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風聲呼嘯,雪已經沒過腳腕,四個孩子走路越來越吃力,又冷又餓,誰也沒有說話,心中都有點兒後悔這個末日探險太辛苦了。
走得最專注的是韓一冰,忽然他停下來:“你們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嚴莫:“刮風的聲音唄。”
韓一冰:“不是,好像有小孩的哭聲。”
韓一冰的一句話說得大家渾身打了個激靈,都停了下來。
風向忽然轉了,除了風聲什麽都聽不到。
畢達拉:“哪有小孩的哭聲?趕緊下山回家吃飯,我快餓死了。”
風向倏地又轉回來,韓一冰側耳傾聽:“真的有小孩的哭聲,你們仔細聽。”
風在孩子們耳邊尖叫,隱隱送來一陣陣沙啞的孩子哭聲。
周明也聽到了,帶著哭腔:“是不是有鬼啊?咱們趕緊回家吧。”
嚴莫堅定地說道:“這世上沒有鬼。”
韓一冰:“我們過去看看。”
韓一冰帶頭順著哭聲的方向尋過去,嚴莫趕緊跟上,畢達拉和周明自然也隨後而行。
看到周明害怕的樣子,畢達拉覺得好玩便故意嚇他:“我覺得你說得對,就是那個被父母燒死的小孩在哭,聽我媽說這叫陰魂不散。”
周明表情簡直要哭了,畢達拉看著得意地嘴角扯扯忍住了笑。
風雪越來越大,但是四個孩子還是迎著風雪艱難地向哭聲的方向走去。
終於哭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微弱,似乎哭的人已經沒有力氣了,突然就沒了聲音。
四個孩子心中忽然一緊,莫名感覺這無聲比有聲更加恐怖。
韓一冰:“哭聲沒了。”
嚴莫四處觀察,根本不像是會有人家的地方,奇怪道:“這裡怎麽會有小孩呢?”
周明怕極了:“不會真的是死孩子的鬼魂在哭吧?”
嚴莫繼續以他的所知來反駁:“我都說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就算真的有鬼,哭聲也不是這樣的。”
畢達拉壞笑道:“你聽過鬼哭嗎?”
嚴莫:“沒有。”
畢達拉:“那你怎麽知道鬼不是這樣哭的?”
短暫的沉默,嚴莫也越來越覺得自己無法反駁這就是鬼的哭聲了。
只有韓一冰還在專注地尋找,看著旁邊一個斜坡:“我覺得好像是在這邊。”
韓一冰往坡下探看,彎腰,蹲下,下面黑魆魆一片,什麽也看不到,站起時腳下忽然一滑,順著斜坡滑下去。
在他身後的嚴莫想拉他沒拉住,驚得大叫:“韓一冰!”
韓一冰似乎滾到了坡下,忽然聽見他一聲尖叫。
三個夥伴忙大叫著:“韓一冰!韓一冰!”
一邊叫著一邊不假思索地也都順著斜坡滑了下去。
滾到坡下的韓一冰看到和他臉對臉地趴著一個小女孩,雪光中只見她圓溜溜的眼睛滿是驚恐又閃出一絲希望,她穿著一件農村孩子常見的小花布棉襖。
韓一冰嚇了一跳,仔細看小女孩時發現她是在用力往前爬,雖然她已經爬不動了,但還是伸手爬向韓一冰的樣子,她努力張了張嘴,似乎在叫:“哥哥……”,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嚴莫、周明、畢達拉也呼啦啦地連滾帶爬地下來。
畢達拉一看見小花布嚇得跳起來:“鬼啊!”
嚴莫也沒看清,問道:“這小東西是什麽?”
韓一冰趕緊爬起來,抱起小女孩:“不是鬼,也不是小東西,是個妹妹。”
嚴莫走近韓一冰皺著眉頭看著:“這麽小的孩子怎麽會在這裡呢?”
小女孩的臉已經凍得發紫,眉毛頭髮都是白色的霜雪,圓溜溜的眼睛卻已經閉上了。
韓一冰脫下自己的外套:“她一定凍壞了,得馬上送她去醫院。我背她,你們用我的棉襖把她綁在我的背上。”
周明:“你冷不冷啊?”
韓一冰:“不冷!”
畢達拉和嚴莫合力把小女孩綁到韓一冰的背上,大家再合力推著韓一冰費力地爬上了斜坡。
雪越下越大,韓一冰小小的身體在雪地裡舉步維艱,嚴莫、畢達拉、周明想辦法推他拽他,無奈他實在走不快。
畢達拉:“咱們換著背吧。”
韓一冰搖搖頭:“來回換人她會冷的。”
周明看了看韓一冰背上一動不動的小女孩:“她會不會死了?”
韓一冰瞪了一眼周明:“不會的,我覺得她越來越暖和了。”
韓一冰堅持著努力一步步往前走,周明和畢達拉在一旁乾著急。
嚴莫看了看前面的路,白茫茫一片,突然往前跑了幾步,用力踩著腳下,很快把腳下的雪踩實了。
嚴莫喜道:“我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