉,仔細扒了他的皮。
對於許親程家一事,李世民守口如瓶,還特意叮囑與程家小女完婚是聖意,必須不打絲毫折扣完成。
不過他老人家是慈祥長者,強行賜婚那麽沒品的事他做不出來。
李泰必須在獲得閻婉認可的同時,真心征服程家小女,讓程家女甘願以國公嫡女的身份做他平妻。
李泰當時就凌亂了,如果不是獲得了高句麗事務的尚方寶劍,李泰實在想一口濃痰吐老貨的帥臉上。
程家小女不論,要閻婉那個醋壇子認可,還不如抹脖子來得痛快。
如此不合邏輯不符情理之事,李泰就當老爹老年癡呆提前發作,他決定置之不理,風聲過後自然雲收雨歇。
此後一連三天,李泰和程咬金、杜楚客仔細謀劃高句麗,基本確定再無疏漏。
李泰稍稍松口氣,現在可以全力以赴籌建凌煙閣了,這事兒要不能讓老李同志滿意,七星龍淵劍捧在手心也不踏實。
高句麗之事商定完畢,程妖精死皮賴臉要李泰開酒席,還恬不知恥把四個小禍害招呼來。
眾人豪飲海喝預祝馬到功成,李泰放開了手腳與程妖精再次決戰,終於讓程家五害灌得人事不省徹底斷片兒。
一夜無事,第二天城門剛剛打開,進進出出長安城的吃瓜群眾,抬頭便驚訝地看到一首詩。
一首雕版拓印放大的詩,每一個字大如米鬥,整整齊齊懸在長安城十二道城門樓子上。
“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
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學彈箏,銀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
十五泣春風,背面秋千下。”
該詩字體勁瘦俊美前所未見,
筆劃書寫同樣見所未見,有些字看著眼熟卻沒有一個人識得。 這些細節都不重要,勁爆的是落筆人,右下角砂鍋大兩個字落款:李泰!
李泰簽名下方一排狗爬似的批語更加火爆。
“我呸,魏王這寫的狗屁不通的東西也敢叫詩,俺老程家詩書傳家,八歲寫的東西也比這個強!”
夭壽了,現場有幸第一時間看到此詩的長安群眾,個個比五十鰥夫再入洞房還亢奮。
傳說中夫妻恩愛如膠似漆的魏王,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向別家小娘子示愛。
示愛就示愛,偏偏向程家小女示愛,想一想女版盧國公……
你個魏王長得濃眉大眼身寬體胖不娶二房,原來也是個悶騷的的貨色。
騷就騷了還那麽變態,從八歲開始就暗戀人程家小女,這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滑坡?
魏王自小暗戀程家女,還親筆手書寫詩為證,八卦通過路邊社飛速傳遍長安城。
這一天,不論高門子弟還是流浪漢,全都吃上了魏王府和盧國公府的瓜,長安路邊社迎來了史上最高光時刻。
李泰宿醉未醒,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王妃冷靜一些,昨夜酒宴到最後只有王爺和盧國公父子六人,王爺定是著了盧國公的道……”
“四嫂莫急,此事四哥既然瞞你多年,證明四嫂的威嚴足以震懾四哥,若非爛醉如泥,四哥斷然不會吐露心聲。
四哥醒來一定會繼續深藏秘密,家和萬事興,四嫂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
……
迷糊間李泰仿佛聽到了管家和李治的聲音,抬了抬沉重的眼皮……
“倉”
一道雪亮的寒光劈在床頭。
“噗”
橫刀砍斷了床簾支架,沉香木支架嘎嘎嘎倒落,轟隆一聲砸在地上。
李泰瞬間驚醒。
“李泰!!!
老娘跟你拚了!!!”
胖哥哥吃力地坐起,揉了揉眼睛看見了森寒的刀子,驚怒之下正要呵斥閻婉這個敗家娘們兒。
沒想到母老虎先發製人吼得他渾身哆嗦,李泰懵逼地看了看她背後的管家和李治。
李治擠眉弄眼意味深長,管家急得滿頭是汗聲音都在發顫:“王爺您還是先避一回吧,老奴這回也幫不了您!”
“避啥避,老子不過昨晚喝酒斷片兒,可也用不著動刀動槍吧?”李泰憤怒地質問。
“趙五滾開!
