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安迪。”
喬治落在自己家門口。
他抬頭看向旁邊的格特納格林街區十四號,拉緊了安迪的小手。
“花。”
安迪舉起一個牌子,她怯生生地指了指草坪上開出的小小的、紅色花卉,那是連喬治都不認識的品種,在初春的微風中搖曳著,
安迪搖了搖喬治的手,說,
“紅的。”
她從沒見過花。
但卻能說出這是花。
很矛盾。
韋德伸手去觸碰安迪的小腦袋,卻被一層無形、甚至可能其實根本不存在的物質給阻擋了。
他尷尬地笑笑。
說:
“你要是喜歡花的話,安迪,也許我能送你一整個花店的康乃馨和紅玫瑰。”
“安迪,喜歡,北極罌粟。”
但那牌子上寫出了另一個花種的名稱,喬治瞳孔縮了縮。
不出意外的話,安迪應該是沒有可能接觸到過現在的人類世界的,她……怎麽會知道北極罌粟這種東西?
他於是搖了搖頭,帶著安迪向門口走去——凱爾好像出門了,喬治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畢竟,雖然他的聽力和視力好得超乎常人想象,甚至遠超超人,但以他那種懶散的性格,怎麽可能願意隨時都讓自己的大腦去處理那麽多的外界信息
他們走進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大的油畫,抽象畫作,只有灼熱的紅的與高而清的湛藍。
像是火海與天空。
房間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條。
“天空,和火焰。”
安迪說。
她不是說,而是寫出來。
好像連安迪自己都知道,言出法隨這樣改變現實的能力有著多麽恐怖的威能。
所以她有時候寧願用手寫出來,也不願意用嘴說出來。
她好像很擔心自己會給別人帶來困擾。
或者,給別人帶來厄運。
“啪——”
偉韋德跳起來,然後重重地落到那張大沙發上,他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說:
“還是家裡舒服啊。”
“申明一點,這是我家。”
“你的就是我的嘛。”
沒臉沒皮地起來給喬治捏肩,韋德像個猴子似的蹲在沙發上,露出那雙漏了大拇指的黑襪子。
安迪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不那麽黑暗。
也不那麽孤獨。
沒有巨大的樹、沒有妖魔的幻影,也沒有長達三百萬年的沉吟。
突然,安迪看向門口。
那裡什麽都沒有。
但她表現出了某種期待的神色,喬治能感覺到她很愉快。
“那是什麽,安迪?”
他低聲詢問。
這個女孩是一個擁有改變現實能力的上帝,什麽東西能讓她這麽期待?
喬治能聽到腳步聲。
很輕。
“她。”
牌子上只有一個字——
“開門,喬治!我看到你回來了!”
伊芙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她在敲門。
“我去。”
韋德自告奮勇。
但喬治攔住了他,他說:
“有兩個人。”
“當然是兩個人,小喬治,還記得我嗎?我們曾經一起搶了盧瑟的保險櫃。”
瘋瘋癲癲的女孩率先進門。
喬治扶額:
“哈莉.奎因……”
“嗨,哈莉,你怎麽會在這裡?”
韋德顯得很拘謹,他的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隻好站在喬治身邊。
他以前追過哈莉.奎因。
雖然失敗了。
“超人在追殺我,他恨不得把我撕成八段,然後扔進海裡喂鯊魚……所以我找到了伊芙琳,她能為我提供庇護。”
“你們先離開一下,哈莉……還有韋德,我有些話要單獨告訴喬治,”
伊芙琳眉頭微皺,她有事情要說。
兩個人聳了聳肩,乖乖走了出去。
喬治感覺到安迪在拉自己的衣角,她舉著一個小牌子:
“安迪也要出去嗎?”
“不,你不用,安迪,任何時候你都可以待在我身邊,哪裡都不去。”
喬治沒有絲毫猶豫。
安迪的存在之於人類而言,簡直就是上帝。
她要想知道一些事情,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聽。
當房間裡只剩下三個人。
喬治和伊芙琳在餐桌旁坐下,他們面對面,直視對方的眸子,前者雙手交叉,在思索伊芙琳究竟要說些什麽。
“看來這次出去,你還帶回來一個小女兒?”
伊芙琳終於開口了,她嘴角帶笑,“最近你們怎麽了?怎麽所有人都好像有了孩子?”
“什麽意思?”
“黛娜.蘭斯懷孕了。”
伊芙琳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哈莉把她帶來了我家裡,因為超人不敢來這裡搗亂,那些狂信徒們也被告知不要靠近我。”
“你是說金絲雀?所以奧利弗呢?我不是讓韋德把他藏起來了嗎?”
喬治撓了撓後腦杓。
不義聯盟宇宙中,綠箭俠早該在孤獨堡壘就和原子隊長一起被超人殺死。
但這個世界,喬治救下了他。
所以……黑金絲雀應該還沒成寡婦吧?
“他死了。”
但伊芙琳輕聲說,然後給了喬治一張照片,那照片裡,是一句血肉模糊的屍體,整個頭部被連續而強力的攻擊變成肉醬,胸膛呈現出一個巨大的貫穿傷口。
如果不是有標注。
喬治簡直不敢相信這家夥居然會是奧利弗.奎恩。
他眉頭緊皺:
“發生了什麽?”
“他去阻止超人傷害一個已經被監禁並且臨近釋放的罪犯……你知道奧利弗,他這人嘴巴很碎,說道露易絲肯定會很厭惡現在的超人, 就成了這樣。”
伊芙琳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說,
“該死的,這個世界的超人究竟怎麽了?”
“所以,奧利弗最終也還是死了……”
喬治重複了一遍。
他愣住。
好像冥冥中注定。
該死的,怎麽都活不過來,納森尼爾.亞當、奧利弗.奎恩,他們最終都還是死了。
他真的不能改變這一切?
喬治的眼睛轉到了聚精會神看電視的安迪身上。
隨後,他泯滅了那個還未升起的想法。
“我來是想告訴你,喬治,不管你想做什麽,盡快去做,超人真的和過去完全不同了,他成了一個暴君,為了不辜負……”
“誰?”
“不,我不該說這麽多。”
伊芙琳搖了搖頭。
她站起身子,好像要為今天的談話畫上一個句號。
轉身,面向窗外的陽光。
她說:
“求你了,喬治,做些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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