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還是把我帶到醫院,和一凡當面告了別。
一凡不舍得我走,想多留我呆幾天。
但我堅持要走,我知道我再多呆在這兒,只會給他添更多的麻煩。
我很想回家,問問爸爸到底什麽情況?
他和李老師一起送我到了車站,一凡給我買了從上海直達玉城的臥鋪票。
他知道我沒有單獨出過遠門,很擔心我,千叮嚀,萬囑咐地對我說了很多話。
火車居然晚點一個小時,本來一凡買好了站台票,要送我上火車的。
但這期間他的電話一直在響,他媽媽又催他回醫院了。
我讓他和李老師先走,我自己可以的。
我們依依不舍地告別,我坐在候車室裡,看著頭頂上的顯示屏顯示著我乘坐的那列火車的型號還有時間,有種大氣不敢出的孤單。
正當我愣神的時候,我被人輕輕拍了下肩膀,我轉過頭,發現一個打扮時尚,氣質姣好的女人站在我的面前。
她穿著一條米黃色的長群,腳踏著七八公分的黑色高跟鞋,戴著黑色墨鏡,看不清眼睛,但皮膚特別的好。
我愣住了,我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請問您是?”
只見她摘掉了墨鏡,露出了那雙我熟悉的眼睛。
這雙眼睛我很熟悉,我想象過無數次。
我在一凡的相冊裡面見過,她是一凡的媽媽。
我驚呆了,她這會不應該在醫院嗎?她不是很憔悴嗎?
但她摘掉墨鏡後,我發現她化著精致的妝容,比照片上還要耀眼。
她一直微笑著盯著我,氣場很強大,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您怎麽會來這裡?您身體不舒服,怎麽不在醫院呢?”
“看來你認識我!”她依舊微笑地開口,很有禮貌。
“您是一凡的媽媽,我見過您的照片。”我頓了一下,“也聽過您的聲音。”
她把帶我到了一處人偏少的地方,我們倆就那樣站在那。
“火車馬上開了,我長話短說。你開個條件吧,怎麽樣才能離開我兒子?”
面前這個氣場強大的女人已經收起了她的微笑,她在和我講條件。
她讓我提要求,只要她能做到的,她都答應我。
只要我不和她兒子在一起。
我心裡覺得好笑,我八成是穿越了吧?這電視劇裡面的橋斷怎麽真真切切地發生在我的身上了?
“阿姨,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您這麽反對我和一凡在一起?是因為我爸爸嗎?”
她有一絲的震驚,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一凡告訴你的?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你父親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所以,我不可能讓他的女兒同我的兒子有任何瓜葛。”
“阿姨,我爸爸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您的事情?我這次回去,就是打算問個清楚的。如果他真的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我在這裡替他向您說聲’對不起‘。”
“不用,不用。只要你離我兒子遠遠的,我就算燒高香了。”
“阿姨,我真的很愛一凡。您和我爸爸之間恩怨,能不能不把我們牽扯進去?我知道我這樣說,很自私。
我也試著聽您的話,不去想他。但這半個多月來,我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心急如焚,我發現讓我忘記他,我根本就做不到。”
我一口氣說了很多,我確實想過要忘掉一凡。
但給過我這麽多美好回憶的一凡,我怎麽舍得輕易忘掉?
“小姑娘,你才多大?你懂什麽是愛嗎?我和你爸的事情,你讓他親口告訴你吧。如果他知道李一凡是我的兒子,他肯定也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我有些絕望了,我之前還奢望著這些話都是她編出來的借口,但聽她的口氣,她和我爸爸之間似乎真的有解不開的心結。
而我爸爸好像真的從來不知道李一凡就是張夢玲的兒子。
或許“張夢玲”三個字,對他來說,也是惡夢般的存在。
我打算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問清楚。
我想問他:“爸爸,張夢玲是誰?”
“林依,我給你打過這麽多次的電話,本來以為你已經想通了。但我真沒想到你這次居然跟著笑笑來上海了。拋開我和你爸的恩怨不說,你們出生在那樣的家庭,怎麽敢高攀我們李家?”
“阿姨,您別說了。”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了。
“我之前就告訴過你,這世上沒有這麽多灰姑娘。王子是屬於公主的。我和歡歡的父母都商量好了,等她和一凡高中一念完,就送他們出國留學。
對了,歡歡你也認識,你們在同一個班,她全名叫付伊歡。我特別喜歡這個孩子,知書達禮,和我們家也是門當戶對。”
她一直喋喋不休地說著,她知道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為了讓我徹底死心,她還沒有停下來的想法。
“一凡還小,他只是暫時覺得你溫柔善良,對你有好感。時間長了,他會發現,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存在很大的差異。
你們的未來會朝著兩個不同的方向發展。你給不了他任何幫助的,你撐不起他的未來。他肩膀上有很重的擔子。
他將來是要接手李家的,他會是李氏集團的繼承人。李氏集團有幾十個億的身家,你明白幾十個億是什麽概念嗎?”
......
最終,我們的談話沒有談出個實質性的結果出來。
她讓我開條件,我說我什麽都不要。
我以後會盡量少和一凡聯系。
我會盡量做到遠離他。
從見她的第一眼開始,我的自卑感又沒有來由地光顧我。
而在和她談話的過程中,我僅有的一點可憐的自尊都被她踩在地上踐踏得體無完膚了。
我害怕面前這個女人,她比我想象中的更陰暗,更恐怖。
她好像根本就不是昨天那個在病床上奄奄一息,面容憔悴的病人,因為今天的她,充滿了無窮的戰鬥力。
為了逼我離開她的兒子,她巧舌如簧,咄咄逼人。
我甚至懷疑,她壓根就沒有生病。
我躺在火車的臥鋪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思緒萬千......
但又好像理不清一點頭緒出來,發生太多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了。
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本來平凡的人生,好像要開始五彩繽紛了,好像開始充滿挑戰了。
而柔弱的我,沒有絲毫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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