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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漢祚》第九十一章 魏使
  大婚吉日還有六七天,行宮內外已來了許多許工匠、雜役,分成了很小隊,分頭在灑掃庭院,翻撿房舍屋頂瓦片,以白灰粉刷內外牆院,給庭柱廊廡門窗重新塗漆,並畫上精美的花紋。這人多嘴雜,各種喊話吵的很是喧鬧,還有那油漆混著白灰的味道非常刺鼻,估計要很久才能消散。

  這時的戶曹主農桑戶稅,也管祠祀禮儀,所以是參軍許綽在負責,他還派人采購了各種類新家具物什,將舊王府的家具都搬走替換掉,後庭、北庭已先一步更換過了。

  劉義符帶著雲裳走進後庭的時候,這小婢還兩手挽著包裹,邊走邊抽噎著,兩行清淚順著小臉上流淌下來,匯聚到略尖的下巴上直往下滴。

  劉義符揮揮衣袖,不耐煩道:“還哭還哭……生離死別一樣,你也是跟著你娘子到處跑了,又不是初次出遠門,說不定隻消不久,你娘子也過來陪你了呢。”

  “這小婢哪裡帶回的?她娘子是誰啊?”

  劉義符聞聲抬頭一看,就見沈妙姬正從東側樓一邊的露天樓梯上下來,揮手示意喬駒子領著雲裳去北庭院,讓曹娘子安頓,等沈妙姬下樓走近,才笑道:“她娘子你可能認識,就是杜唐氏綢緞莊那個。”

  “杜唐氏?妾身還真認識,可她送官家小婢……”

  沈妙姬話說一半,眼神上下打量著,滿臉的猜測,劉義符卻懶得解釋,直接去了後堂東側書房,將之前未繪完的圖找出來,細細思量著官員品服,按品級該定什麽圖案為好。

  片刻後,書房門叩響,沈妙姬在門外輕聲道:“官家!妾身能進來麽?”

  一般豪族高門,家主的書房,除了正妻大婦能進,侍妾地位很低,是沒資格亂闖的。不過這是行宮,沈妙姬也已經被冊為貴嬪,按製貴嬪、夫人、貴人為三夫人,位視三公,又不是一般妾室可比。

  其實秦漢初,皇帝后宮除一後、三夫人、九嬪為皇帝真正的妃子,其下都是女官,那不是可以亂來的,也遠沒那麽多,都是漢魏與兩晉各種加設美人、才人,還有沒名份的宮女,美其名曰:留心後房,擬外百官,備位置內職。但真正要保證后宮遵禮製,按外朝官製運轉,隻一個皇后,其余盡設女官也足以治事了。

  “進來吧!”

  劉義符放下鵝毛筆,心中明悟沈妙姬這是被雲裳勾起了好奇心,但見她以小托盤端著茶盞進來,將茶盞遞上前,若無其事地在條案一側寬榻沿上隨意坐下了,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問問吾與那個唐氏的事,不妨直說好了。”

  “沒有!妾身見官家辛苦,前來奉茶侍候,可沒有多想。”

  沈妙姬仰起臉抿嘴一笑,言不由衷的表情不要太明顯,而且小巧瓊鼻的鼻冀微張頜動,顯是在悄悄地嗅自己身上有沒有香氣。沈妙姬也是沒什麽深沉的心思,一好奇就笨得可愛,之前聽到了若是不問,那自己可就猜不到了,劉義符好笑道:“唐氏是送了一個小婢,吾就是說說而已,你不必當真的。”

  “其實妾身早就聽說,唐氏至今還在幫官家做些軍需的事,只是妾身和唐氏雖認識,也就是在襄陽時去她店中買布帛見過一兩回,卻是不熟悉,也未深交,但是憑觀感還是個不錯的人。”

  有其父沈敞之為中書右掾,沈妙姬知道內情也不奇怪,劉義符笑著問:“怎麽?你這意思是挺願意接納她嘍?”

  “妾身說了又不算,這還要看我們家大婦的,包括官家您……”

  沈妙姬狡黠一笑,

卻未透露自己的心思,不過劉義符也看得出,若真納唐氏,她多半還真會樂見其成,畢竟后宮若隻她一個是嬪妃會勢單力孤,她與內心有點小強勢的皇后高令嫻未必會相處得來。  而唐氏實際上是個喜歡清靜,喜好安靜思考做事的人,加上心智成熟更務實,既不文青也沒那麽多愛好,與這兩位貌似也難以處得愉快,很有可能會是三個各玩各的。

