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人膽敢如此想象，有一天，在這個宇宙間，居然會有誰能夠與達克賽德坐在同等高度的王座上對話。

　　但今天，這件事情發生了。

　　喬治甚至沒有多少情緒上的波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些他一直以來追求的——權利、金錢、美色，乃至於永恆不止的生命。

　　這些東西好像都已經唾手可得了。

　　這樣的東西，已經不值得追求了。

　　如果是初次來到這樣的世界，面對達克賽德這個隻存在於漫畫中至高無上的邪神，那喬治大概會興奮害怕激動恐懼。

　　但現在，只是像看一個普通人那樣。

　　達克賽德……在他面前，和一個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我曾經來過這裡?”

　　喬治微微皺眉，達克賽德說“你終於又來了，奧斯特曼。”和“一如既往地強勢，來，見，征服，不愧是你喬治.奧斯特曼。”

　　這兩句話意味著這個統治著天啟星的巨神已經不止一次地見過喬治。

　　喬治也不止一次地來到這顆星球。

　　他一直有個猜想。

　　自己大概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會因為某些事情而選擇穿越時空，去到這個世界的過去。

　　那過去大概是兩至五年前，毀滅日誕生的前夕，機緣巧合之下，他幫助還未成立的正義聯盟殺死了毀滅日。

　　然後當時的自己做了些什麽?

　　又為什麽這麽做?

　　喬治不知道，所以他來了。

　　還有更多的詭異不曾被思考透徹——如果他的確在未來依靠閃電俠的神速力回到了幾年前，那麽這個世界宇宙深空之中那些流傳的黑夜又是什麽?

　　離子鯊在剛開始為什麽會傳遞出一個“能見到你，真好。”的信息?

　　視差怪為什麽會把擁有言出法隨這樣上帝之能的安迪留在裡烏特，還把自己一半的恐懼本源放在了她的身上?

　　這些情感燈獸，和喬治會有什麽關聯?

　　越是深入，似乎未知就越是無法被探知。

　　在巨大的高壓之下，達克賽德身後數公裡之外的火山悍然噴發，他頭上的金屬頭盔在那漫天炎光之中熠熠生輝。

　　整個天際都被染成血紅。

　　那些金屬造物都被遮掩。

　　“你曾來過這裡，”

　　達克賽德的右手食指輕輕敲擊王座的邊沿，他的雙眸中被縈繞的歐米茄射線渲染成異樣的色彩，

　　然後，身子前傾，幾乎要貼近喬治，他說道，

　　“這是我欠你的，喬治.奧斯特曼，你給自己留下了一些話——你應該小心你所看到的第一個‘黑暗’。”

　　“第一個黑暗，那是什麽?”

　　“那與我無關，這也是你要我留給你的唯一一句話。”

　　達克賽德微微搖頭。

　　他的腳下，那頭巨獸瑟瑟發抖，熔漿流淌到它的膝蓋之下，向上翻騰起嫋嫋白煙。

　　我所看到的第一個黑暗。

　　喬治深深地吸了口氣。

　　第一個黑暗。

　　我看到的。

　　是什麽?

　　阿瑞斯?

　　主宇宙的阿瑞斯?

　　但如果僅僅是一個戰神，他又能代表些什麽?他又能做些什麽?就憑他那可悲可笑的弱小力量。

　　數不勝數的類魔如同潮水般從這裡向四周擴散開去，達克賽德驅散了他們。

　　如今，這裡是禁地。

　　沒有生物有資格踏足神之領域。

　　“燈獸，和其他的宇宙不同。”

　　喬治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這裡的燈獸的確和其他宇宙不同，它們好像有著另一個來自某一個體的獨立意識。

　　黑暗君主直直地注視著喬治的眼睛，半晌，他說:

　　“我見過它們中的一部分，的確不同，有屬於神明的力量在其中釀造……這些燈獸在孕育一個新的存怎。”

　　“新的存在。”

　　喬治重複了一遍。

　　他想起了安迪。

　　但這個宇宙不是不義聯盟宇宙嗎?最大的反派難道不該是某個不義超人嗎?

　　這是什麽?

　　這其中有什麽關聯?

　　“我知道你不是全知全能，畢竟那是上帝的特權，達克賽德，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

　　喬治站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終於要知道那件事情的答案了，他也身子前傾，讓自己與達克賽德幾乎貼面，

　　“J，是不是還活著?”

　　“小醜死了。”

　　達克賽德用極其堅定的語氣回答，“那個氪星人殺死了他……該死的，他本來能給我帶來更多的樂子，可惜，小醜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小醜死了。

　　喬治嘴角上揚。

　　伊芙琳曾用魔法變化出一張屬於小醜的卡片，那讓喬治不得不懷疑這個宇宙的詭異與那個瘋子有關。

　　達克賽德說小醜死了。

　　那就姑且這麽認為吧。

　　於是喬治站起來，轉過身子，他準備離開了。

　　但最後，他說道:

　　“你知道你不該信任阿瑞斯，他是戰爭之神，聽信他的讒言挑起地球的戰爭，只會讓他成為最後的得益者。”

　　“你說過這件事情，你說我會折磨戰爭。”

　　達克賽德也站起來。

　　如果可以避免，他當然不願意與喬治戰鬥——上一次他們之間發生的衝突幾乎毀滅半個天啟星，直到現在，都可以看到，整個天啟星的另一面究竟有多麽殘破。

　　就像一整個地球從太空落下，撞擊出來的巨大神坑。

　　爆音通道在面前打開。

　　喬治前腳踏入其中。

　　突然，達克賽德叫住了他。

　　這個黑暗君王的聲音高昂而沙啞，響起在整個天啟星的每一寸空間。

　　他說:

　　“阿爾法是一，是初始，但初始往往是極致的黑暗，喬治.奧斯特曼，他們叫你正義隊長，而我更願意稱呼你為另一個暴君……我要提醒你，遊戲已經開始，誰都不能改變規則，但在規則之內，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

　　喬治又把腳收回來。

　　他有些理順了。

　　他的腦子最近好像越來越好使。

　　“小醜的確死了，對吧?”

　　喬治側身，他用眼角余光注視著達克賽德，看到後者臉上微微凝滯的表情，

　　“不過，他沒死，他被治好了，對嗎?”

　　他剛剛就有了這樣的猜想。

　　小醜其實沒死，只是不再是小醜了——那麽，這個被治好了的精神病人，會在哪裡呢?

　　靈光閃過。

　　喬治知道他在那裡了。

　　下一秒，他的身形消失在爆音通道中。

　　達克賽德注視著通道入口。

　　他坐下來。

　　只是散發出來的神力，就已經把那頭巨獸鎮壓地近乎死亡。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已經徹底被冷汗打濕了。

　　但下一秒，有生澀的英語響起在他身後，什麽人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肩頭——

　　“喂，你就是那個李鵬飛說的這個世界最強的家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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