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四望。

　　隨處可見在高空爆發的戰爭，到處都是滿目的瘡痍。

　　綠燈俠們有些放不開手腳。

　　在狙擊或者與黃燈軍團作戰的時候，他們必須還得防止戰鬥的余波傷害到地球人的人們。

　　喬治落到地面。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

　　但廣場旁邊那棟大廈上的巨大電子屏幕正透過黛娜的眼睛，來直播這場戰鬥。

　　布魯斯有計劃。

　　黛娜也有計劃。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所以選擇把這一幕讓世界看到，讓全人類知道超人是怎麽樣的邪惡。

　　如其他所有市民那樣，喬治駐足觀看。

　　超人身上徹底破損的製服沾染著鮮血，有他自己的，也有屬於別人的。

　　他捂著胸口。

　　痛苦、哀嚎。

　　氪石子彈要讓他失去意識了。

　　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但金色的光猛然間自他手中綻放出來。

　　這金色在瞬間彌漫到這整個黛娜視線范圍之內的荒野平原，宛如太陽之神落下人間。

　　喬治深深地吸了口氣。

　　他能感受到世人現在有多恐懼，他們身上源源不斷的恐懼力量讓他神清氣爽。

　　但也僅此而已。

　　黛娜……你把事情搞黃了。

　　搖了搖頭，喬治深深歎息——她不該把這影像讓世人看到，人們不會敬愛超人，相反，他們會畏懼他。

　　發自內心深處的畏懼。

　　——“來自氪星的卡爾.艾爾。”

　　“你擁有向他人灌輸巨大恐懼的能力。”

　　伴隨著威嚴赫赫的聲音響起在這天地之中，從超人掌心逸出的金色凝練成一隻堅固鋒銳的鑷子。

　　只在瞬間，就插入他的胸膛，輕松取出那枚散發著綠色熒光的子彈。

　　“叮當——”

　　子彈落地。

　　黛娜瞪大了眼睛。

　　她口中簡直不能發出聲音:

　　“不……”

　　伴隨著子彈落地。

　　匍匐在地面的超人，那雙眸子裡綻放出駭人的猩紅光芒……他出手了。

　　熱視線切割空氣。

　　溫度升高之時，一切都在顫抖。

　　“轟——！！”

　　這光線瞬間洞穿黛娜的腹部。

　　鮮血還未流出，就因為高溫而碳化凝結，黑色的煙霧緩慢上升。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靜止了。

　　“砰。”

　　黛娜倒在地上。

　　——“歡迎加入，”

　　“塞尼斯托軍團。”

　　肉眼可見，超人身上的傷痕在修複，他緩緩升上幾米高的半空，身上的戰衣從腳底開始修複。

　　但現在，它不一樣了。

　　原本藍色的部分，現在化作了純粹的黑色。原本紅色的部分，現在成了耀眼的金黃。

　　他的身體像纏繞著閃電。

　　光芒四處逸散。

　　面龐卻藏在黑暗之中。

　　胸口暗金色的“S”標志顯示出猙獰的弧度，棱角鋒銳、堅如鋼鐵、重若磐石。

　　他就那麽飄浮在那裡。

　　烏雲猛然壓過來。

　　從超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暗金色光芒甚至讓烏雲中如狂龍蜿蜒的閃電都顯得黯淡無光。

　　黛娜的瞳孔開始有些渙散。

　　熱視線摧毀了她的很多器官。

　　天哪……

　　她可不是韋德，也不是羅伯，她沒有那樣駭人的修複能力。

　　我需要去醫院……

　　黛娜低聲呻吟。

　　然後，她的嘴角溢出鮮血。

　　去醫院嗎?

　　她笑了。

　　現在的超人可不會讓自己的敵人活在世上，黛娜隻祈禱自己的所作所為能讓這世界認清這個氪星人的真實面目。

　　“黑金絲雀?！”

　　“你能聽見嗎?”