  劉義符想著,若真能納得唐氏,后宮就是這樣吧,再多也就是一時貪歡多個工具而已,不會有什麽感情的。

  。。。。。。。。。。。。

  南陽北部,有伏牛山與魯山東西相連數百裡,自襄城郡與穎川北部許昌被北魏侵奪,南陽東北的魯山支脈與昆陽山、方城山就成了防范北魏南下的防線屏障。而魯陽縣,也就是魯陽關,正處在崇山峻嶺間沙河之北的峽口處,扼住了洛陽至南陽的要衝之地。

  自魏使南下遞上照會表達互市的意願後,荊州收到國書並予以回復,吉翰率中府官員從襄陽南下前,也準備了首批貨物運抵南陽郡治宛城。

  盡管中府同意了魏使的互市請求,但兩國還是敵對關系,南陽太守沈道興也不敢放魏使入境,這天下午申時,率兩千兵護衛著杜唐氏、寵氏、張氏、蒯氏等雍州十幾家大商隊,攜帶數百輛大車的貨物趕到了邊境魯陽關城。

  魯陽關城不大,但卻牆高三四丈,常駐郡兵一千,戰時還可征調青壯守城,守將兼領縣令,名叫張法寶,出身涅陽張氏,事先得沈道興行文通知,也就將魏使迎進魯陽關城。

  為免帶來的商隊私下與魏使接觸,沈道興進城時,命帶來的士兵護衛著商隊數百人及貨物,在城南門外扎營,自與守將張法寶往城內縣寺客館,稍事洗手淨面出來,張法寶還在正堂上用茶。

  “張縣令,某與你的文書轉遞後,魏使有無異議?他們進城可帶了貨物?使團有多少人?”

  “回府君!魏使從洛陽南下是有兩千兵攜帶大批貨物的,不過卻在城北二十余裡的一處山谷內扎營,進城的使團才三百余人,顯是要先談妥了才互換貨物,那正使是魏主的謁者仆射胡覲,副使鷹揚將軍穆壘是個鮮卑胡,府君現在要召見他們嗎?”

  沈道興端起茶盞淺嘗了一口,又放置於條案,微微頜首道:“他們攜帶的貨物品類,你可曾探知?初報價錢幾何?”

  “據那位胡仆射的僮仆小校透露,他們帶的貨有四成是鹽,其中還有產自胡夏的青鹽,另三成則是生皮、牛馬,可上陣的戰馬也有,但不過兩百匹,另還有三成是銅料和錢,他們想要買些紙張,主要的貨類就是這些。解鹽報價每釜三百五十錢,青鹽則四百錢;普通牛馬每頭四緡五百錢,戰馬十二緡到十五緡不等;生皮按皮料四百到千錢不等。”

  沈道興不滿道:“我朝鹽價一般三百錢一釜,散鹽還更低,荊州也並不缺鹽,蜀中井鹽和巴東礦鹽也才三百錢一釜,這個價還要壓一壓,暫不急著召見他們會談。”

  鹽一釜也就是一斛,同一石,“釜”也是個容積單位, 一釜鹽與一釜糧的實際重是會有出入的,通常一石糧是稱重的,承新莽東漢約59.9斤,那就更準確。斛也是容積,北魏一斛大約是20450毫升,劉宋一斛卻是30000毫升。

  所以一釜鹽三百多錢看起來價格很合理,但其實容量略少而單價高,如果大批貨會隔很多,沈道興當然要砍價了。

  沈道興不急,魏使卻是著急了,一聽說他進城,馬上就跑來縣衙求見,這下沈道興不好推拒,隻好迎出客館,只見正使胡覲一身緋紅圓領窄袖長袍,頭戴黑紗高頂突騎帽,典型的胡服裝束。

  而副使穆壘也差不多,明明是武夫卻面白唇紅,一下巴胳腮胡子,看就是鮮卑人。據說鮮卑人有一些高車、柔然等白種人血統。

  兩國通使也是有規格等級的,魏使此來並不是要締結邦交,只是提請互市則比較隨意,而且是敵對關系,自然就不需要舉行什麽大的儀式迎接。

  沈道興熱情地笑著招呼道:“貴使遠來有些時日了吧,我朝陛下巡幸荊州,諸事千頭萬緒,恐無暇接見,故互市一事由沈某代行操持,邊郡寒陋之地,若不嫌棄還請先到客館一敘。”

  “聽聞沈太守出身江東名門,又兼文武之資,胡某亦是仰慕已久,今於終幸得一見,自是恭敬不如從命,沈太守先請!”

  胡覲的話雖說得客氣謙遜,但卻沒對朝庭表達什麽敬意,沈道興心中略微不悅,可雙方只是互換所需,雖遞了國書也就是個形式,當即也沒說什麽,領著兩位魏使至客館大堂,打算先把價錢談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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