九弟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拱你四嫂的火你還嫩了點。
滾去照顧好兕子和欣兒,遲得一時半刻我打斷你的腿!”閻婉氣場全開支走了兩個礙事的東西。
管家連滾帶爬一聲不吭遠離是非,李泰打個寒顫灰溜溜撤退,出了大門後這貨貼心地掩上了房門,然後蹲下身子輕飄飄藏到窗戶根。
這陣勢……李泰有點發虛,閻婉這是瘋了還是咱犯了天條?
閻婉吃人的眼光盯著他,緩緩抹著橫刀,一字一句道:“八歲偷照鏡,長眉已能畫。
十歲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學彈箏,銀甲不曾卸。
十四藏六親,懸知猶未嫁。
十五泣春風,背面秋千下。
好文才,好心思,好詩!”
李泰頓時松了口氣,拍著心口道:“嚇死個人了,夫人你大清早論詩就論詩,還提著刀子喊打喊殺,害得人家小心肝兒現在還撲通撲通地跳,調皮!”
閻婉一滯,她細細端詳這貨,似乎……昨晚的事已然忘得一乾二淨?
她銀牙暗咬,驀然寒風化雨收起滿身煞氣道:“對啊,我今兒一早聽得一首絕世好詩,忍不住要與夫君共品。”
李泰狐疑道:“既是品詩,為何動刀?”
“你睡得死,用刀喚你醒得比較快。”
閻婉抱起橫刀若無其事。
李泰……
“夫君以為這首詩當如何解?”閻婉不恥下問。
“這還不簡單嗎,這詩的主人反轉著墨,以一個女孩的心思,道出一對小情侶從八歲依依相戀,直到十五歲也不能走到一起的悲苦。
聖人教導過,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古話說得好,情是歲月刀,刀刀催人老。
好一對求而不得的有情人,可憐呐。”
李泰酒勁兒未過暢意點評。
“夫君出口成章不愧文采風流,以夫君之見,這詩的主人當如何做才能遂了心意?”閻婉眯起了眼睛。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為了愛情,自當拋頭顱灑熱血衝破一切反動勢力阻礙,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美好的早晨,李泰正能量爆棚。
閻婉再度緩緩拔出了刀:“原來如此,妾身活了二十年,今天才曉得在夫君心中,我竟是神佛一般的存在。”
“呃……
夫人這話……啥意思?”李泰笑容僵在臉上,心頭一腔熱血忽然就涼了。
“好一對求而不得的有情人!
夫君便是那曲筆反轉的有情郎,程家小女是那悲泣秋風嫁不得的苦女子,妾身便是那萬惡不赦的魔佛。
呵呵,盧國公說你送過程家千金脂寶齋的水粉,還威脅程處亮帶你……
可笑我還罵他為老不修壞了夫君名聲,可如今看來,我才是那個最大的傻瓜。
既然如此,妾身今天便與夫君好好算一算這筆帳!”
“唰”
長刀再度出鞘,森寒的刀鋒架在李泰脖子,李泰腦子轟然炸開,昨夜倒下之前一些零星片段浮上心頭。
程處亮四個小禍害搶著倒酒,程咬金勸得殷勤拚得決然……
程處默講了一個他從八歲起暗戀一個女孩的故事, 還撒潑打滾求自己寫一首求愛詩……
程處亮文房四寶伺候,還特意叮囑四哥一定要用瘦金體新字書寫……
啥都明白了,這他娘的全是套啊。
老東西吃個大虧,反手就還一個狠的,冤冤相報何時了,老貨怎就那麽沒風度呢。
李泰頓時氣餒,赳赳雄風換作強烈的求生意志。
“夫人!!!”
李泰一屁股坐倒抱住閻婉大腿,慘嚎道:“夫人,請聽為夫一言呐!”
……
東宮,李承乾得到李泰向程家求親的消息,而程咬金的反應曖昧又反常。
根據他對這塊滾刀肉的了解,沒有皇帝的點頭或者推波助瀾,程咬金斷不會如此張揚,他料定此事背後必定有父皇的影子。
“滾!”
“啪”
他一巴掌扇開呼痛不已渾身顫栗的稱心,急吼吼破開嗓子喝道:“傳張思政、李元昌!
父皇你這是要幹嘛,給了李泰外交部,還要與他許下瓦崗人馬的婚約。
你如此偏心,我這個太子又算是什麽東西?
笑話?
還是廢棋?
父皇!!!
兒臣必不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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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話少扯淡,收藏沒、推薦票交出來沒、評論沒……
敢少半個操作者,統統拖下去領教承乾來自背後的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