　　神諭的聲音在耳中響起，但是黛娜取下了它，然後把那小小的裝置捏成粉碎。

　　鮮血如泉，從她的腹部流出。

　　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黛娜輕輕地咳嗽，她的嘴角高高揚起，眼前好像已經看到了奧利弗在向他走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親愛的。”

　　那不存在的奧利弗這麽說。

　　但黛娜伸手想抓住他。

　　她說:

　　“不，是時候了……”

　　暗金色如烈日般耀目的光芒擊碎了奧利弗.奎恩的虛影，超人轟然落地。

　　他捏住了黛娜的脖子。

　　現在，這個女人沒有反抗的機會了。

　　只要他一用力……

　　對，只要我一用力，她就會死。

　　克拉克在心裡對自己說。

　　只要一用力。

　　那就用力啊！

　　另外兩個聲音重合在一起，他們在咆哮著讓克拉克殺死黛娜，在黃燈戒指來到之前，只有一個聲音的。

　　不，我不能。

　　你可以！想想布魯斯.韋恩做了什麽?！他背叛了你，他們都背叛了你！你才是正確的！你是超人，你是克拉克.肯特！剛才，這個女人還侮辱你的名字！

　　超人的眸子裡，猩紅還未散去。

　　暗金色的光芒越發恐怖。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布魯斯.韋恩的錯。

　　那就殺了他！把他吊在教堂的穹頂，用火焰每日每夜地燒灼他那具令人厭惡的蝙蝠身軀！

　　在一秒鍾的鬥爭之後。

　　克拉克.肯特……輸了。

　　他現在，是超人。

　　看著似乎下定了決心的超人，黛娜拂去滿臉的血汙，她狂笑的同時又咳出鮮血，就把那血吐在了超人的臉上。

　　她說:

　　“來吧，小肯特！讓我看看，讓這世界看看你要怎麽殺死一個人！讓我們看看你有多麽殘暴，讓人們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做！”

　　“這都是布魯斯.韋恩的錯。”

　　“喬納森就該把你按進河裡淹死！你這惡魔！”

　　“你說得對，我該死在三十年前。”

　　超人點了點頭。

　　他要送黛娜走後一程了。

　　但黛娜不惶恐。

　　她依舊狂笑，用一隻手指著自己的眼睛——

　　“你輸定了，超人！你輸定了！隱形眼鏡記錄了一切，我所看到的一切，他們都看到了！而我看到了真相！”

　　有眼淚從眼角淌出。

　　這話讓超人的面色更加嚴肅。

　　而現在，喬治在這屏幕上看打到的，正是黛娜所看到的。

　　她要死了。

　　喬治不希望她死在那裡。

　　她算他的朋友。

　　“你現在正被轉播到全世界眼前！”

　　“你再也披不上那虛偽的英雄外衣了。”

　　“也許你能贏得這場戰爭，也許你能殺死所有試圖阻止你的人——”

　　黛娜的聲音因為超人捏著她的脖子而逐漸低沉柔弱，她要喘不過氣了，

　　“——但是所有人都將知道你的真面目，他們會知道你……你不是他們的救世主。”

　　“呲——！！”

　　紅光迎著屏幕而來。

　　影像徹底化作一片雪花。

　　只剩下黛娜最後的呻吟——

　　“所有人都會畏懼你……”

　　“這正是他所要的啊，黛娜，你把事情搞砸了……這正是他所要的， 他要所有人都畏懼他……”

　　喬治閉上眸子。

　　他第一次如此用心地沉浸在自己那強大到能聽到整個世界每個人心跳的聽覺。

　　他的思維在用從未有過的速度運轉。

　　然後，他猛然睜眼。

　　看向北方。

　　找到你了，超人。

　　但此時，超人的聲音也從那屏幕的擴音器上響起，他說:

　　“他們會畏懼我。但他們會活著。”

　　“砰——！！”

　　拳風呼嘯的聲音掀起無與倫比而駭人的爆鳴，喬治知道，超人下手了。

　　但我能更快！

　　他也動了。

　　簡直像是一顆隕石砸中他所站立的地方，一個巨大的坑洞伴隨著喬治的升空而瞬間出現，煙塵與火光被掀起數百米之高。

　　爆炸與轟鳴在兩秒鍾後才傳入人們耳中。

　　他們四散奔逃。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此時，喬治已經出現在了地球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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